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我在这……阿初不怕……」。
将她更紧的贴入怀中,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不安的小手,嘴里哄着“没有人敢打你,不要怕,我在这,以后都有我在……”
原本墨祁恩并不想调查她的过去,可是希言去调查她为何给时家替嫁的时候,牵连出来了她的身世,一来二来的就全部都查出了,当他知道她从小被宁淑芳辱骂殴打到经常不敢回家时,他懊恼自己的无能,懊恼自己没能早点找到她,懊恼让她承受了那段地狱般的折磨。
她那么小,无依无靠,还要承受折磨,那天他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沉默了很久很久,那日的他连希言都觉得陌生,那种挫败感,那种无力感可从未出现在墨祁恩的身上过,他是那么不可一世,猖獗狠厉,却因为这个小小的女孩败尽了所有孤傲和枭雄感。
后来他想直接做了宁淑芳和时韵,还是希言提醒他,时初本就怕他。
如果这样做只会把时初越推越远,而且那些阴影已经出现,不是让那对母女消失时初的记忆就会跟着消失,不如用未来的宠爱覆盖那些黑暗的记忆。
“啊……”时初陡然惊醒,睁大了一双眼,满眼惊恐若不是被墨祁恩紧紧搂着已经直接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呆滞中看到了一双满眼都是她,深情且心疼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就抱了上去,抱得那么紧,那么紧,嘴里呢喃轻语「我害怕……我害怕」。
墨祁恩的心一下子就崩塌了,他想要拉过被她挣扎掉的被子重新盖上,可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渊里,眼眸一沉,他看到了猩红而刺眼的——血!
墨祁恩眼眸一怔,同时才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滚烫,忙的抬手摸向她的额头,好烫!
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十分钟内赶来」。
“十分钟?”电话里的男人被扰了美梦,满脸愁云的抱怨。
“那不然就五分钟”墨祁恩的声音冷到冰点,不再给任何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墨祁恩,你这是剥夺人权,压榨……”男人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被墨祁恩挂断的电话忙音。
墨祁恩起身快速的给她穿了长袖长裤睡衣,等待医生到来,他是不可能让其他人见到她只穿了真丝吊带的模样,然后迅速下床找到退热贴给她贴上,又找来退烧药喂下。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而急,而时初已经烧晕了过去。
看着床上的血迹,他惊慌着在她身上找伤口,翻遍了全身都没有,心急如焚中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她——例假!
又立马去弄来干净的温水给她擦拭干净,垫上女性用品。
然后去吩咐佣人熬红糖水,在等待红糖水的过程中,徘徊在走廊上,满心满眼的急切,他穿了件深蓝色的真丝睡衣,上衣扣子只扣了下面两颗,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胸膛的光景一览无遗,斜倚在栏杆上,昏暗的灯光下一双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不安的拿出一支烟,打火机打了几遍都不着,终于着了,点烟的手开始颤抖,明明只是一点发烧。
可是他心里仿若看见了她埋藏在深处不为人知的炼狱般记忆,终于点着了烟,他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缭绕,他眯起了眼,眸光里燃起了狠戾,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女孩被人殴打而绝望惊恐的画面,拳头跟着不自觉握紧,烟雾一口接着一口,那是嗜血的前兆……
这个男人,他慌了,从前那个双手染血的恶魔在这一刻慢慢在释放……
“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切啊,不知道春宵一刻对男人多重要吗?”唐景来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的。
墨祁恩一听到唐景来的声音迅速的掐灭了烟头,心急如焚的冲下楼梯,几乎是拎着唐景来上楼梯的,恨不得一步迈上去。
“喂喂……老大,你这是搞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吗?”唐景来被他的动作弄得很被动难堪,好歹他也是一米八的身高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好吗?就这么被拎上来了?
“少废话,怕你那小短腿耽误了我女人的病情……”墨祁恩边走边抓紧时间交代时初的病情「她来例假了,但是发了高烧,都烧昏厥了」。
“就这?”唐景来一脸惊愕,那会接到电话听墨祁恩的声音都以为是谁奄奄一息快断气了,感情只是女人来例假了?
“不然呢?”墨祁恩眉眼一冷「还想怎样」。
“没没……好好好,你别这么激动,我这就给她来个全身详细的检查,墨大爷您在这看着还是出去等着?”
