任何人没有了任何人都是能继续往前走的。
恋爱和结婚看似是个水到渠成的线性关系,实际上它们存在于两个不同的次元。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 城里的人想出来。
这些话无法简单地去评判是对是错,毕竟连法律都无法做到非黑即白。
我看过了那么多的不幸,亲眼见过的,听说的,新闻里的,但也有像我父母这般恩恩爱爱走过了半生的伴侣。
总归还是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周亚楠说她估计明年就准备回家了,家里催结婚催得紧, 她爸爸身体也不太好了。
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终究只是个“外乡人”,有家人的地方才能被称为“家”。
况且几代人累积起来的财富在钢筋铁骨的大城市里,充其量也不过是大海里的一个水分子, 连个容身之所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回家乡找一份安稳的工作, 陪在父母身边, 运气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若是运气不好在各方势力的威逼利诱下委曲求全,这一生也就定了。
不求大富大贵, 但求平平安安。
绝对不能说这样的人生是无趣的,是平庸的,是碌碌无为的,甚至可以说倘若此生能如此已是莫大的幸福。
生活太苦了,活着很多时候就已拼尽了全力,能舒服些还是舒服些的好。
只是我骨子里还没有被风沙完全掩埋的那一点点倔强迟迟不肯向名为现实的怪物低头。
估计是被万恶的资本主义PUA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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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亚楠带好一周换洗的衣服,1号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兴冲冲闯进了我家,还带了一袋子她设计的文创商品。
我每个都拿出来摸摸看看,变着法子把她从上到下夸了一通。
“你是不是还经常和许目远见面啊。”周亚楠在厨房忙活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她拉着我买了一堆厨具说有空来我家做饭以后,只有许目远来做过一次饭,而我自己连火都没有开过。
废物如我是何德何能拥有了两个如此能干的朋友?
周亚楠不知道我喜欢许目远的事情,我藏得太深太深了。这么多年她都一直以为我真的把许目远当兄弟。
我如实说了:“差不多吧,每周都见了。”
“这么多年了,你俩关系竟然还这么好。”
我手里洗着白菜,笑着回复说:“我还是跟你关系好。”
“少来,我感觉你跟他可比跟我亲近多了,见色忘义的女人!”周亚楠蹲在旁边剥蒜,抬起眼口气里多少有点义愤填膺。
“哪有......”我撇起嘴,反驳道。
我和许目远关系再好,那也肯定比不上做课间操上下楼梯,放学出校门,去食堂吃饭都要腻歪在一起的姐妹。
周亚楠和许目远初中是同校不同班。
以前我和她结伴下楼梯去做操,许目远总喜欢在身后故意拍我另一边的肩膀,我每每转过头去没见着人,再往反方向看过去他都会嬉皮笑脸嘲笑我又上当了。
后来我学聪明了,左肩膀被拍往右看,右肩膀被拍往左看,让他无机可乘。
周亚楠不止一次翻白眼吐槽说他幼稚。
“他顶着这张脸竟然没有女朋友真是神奇,按理说不该有空窗期吧。”
“确实,谁知道呢。”我假装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他若是有女朋友了,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划清界限。再怎么糊涂,再怎么放不下,这点分寸感还是有的。
“啊对了,我前几天还偶然听到关于章晓彤的消息了,你还记得不?”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当然记得,八年前他醉到一塌糊涂的那天晚上,嘴里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第三十一章 校牌上的少年与我
我们很难把情窦初开时懵懵懂懂的悸动称作/爱情, 往往它也很难开花结果。从校服到婚纱,多半是只存在于豆瓣知乎和晋江言情小说里的美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