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迪诺崩溃的冲到夏楚阳面前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夏楚阳闭上双眸任由她发泄,见她发泄累了,他猛然攥住迪诺的两个手腕,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眼里是冷漠的决绝,“你疯够了没有!”
他用力推搡,迪诺如同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迪诺猛揪着心口的衣物,那里好痛,痛的她呼吸都觉得疼。
“楚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不想哭,可是眼泪决了堤,她不想卑微乞讨,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他们明明很相爱不是吗?这些日子他对她呵护备至,那些极致的体贴怎么可能是假的?
“因为你好骗。”
夏楚阳漠然的看着匍匐在地面色苍白的迪诺残忍的继续说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我欺骗,你不觉得你很蠢吗?”
“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迪诺绝望的痛哭着。
他说过他的世界只剩下她了,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夏楚阳冷笑,“所以说你好骗,几句甜言蜜语就心甘情愿继续留在我身边了,你忘记我以前是怎么虐待你的了吗?
以前我身边有左倩,现在我身边有苏彤,如果不是因为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根本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夏楚阳一步一步的踱到迪诺面前居高临下的嘲讽着,“怎么?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觉得我一定是有苦衷才故意这样欺骗你?”
迪诺咽了咽口水,期盼的凝视着夏楚阳,期望他真的只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
夏楚阳俯身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提溜了起来,戏谑的嘲笑着,“看吧,我就说你好骗。”
迪诺猛然攥住夏楚阳的胳膊祈求般的询问,“既然我这么好骗,你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夏楚阳深吸口气回答,“腻了……”
迪诺的心仿佛被重物撞击一般碎裂成片。
第519章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张婶!”
夏楚阳淡漠的看着迪诺喊了一声。
张婶很快走到主卧门前敲了敲敞开的房门,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先生……”
“夫人的行李呢?”夏楚阳依然只是看着迪诺。
张婶走进衣帽间推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走到夏楚阳和迪诺面前回答,“在这里……”
“身份证,银行卡,护照都在箱子里,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可以走了。”夏楚阳扶着行李箱的拉杆推向迪诺。
“夏楚阳!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迪诺痛苦的咆哮着。
“没了孩子,你已经失去了待在我身边的价值,以后看男人要带点脑子,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像陆恒谦那个情圣一样娇纵你。”
“可是我们之间还有思乐,我们还有思乐。”迪诺似乎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卑微的攥住他的胳膊,祈求的凝视着他。
没办法,她爱他呀,她做不到在这一段支离破碎的感情里快速抽离,她还抱有他爱她的幻想。
她虽然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孩子,他们还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
“呵。”夏楚阳冷笑,“差点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被绑架的儿子。”
他目光扫向她,“为了防止你以后再来骚扰我,我会把思乐平安带回来还给你。”
迪诺绝望的凝视着夏楚阳,双手再也没有力气来拉扯他了。
那个他护为生命的孩子他也不要了,为了以后和她划分的干干净净再无牵扯,他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了。
迪诺还在祈求什么?她茫然无措的松开了攥紧他的手,她无助的看着床上一言不发的苏彤,她突然情绪崩溃的冲向苏彤大骂,“都怪你!都怪你!”
夏楚阳一把挡住迪诺将她用力的推倒在地,“你闹够没有!迪诺,念在我们之间还有些情分的份上,你赶紧走。”
迪诺狼狈苦笑,“情分?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情分?”
迪诺缓缓爬起身,敛起眼里所有的泪意和不舍,怨恨的凝向夏楚阳,“夏楚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语落,迪诺一把攥住脖颈上一直佩戴的那条樱花泪项链,猛然用力。
“嘣——”
铂金断裂,她用力抬手将那条自己亲自戴到脖颈上的项链像他们不堪入目的感情一般砸像夏楚阳。
钻石「哐当」落地,碎钻散落,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夏楚阳一言不发的凝视着迪诺握了握拳,微微的红了眼眶。
她取下手上被他套牢的钻戒砸向他,他们之间再无其他。
拉上自己笨重的行李,她愤然离开。
“张婶,送……”
“不用!”
