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逾越了。”何管家立即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他家少爷自身都难保,哪有时间去管别人,只是可怜那个孩子了……
秦向晚来到秦家,眼前的一幕让她升起怒火。
只见秦家院子外面,地上杂乱的摆放着一堆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赫然就是秦向晚母亲简夏的生前用物,而秦家的佣人们还在不停将简夏的东西拿出来,扔在地上。
李丽蓉捂着鼻子,远远站在一边,口中嫌弃道:“扔远一点啊,真是晦气死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秦向晚压着火气道。
李丽蓉这才发现她,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半天了,诺,这东西啊都帮你收拾好了,你回头自己拿走就行。”
秦向晚转脸看向她,布着血丝的眼底戾气横生,“不是说了,我自己会来拿走,用不着你收拾。”
李丽蓉望着她生气的样子,心中得意的不行,“哎呀,你妈这些东西都放在秦家多少年了,独占一间房实在是说不过去,这好不容易你嫁出去了,家里总得清一清,改改布局,换换新气象嘛,你说是不是?”
她看这些东西早就不顺眼了,简夏那个短命鬼都死了多少年了,她的衣服还摆在秦家,这不是明摆着给她找不痛快吗?
要不是秦建业不同意,她早就把这些全都扔了。现在秦向晚嫁出去了,秦建业又不在家,她可不得抓紧时间把这些垃圾都处理了。
等秦建业回来再说是秦向晚把它们拿走的就行。
秦向晚倏地攥起拳头,秦家那么大的院子,竟然放不下一些衣物。
她慢慢蹲下身子,在一堆衣服里将一个相框捡起来,里面年轻貌美的女人环抱着一个奶娃娃,对着镜头笑的很温柔。
秦向晚仔细将相框上的泥污擦干净,眼底浮现几分哀痛。
李丽蓉目光在那张照片上一闪而过,满脸都是不屑。
人都死了多少年了,现在才装出这幅样子做什么。
秦向晚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好后,她站起身,目光扫向李丽蓉。
李丽蓉早就不耐烦了,“既然收拾好了那就赶紧走吧,马上就要开饭了,你多年不在家吃,这饭菜啊我怕你吃不惯呢。”
秦向晚没说话,她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李丽蓉瞥了一眼也没当回事,她以为她是在叫车来帮忙装东西呢,便也没再管她,转身朝屋里面走去。
“砰——”
一声惊天巨响,地面都开始晃动起来。
李丽蓉被吓的跌坐在地,惊慌大叫,“地、地震了,地震了!”
破碎的玻璃碎片飞到了李丽蓉的脸上,直接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顿时魂飞魄散。
一旁的保姆连忙扶住她,道:“不、不是地震,夫人你看!”
李丽蓉惊魂未定的顺着保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西式风格的洋楼上,有间屋子正在往外冒着黑烟。
在场众人瞬间傻了眼,等李丽蓉看清楚那是哪间屋子时,神色顿时崩溃。
“啊,我的珠宝,我的首饰!”李丽蓉大叫,指挥着下人道:“快,快去看看我的东西都还在不在!”
被她指着的那个下人有些害怕,不敢过去,却经不住李丽蓉的一再催促,“还不快去!”
下人连忙去了,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
“怎么样?我的东西都还在不在?”李丽蓉忙问。
下人不敢看她,飞快的摇了摇头,“都、都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李丽蓉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晕过去。
她所有的珠宝首饰还有一些名牌包包以及礼服都放在那个房间了,大大小小的东西约莫价值上千万了,这一下说没就没了。
李丽蓉跌到在地上崩溃大哭,末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秦向晚吼道:“是你,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耍的手脚,你还我的珠宝,还我的包包!”
秦向晚神色未变,眼眸中含着冷意,“说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
既然她已经和秦家脱离了关系,那么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骑在她头上!
李丽蓉颤抖的伸出手,面目狰狞的叫道:“你这个白眼狼!秦家简直白养活你这么多年!”
养?扔到外面不管死活的养吗?
秦向晚懒得和她争执,冷冷勾起嘴角,道:“那就是你的现世报。让我想想,那间屋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八百万都有了吧,还真是……”
“价、值、不、菲、呢!”
