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安静，男人的声音仿佛被风穿透，柔和又勾人。
“不清醒，是因为，唐主播在我身边的时候，这——”男人牵着她的手指往上，在脑袋上轻碰了两下，“全都是你，装不了别的。”
所以，清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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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珍珍回到病房的时候，杨婉拿着和手机看的哈哈大笑。
唐珍珍这次看清了，女人拿着手机的手略显粗糙，更重要的是，杨婉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唐珍珍心里难受，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她走过去坐下，“阿姨，看什么呢？看这么开心。”
杨婉急急将手藏回了被子里，笑着道：“无聊看看短视频，网上那些人挺有才，发的一些视频特别逗，我平日里没事就看看这些。”
唐珍珍注意到她刻意藏回去的右手。她没有刻意去看杨婉收回的手，也没有刻意提及这个话题。
在有些伤害面前，安慰挺苍白的。甚至无意识的问候，都可能是一种伤害。
唐珍珍忽的就想起，她每次生气或者不高兴时，某人常用的一招——转移她的注意力，逗她笑。
唐珍珍看着杨婉，笑问，“阿姨，你是在看那些很有趣的搞笑视频吗？我关注了一些博主，挺有意思的，阿姨，我推给你，你也可以关注下。”
杨婉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连连应好。
她没什么文化，手机玩得不是很溜，也不知道去哪里关注那些好玩的短视频博主，原本可以求助裴封的，可裴封平日里又不看这些短视频，裴封笑点挺高，不喜欢这些无厘头的搞笑。
杨婉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当着裴封的面刷短视频。
怕他觉得自己傻兮兮的乐得像个智障。
裴封去了趟卫生间才回到病房。
男人长腿刚迈入病房，就听到里面杨婉开怀大笑的声音。
他很少见到母亲笑得这么开心了，这些年，母亲一个人背井离乡，为了他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定居。身边连个熟悉的亲戚朋友都没有，说不愧疚，是假的。
裴封没立刻进去，男人颀长身形立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人。
唐珍珍侧坐在杨婉身侧，整个人向杨婉的方向微微倾斜着，脑袋几乎和杨婉的脑袋快贴到一起。杨婉左手拿着手机，唐珍珍指尖在屏幕上滑了下。
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手机里发出的声音，为搞笑而搞笑的搞笑的无厘头对话。
杨婉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了，话是对着唐珍珍说的，视线还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哎呀，珍珍，这个博主太有趣了，我以前怎么没早点发现，太好笑了！”
“还有好几个特别好玩的博主，我等下分享给您，你可以关注下。”
“现在就关注！”杨婉迫不及待的表情，飞快地将手机递给唐珍珍，“你现在给我弄吧，珍珍，我不太会玩这些。”
唐珍珍看着杨婉一脸期待的模样，有点想笑，那模样，像个着急讨糖吃的小孩似的。
唐珍珍伸手去接手机，杨婉余光注意到往这边走的人，手一顿，正准备默默将手机收回，心道找个其他时间再找珍珍好了。
她有点怕自家儿子嫌弃的眼神。
裴封走到唐珍珍身侧站定，漫不经心地摸出手机，递给唐珍珍。
杨婉撇到他的动作，收回去的手顿了下，唐珍珍早就听到脚步声了，她知道是谁，也没侧眸看他。
她觉得这会儿哄阿姨开心比较重要。
杨婉看着裴封递出来的手机，一脸莫名：“你把手机给珍珍干嘛？”
裴封站在床沿，比此时坐在杨婉身侧的唐珍珍高出不少，有些居高临下的。
“还能干嘛。”男人微弓着身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个“我”字被他刻意省略，“唐主播给妈加好了关注，也顺便帮我的账号点下关注呗。”
杨婉：……
杨婉腹诽，你不是一向觉得这些无厘头的短视频很无聊吗……
她还是给自家儿子留了点面子，没再唐珍珍面前拆他台。
“你也喜欢吗？”杨婉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那你看看，这个搞笑不搞笑？”
杨婉右手拿着手机，故意把手机屏幕对着裴封。
不到一分钟的视频，依旧是无厘头的搞笑风格，裴封面无表情的看完，一脸淡定的扔出两个字：“好笑。”
杨婉：……
你是怎么连一个笑都挤不出来，还好意思说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