唐景来的医术是世界顶级的,像什么紧张啊心慌啊之类的小情绪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可是唯独遇到墨祁恩,前几年的时候墨祁恩总会受伤,一给他处理伤口墨祁恩都不要求打麻药,就那么清醒着全程的盯着唐景来的操作,整的他每次都冒着冷汗结束手术。
所以只好转弯抹角的请他出去,不然还真是有些小紧张,尤其还是给他女人看病,他们这些朋友可是都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藏了十多年了,可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重要多了。
可惜墨祁恩只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再清楚不过了,意思就是「少废话,快检查」耽误了病情恨不得剁了他拿手术刀的手。
就这样,唐景来在墨祁恩不安的注视下给时初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按理说来个例假确实不至于会发烧。
恰好过程中希言也赶来了,希言也是胆怯不安的赶到的,他来,还是因为墨祁恩生怕是有人要毒害他的宠妃。
所以竟想到让希言去调查那家卖甜筒的是不是放毒了,可调查了一番后,人家是老老实实的正规营业,根本没有什么「毒害」。
可是吃了他买的甜筒时初就高烧惊厥了,这一刻他比唐景来还要惶恐。
第18章 太丢人了,墨祁恩你无耻
希言感觉一分一秒过的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煎熬,终于看到唐景来开始收拾医疗器材后,脸上并没有什么愁云时心里的一颗大石头顿然放松了很多。
“她怎么样?”墨祁恩心急着上前询问,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这一刻的担忧连声音都听得出来。
“没什么大事,你家夫人体寒比较严重,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是天生的体寒,多半是因为小时候受冻或者是初次来例假时身体受了大寒,高烧基本是因为寒气与例假的一种争执导致,太专业的你也听不懂,大概就是寒气淤堵,完了例假又要流出,两者出现了较量,所以就肉体遭殃了……”
唐景来说着忽然白了眼墨祁恩道“她睡前是不是吃凉的了?不然反应不该这么强烈的”。
「睡前吃了甜筒」墨祁恩几乎是一边说着一边睨了眼希言,希言顿时脊背发凉。
可希言心里苦啊,这不能怪他呀,当时他都不想回去买的,还不是某人威逼过去买的?
“大半夜的你给人家吃甜筒,脑子坏了?”唐景来炸毛的叫嚣着。
墨祁恩抿了抿唇,确实他大意了,可当时她那央求的小表情,他毫无招架能力。
「怪我」墨祁恩第一次在唐景来和希言面前露出「认错」的一面,眼底暗伤「是我没照顾好她」。
一下子让唐景来和希言两两相望,满脸震惊,这还是他们那专制的大佬?
从前他可永远是对也是对,错也是对的,今天竟然为个女人,甘愿低头认错?
“我开了药,等会让人送来,以后切记别让她再吃凉的,千万要注意保暖……”唐景来交代完就想溜,他觉得今夜的墨祁恩不对劲,不敢多逗留。
“那我跟景来去拿吧,这样快点……”希言也立马找了借口开溜,毕竟他的车技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嗯”墨祁恩淡淡应了句,恰好此时佣人熬好的红糖水端来了,立马转身去接。
唐景来看着墨祁恩对时初的细心,眼底一闪,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与希言一同出了门,直接坐上了希言的车。
“嗐……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墨祁恩,不是整天牛逼轰轰的样子吗?怎么到这就蔫了?”
唐景来坐在副驾驶上忽然叹了口气,扭头认真的看着希言“你整天跟他在一块,你觉得如果哪天他发现这女人不适合他,或者不适合做他太太,会直接放手再找个女子替代她?”
“这女人可比他的命都重要,你也看到了……”希言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就脱口而出的“再说这么多年咱墨爷日日夜夜的拼搏奋斗还不是因为她。”
“那就完了,墨祁恩这小子估计要完蛋了……”唐景来忽的往后一靠,双手交叉着压在脑后。
“什么意思?”希言看出了他的异常,毕竟也是可以替墨祁恩独当一面的人物当即看出了唐景来的隐瞒,疾声道「夫人的病情,你隐瞒了什么?」。
唐景来并不惊讶于希言的洞察力,只哀叹了一声又重新坐直,扭头看着希言“这女人以后可能无法生育,她小时候一定是被有心人算计了,身体太寒了,不过暂时还不敢确定,我抽了血样,等回去化验一下,你说万一……这结果要不要告诉墨祁恩?还是咱们做兄弟的努把力把这女人搞走?让墨祁恩死心?”