“你、你你你……”李丽蓉你了半天,最终直接气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周围秦家的佣人立马叫着,将她围住。
“快、快叫救护车。”
一片喧嚣杂乱中,秦向晚转身离开了秦家。
她来到简夏的墓地时,不禁怒火中烧。
难怪她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母亲墓地所在,原来李丽蓉他们只是随便给简夏找了个地方就葬了,连块墓碑都没有。
四周荒草丛生,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坡立在秦向晚面前。
秦向晚忍着怒气,打电话让人过来给简夏墓地重新修整了一番。
建好了墓碑,秦向晚跪在墓前,将简夏生前的衣服一一焚烧。
火焰的红光在她脸上跳跃,她垂下眼眸,望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女子,温声道:“妈,我嫁人了,过的很好,以后也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不用担心。”
回应她的只有被烧得滋滋响声。
待到东西完全烧完,秦向晚整理了一切之后,离开了这里。
她刚坐上出租车,岑堇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司南小姐,你迟到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抱歉,有点事耽误了。”秦向晚说道。
“司南小姐,你在规定时间的情况下还迟到,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岑堇年说道,他从那栋别墅里出来一趟不容易,一举一动都在岑家的监视之下,若是迟迟不回去,那个老头子搞不好会对他起疑。
秦向晚目光微寒,“既然岑少爷对我如此不满,那不如换个人帮你医治?你放心,诊金我会一分不少的退还给你。”
这句话一出,电话里面沉默了几秒,旋即才响起岑堇年笑吟吟的声音。
“司南小姐,我和你开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第6章 需要我爱的人太多
电话的那头,岑堇年垂着双眸,眼底泛着冷意。
要不是他这双腿得依靠司南来治,他一定会给她点颜色看看。
秦向晚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道:“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既然我们相处如此不愉快,那岑少爷完全考虑和我解约。”
岑堇年猛地闭上眼,压下心头怒气,道:“司南小姐,你这怎么还抓着不放了,这次明明是你没守时过来,又不是我的过错。再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这个病除了你也没人能治是不是?”
电话里,低沉的嗓音越来越软。
“我这条命可都交在你手里了,你千万不能半路把我扔掉不管我啊。”
听着对面低了头,秦向晚才道:“再等十分钟。”
语毕,秦向晚直接挂断电话。
她对岑堇年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要是知道她会代替秦馨月嫁给他,她一定不会接这单生意。
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准时停在海天一色酒店门口。
秦向晚径直去了VIP666 房间。
海天一色对面的天台上,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正在朝对面汇报情况。
“小少爷一直等的人是他的新婚妻子秦向晚。”
电话那头,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岑老爷子蹙起浓眉,“他搞什么东西?不是不喜欢这个女人吗?怎么跑出来和她开房间?”
“不清楚。”中年男人回道:“他们已经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个秦向晚之前查过没有?有什么特别的吗?”岑老爷子又问。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她还是卓成少爷之前在国外的女朋友。”
岑老爷子一听秦向晚和自己两个儿子都有牵扯,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给我把他们看好了,尤其是那个秦向晚,我不允许他靠近卓成半步!”
“是!”
……
VIP6666房间内。
岑堇年赤裸着上身浸泡在浴缸里,昏黄水面上露出的肌肉块状分明,线条流畅,几滴水渍从胸前缓缓滑落。
在水雾的萦绕下,他胸口的睚眦面目狰狞,看起来十分可怖。
秦向晚戴着口罩,站在一旁,倦意的眼神从他身上一扫而过。
“看不出来,岑少爷还真是身坚志残。”
一个双腿残疾的人,上身肌肉竟如此明显,看来平日没少锻炼。
岑堇年睁开眼,药浴让他身上犯起雾气,漆黑的眸子里有几分氤氲之色,他听着秦向晚话里的嘲讽,轻轻扯起菲薄唇瓣,道:“没办法,需要我疼爱的人太多,不储存点精•力可不行。”
男人深邃的目光染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欲,还有些明晃晃的勾引。
一男一女处在略显狭小的盥洗室内,气氛开始变的暧昧。
秦向晚沉下脸,手中刷的祭出三根银针,嗓音冰寒道:“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这些胡言乱语,我就让你那根东西再也直不起来。”
岑堇年敏锐地捕捉到了秦向晚身上的杀气,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即便他根东西还没用过,岑堇年也不能真的将它置之不顾。
毕竟现在就只有他和秦向晚两个人在这里,万一真动起手来,他这个残疾搞不好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他扬起嘴角,无奈笑道:“司南小姐,你真的是我见过脾气最大的医生了。”
拿了他的钱,还整天对他呼来喝去,动不动就想撂挑子,偏偏他还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秦向晚不说话,手里的银针还在散发着银白色的危险光芒,岑堇年连连道:“好好好,我以后尽量保证在你里面正经一些,行了吗?”