夏楚阳还没说完,迪诺站在门口停下脚步,放倒两个皮箱,她打开箱子翻到自己的证件包。
“既然不想有任何瓜葛,你买的我一样都不需要!”
语落,迪诺拿着证件包大步流星的下楼离开半山别墅。
“哐当!”
大门用力的关闭,三楼主卧的夏楚阳再也绷不住自己隐忍的情绪崩溃的痛哭失声……
第520章 我还有什么能力去追回她
床上的苏彤掀开被子,裸色的低胸短裙很好的遮挡着自己的身体,盖着被子确实会让人有她赤身裸体的错觉。
“总裁,现在追还来得及。”她不忍的看着那抹颤抖的高大背影低语了一句。
夏楚阳怯懦了,他无奈的退了几步颓败的坐到床边,“我还有什么能力去追回她?”
——
一周前,夏楚阳拿着身体检查报告跟着刘金花一同走进她的院长办公室。
刘金花戴上她的细金边老花镜仔细的看着报告,半晌才从报告后面抬眼看向夏楚阳,“再重新检查一下吧,跟我走,我陪你一起去重新检查一遍。”
她起身走在前面,夏楚阳安静的像个孩子一样跟着刘金花一起走出院长办公室。
躺在冰冷的仪器上,任红外线随意扫描,夏楚阳的脑子里只是快速的想着对策。
结果很快就传输进刘金花办公室的电脑里,刘金花取下眼睛无奈的揉了揉睛明穴。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头疼的情况的?”
“几个月了吧,上次坠楼后就开始了,起初没那么频繁,也就是偶尔疼一会儿,最近是持续的时间长了一些,有时候疼的感觉脑子快炸了。”夏楚阳回答。
“刘院长,是良性肿瘤吗?如果手术的话需要多久能完全康复?”他迫不及待的追问。
刘金花望着故人的遗孙,心里不免感到不忍。
“先生,你这个不是良性肿瘤。”
“是恶性的吗?那是不是手术后恢复的时间比较长一些?需要多久?我不想让我的夫人担心。”
刘金花深叹,“先生,检查报告显示你得的是脑癌。”
夏楚阳猛然一怔,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脑癌?怎么可能?”
“两次的检查报告显示的都是同样的结果,你确实得的是脑癌。”刘金花回答。
夏楚阳慌了,“我们家族没有这样的病史,我为什么会得脑癌?”
刘金花交叉着十指解释,“有些癌症并不是因为有家族遗传史才会得的,具体病变的因素有很多,你应该之前就有,只是在你坠楼后,因为脑部遭遇了严重的震荡导致大脑里的癌细胞加速了扩散速度。”
夏楚阳茫然的咽了咽口水,“那可以手术吗?”
“可以手术。”刘金花回答,“但是国内像这种手术暂时没有过成功的案例,我建议你可以去国外试试,我刚好有个朋友在国外专门研究脑科,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夏楚阳蹙了蹙眉,“那国外这样的手术成功率高吗?”
刘金花伸出一个手掌对向夏楚阳。
“五成把握?”他不禁愣了愣,只有五成的机会吗?这么少。
“是百分之五。”刘金花的话彻底粉碎了夏楚阳的幻想,“这类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而且术后的康复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因为我们人类的大脑结构非常复杂,所以手术的风险系数极高,而且术后极有可能会造成失忆,瘫痪,生活无法自理的情况。”
第521章 我只有把她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夏楚阳慌乱的舔了舔嘴唇,“那如果我不做手术,我还能活多久?”
“一个月。”刘金花回答,“可能你最近已经开始有头疼到昏倒的情况,如果再不及时手术,很快你就会出现流鼻血,食不下咽,无法面对强光的现象。”
夏楚阳忽然想到上次和迪诺在玻璃花房里,他头疼的睡过去的事,那一次应该是头疼到晕过去了吧?只是当时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先生,我先给你开一盒止疼片,它可以暂时缓解你的头痛,但是只有手术你才有可能还有生的希望,也许你会成为下一个医学奇迹呢?”
