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我自己的校牌早已不见了踪影,倒是许目远的那块还完好着。
这东西和毕业照一样算是为数不多能作为高中纪念的物件。我当年要他的校牌其实也不过是想留个回忆罢了。
“你还留着那玩意儿么?”许目远问。
我估计他都不记得校牌上的自己长啥样了。东西我没带回国,但我有拍过照片,我便拿出手机准备打开相册找出来给他看看。
最近我手机的面容解锁不太好使了,经常对着镜头把头偏来偏去半天最后还是要输入密码。
我在失败了几次后,忍无可忍手动输入了密码。
等看到熟悉的壁纸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因为我的解锁密码是许目远的生日。
学生时代,把喜欢的人的生日作为各种密码不是什么稀奇事,时间长了用着用着也就习惯那一串数字了。
在我心里他生日就跟家里早就停机的座机电话号码一样,作为密码的意义比本身的意义要大多了。
而且我是甭管什么地方,只要有密码都是同样一串数字的变种,前面加个大写A,后面加个小写b的。虽然安全性奇差无比,但耐不住方便好记啊。
我背脊顿时升起了一阵刺骨的凉意。
战战兢兢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盯着我手机屏幕的许目远,表情没什么变化,估计是刚才输入得太快没瞧见,还好还好。
我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相册里往前翻了好久,找到了校牌的照片,递给他看,感叹说:“你看看你高一进校的时候长这样啊!老天爷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点??”
许目远似乎对我的审美不太认同,看了会儿照片,摸着下巴说:“没有吧,我感觉现在好多了,以前傻不拉几的。”
“哈哈哈哈哈,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傻不拉几的。大胆点,把以前去掉,你一直都傻不拉几的。”
“......八年了吧,校牌你竟然还留着。”
“反正就在柜子里放着了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照片偶尔还能跟姐妹们分享一下。”
不止八年了,我那本钢琴自作曲集你不也留着么。
估计是我之前开玩笑说过要拿他的照片作为头像撩妹,许目远不放心地提醒我说:“你自己留着看就行,千万别拿去做坏事啊。”
“我能做什么坏事??借校园贷吗??真是!最多就是发个微博参加个什么tag校园剧男主啥的。”
“......别。”
话题跑偏以后我俩前进的速度堪比龟爬,我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催促他别废话了赶紧走。
这一会儿功夫,我的台湾无骨香鸡柳全凉了。
我从许目远手里把袋子拿过来,插了一根送进嘴里,凉了的鸡柳味同爵蜡。
“江语,你生日是6月18号吧?”许目远忽然问了一句。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鸡柳吸引了,没多想便顺口回道:“对哦。”
“那你还记得我的生日吗?”
我拿签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隐隐感觉哪里不太对。
不是吧,别吓我啊......
第三十八章 校牌上的少年与我
我现在无法确定是刚才他看到我输入的密码了, 还是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问。
若是后者时机未免也有些太巧合了,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留给我的思考时间几乎没有,沉默或者迟疑都变相说明有猫腻。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咨询行业从业者, 临机应变忽悠是不可或缺的技能, 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况且, 许目远是个傻子, 可比客户好糊弄多了。
“这你就要感谢我的爱豆墙头了,你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顺带把你的也记住了。”我假装轻描淡写,为了体现出漫不经心感,我又戳了一块鸡柳送进了嘴里。
我感觉还是欠缺点真实度, 咀嚼间还吐词不清地吹了一波墙头爱豆的彩虹屁。
待半晌后我滔滔不绝说完,许目远只是回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哦”,似乎有些许失望。
其实如果只是问记不记得他的生日,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记得好友的生日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