“要搞你自己搞,我还想多活两年……”希言直接否决,可下一秒也是有些忧伤,忧虑了几秒“先化验再说吧,若真是那样,还是告诉墨爷吧,墨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件他认定的事情是我们从中搞点小动作就可以让他改变的?等结果出来就告诉他,我想墨爷自有打算”。
“行吧……”唐景来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这一夜,墨祁恩都没再入睡,每隔一会就试试她额头的温度,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轻柔的给她揉着小腹,搂着她给她最炙热的温度,唐景来的话无疑是在他心上又添了一刀,你的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时初,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我这一生的阴暗,因为有你才被照亮,可我却没能及时将你拉出地狱,让你在深渊里尝尽万劫不复……
“嗯……”忽然怀中的人嘤咛了一声。
“醒了吗?肚子痛不痛?头疼不疼?”墨祁恩几乎是惊慌着将怀里的人轻轻拉开低头与她对视,满眼心疼的问她,手还在她的小腹上没来的及移开。
“我……我怎么了?”时初皱着红晕的小脸,感觉脑袋有些晕沉沉的,从墨祁恩怀中移开身子,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些若隐若现的红血丝,眼底还有未散去的伤楚和忧心。
“你怎么了?”时初担心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墨祁恩不想她担心,低头吻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我没事,倒是你这个小傻子,以后可不能再吃凉的了」。
时初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和小腹上贴着的暖宫贴,顿时脸色一惊的看着墨祁恩,摸向自己的小腹甚至是腿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满脸惊羞的紧咬着唇,不敢直视墨祁恩的眼神,试探性的问“我……我来例假了?”多想他回答「不是」。
“嗯”墨祁恩一脸平静。
“那是你照顾我的?”时初眼底的羞涩更浓了。
“嗯”依然一脸平静。
“全部都是你?”时初已经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嗯”墨祁恩平静的毫无波澜,这一刻他是真没意识到时初羞涩的点在哪,虽然平日别人仅一个眼神他便可以洞察人心,可这一刻是真没什么异样的心思。
可时初已经拉过被子将自己闷了起来。
怎么办,羞死人了……
第19章 只有你不行的情况,没有我变老的时候
墨祁恩疑惑着要拉开时初闷头的被子,可这小丫头这一刻竟然用了吃奶劲的拽着被子不让他拉开。
“宝宝怎么了?”墨祁恩很是担心。
“没事,我还没睡醒,想再睡会,你去公司吧……”时初快速说完甚至伸手去推他。
赶紧走,赶紧走,不然她会在被子里闷一天,这根本没脸再见,这可比洞房羞涩多了。
时初如此想着,羞的脸都红到了耳根,滚烫滚烫的,这让还在她小腹上的手瞬间感觉一阵燥热,墨祁恩神色一惊,以为她又发烧了,不再墨迹的一把扯开她的被子想要试试温度,可被子一掀开,冷不防映入眼帘的是时初那一张红到要爆炸的脸,连同耳根都是通红的,长长的睫毛都在微微扑闪着颤动,如果这墨祁恩再看不出来也不用在都是老奸巨猾的商场混了。
墨祁恩忽然觉得这样的她超级Q弹又可爱,忍不住嘴角轻扬「你不会是在因为我看了你的……」。
就在这时,时初惊羞着抬手捂上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一只小手覆上他的唇,这还是第一次时初主动的与他有肌肤之亲,虽然目的不是太美好,可在他心里都是甜的。
墨祁恩眼底藏着腹黑看她,忽的伸出舌头舔在她的手心,又痒又麻的触感让时初电打般的拿开了手,小声抱怨「无耻」,她几乎是用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你说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墨祁恩心里是带着笑的,因为他的小可爱终于敢反驳他了,终于可以放开心了。
可听到时初耳里却以为他在生气她骂他,急忙解释「什么都没说」然后紧紧的闭上了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刚开心一点又被时初给浇灭了。不过,无妨,他愿意慢慢打开她的心扉。
墨祁恩重新将她搂入怀中细声诱哄为她排除心中羞涩“以后我可是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之后,等你老了也会要像这般照顾的,这不该是害羞的事情”。
时初就着他的话忽然想到“可是你比我大啊,要老也是你先老,到时候可得我先照顾你呢”。
“我不会允许自己在你前面变老,也不会允许自己死在你前面,我会用我的一生去呵护你,直到将你入土为安……”
墨祁恩眸光涣散的看着一个方向,他的女孩孩童时代受尽了磨难,在以后的日子他会更加爱惜自己的生命,照顾她一生一世,不再让她感受到一丝孤独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