夏楚阳苦笑,向刘金花道了谢,请求她不要把他得病的消息泄露给任何人。
夏楚阳离开院长办公室,药房取了药,他怅然若失的行走在医院里,随意坐在医院外的石凳上,他第一次怨恨上天的不公,他好不容易把丢失的迪诺找了回来,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告诉他他不能陪她一辈子?
说他不怕死是假的,他怕死,他真的怕的要死,他有太多的牵挂,有太多的舍不得,他舍不得迪诺,舍不得迪思乐,如果他死了,他们该怎么办?没有他这个依靠,他的老婆和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如果迪诺当初回到豫城时,他不曾去招惹她该有多好,那样她是不是以后就不会经历失去他的痛苦了?
夏楚阳的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陆恒谦,一个照顾了迪诺和迪思乐五年的男人,也许如果他真的不幸离开了这个世界,或许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依然能很好的照顾他们吧。
夏楚阳眼里涌起无奈的温热,他心酸的抽了抽鼻子,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恒谦的海外电话。
“夏总裁,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我们的合作出什么问题了吗?”
突然接到夏楚阳的电话,陆恒谦不免有些疑惑。
夏楚阳咽了咽口水仰头轻叹一声,“陆恒谦,诺诺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陆恒谦愣了愣。
“你来豫城接她走吧。”
“你说什么?”陆恒谦更加疑惑了。
夏楚阳深叹,像给自己加油打气一般放大了音量。
“我说你来豫城接迪诺走吧。你不是爱她吗?我现在给你机会表现,我会让她对我死心的,你带着她回法国,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夏总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陆恒谦疑惑的问。
夏楚阳苦笑,他茫然着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再过段时间是不是他连这样的光线都不能见了?
“我得了脑癌。”他回答的淡然。
陆恒谦怔了怔,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询问,“诺儿她知道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夏楚阳回答。
“不可以做手术吗?”陆恒谦问。
“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夏楚阳大口呼吸着,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美好,能呼吸真的很好。
“而且会有很强的后遗症。陆恒谦,我不想死在诺诺面前,如果我死了,那个傻丫头会念我一辈子的。陆恒谦,你来带她走吧,这个世界上,我只有把她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第522章 我带你回家
半山别墅外刚才还阴沉的天气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迪诺环抱着证件包放声大哭的走在雨地里。
她好傻,她真的好傻,居然轻信了一个男人两次,他不爱她,自始至终都不曾爱过她。
原来不爱一个人也可以伪装的这么像,原来不爱一个人也可以说任何的山盟海誓,原来不爱一个人也可以体贴入微到极致。
这一次迪诺的心真的死了,可是死了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为什么死了的心还是痛的她无法完全宣泄自己的痛苦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夏楚阳!你个王八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迪诺缓缓的蹲下身环抱自己的双膝,任凭雨水死命的冲刷自己,她恨不得现在就死在雨地里,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痛苦了?
半山别墅内,夏楚阳站在三楼的阳台上看着蜷缩在雨地里无助痛哭的迪诺,夏楚阳的心痛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自己。
泪,翻涌而下,他像个孩子一样拼命的抽泣着。
他的诺诺,他的诺诺哭了,他的诺诺刚经历引产才一个星期就被大雨这样的淋着,他的诺诺这么无助痛苦,他还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他的诺诺,对,是他的诺诺,诺诺是他的,是他夏楚阳的。
如果只能面对死亡,那么他能不能自私一点再守她最后一段时间?求求老天,让他真正放下他的诺诺,他真的做不到。
骤然他转身飞奔而下,去他妈的脑癌,去他妈的高尚情操,他爱她,他就是想要自私的占有她,他才不要把她交给别的男人,把她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她是他的,只能是他夏楚阳一个人的,就算死,他也想在死前和她捆绑在一起!
——
一把黑色的雨伞挡在迪诺的头顶,迪诺茫然的抬起头。
“我们回家吧。”陆恒谦伸手怜惜的扶起迪诺。
“为什么是你不是他?为什么是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