他目光从秦向晚手里的银针一扫而过,“现在可以把针收起来了吗?”
秦向晚手指一屈,三根银针瞬间消失不见。
岑堇年眼底闪过一丝惊叹,看来这个司南不仅医术了得,身手也深不可测。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比得过老爷子身边的第一高手杵禾。
岑堇年思量着,想将她收入麾下,为自己所用,这样的话,他对抗岑家也就多了一分保障。
思及此,他动了动嘴唇还未开口,对面略带沙哑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别把注意打在我身上,除了治腿,我不会再帮你任何事。”
岑堇年:他无奈扯起嘴角,“司南小姐,你难道还会读心术?怎么连我想的是什么都知道?”
“你眼底的算计太明显了。”秦向晚说道。
她拿起一包泛着臭气的药粉,将它全数倒进了浴缸里。
那臭味实在难闻,特别是入水之后,简直让岑堇年想当场吐出来。
“吐出来的话,也要接着泡。”秦向晚直接道。
想到自己泡在一堆呕吐物里面,岑堇年又生生忍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东西?”岑堇年捂着鼻子问道。
“排泄物。”秦向晚直接道。
岑堇年:??
那不就是屎?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一双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看着那张俊脸上出现的震惊表情,秦向晚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中药很多都是排泄物,不同动物的排泄物有不同作用。”她说道这里,目光在岑堇年泡着的双腿上一扫而过,道:“岑少爷现在很需要这些排泄物。”
岑堇年额间青筋暴跳,问:“就不能换个治疗方法吗?”
“可以。”秦向晚点了点头,随意道:“你可以选择把它们吃进去,那样效果更好。”
岑堇年:秦向晚侧过脸,问:“要换吗?”
岑堇年:“不用了……”
岑堇年有种直觉,那张带着口罩的脸上此刻一定憋着笑。
秦向晚点了点头,“那行,十五分钟后你就可以从里面起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见秦向晚转身准备离开,岑堇年连忙叫道。
“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
秦向晚收拾东西的动作未停,目不斜视道:“今天的治疗已经完毕,我留下来也只是帮你穿衣服而已,并没有其他事情。很不巧的,我并不想帮你做这些事,岑少爷的管家和保镖不是在门口吗,让他们帮你就行。”
说话之间,秦向晚已经将东西收拾完毕,她站在浴室门口,道:“再见……”
语毕,也不管浴缸里面的人脸色如何臭,转身便离开。
走到大厅,秦向晚转身去了厕所,在里面换了一身行头才从里面出来。
过程中她避开了所有摄像头,动作无比娴熟。
秦向晚揉了揉犯疼的眼睛,满是倦意的往门外走。
秦馨月和她的朋友们就在这时迎面朝她走过来。
“馨月,这不是你那个姐姐吗?怎么大白天从酒店出来啊,还一脸累的不行的模样,这是干了什么事啊。”
秦馨月周围的小姐们一见到秦向晚就开始窃笑起来,看着她的目光极为不善。
“她不是嫁给那个花花公子了吗?怎么还需要用以前出卖身体的手段来赚钱啊。”说这话的女人捂着嘴巴,眼底满是嫌弃。
在秦向晚漂泊在外的几年里,她的名声臭不可闻。一个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弱女子是怎么在外生活的?期间还能出国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