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她大概在想什么,裴封继续道,“出车祸时,我们已经分手大半年了。”
唐珍珍听他这么说,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自作多情,她其实挺害怕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这段时间,每每想起当初两人分手的场景,她就觉得格外难受。
那个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没有得到一个让她信服的答案,她就决绝的、毫不回头的对他说了那些狠话。
她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么艰难的时候,她却没有陪在他身边。
今天再听到段夏雅说他出了车祸,她又心疼又害怕,怕他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
怕他身体和心灵遭受双重打击时,她不仅没有陪在他身边,还决绝的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过道黑漆漆的,面前的人轮廓模模糊糊的。
裴封见她始终不吱声,忽的主动道,“还有什么其他要问我的吗?”
既然她听到了他和段夏雅的对话,那她应该就听到了他那句——恰好,我也只需要,她喜欢我就够了,不需要很多。
他不确定,她是否可以明白这句话。
大概率,应该是不懂的。
要不是这话恰好被她听见,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
女人的心思大多敏感又细腻,他知道他这话,很容易让她胡思乱想。
她如果问,他就告诉她。
她如果不问,他就主动告诉她。
唐珍珍的确还有问题,一个下午,那颗胡思乱想的心,她完全控制不住。
男人那句“她喜欢我就够了,不需要很多”不断在脑子里回放,像被点了循环播放,她已经竭力的去控制,可很多事,并不受她控制。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喜欢一个人都是自私的才对,希望对方多爱自己一些。
就像她,虽然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但也确确实实,希望他多爱自己一些。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谁不希望,自己的生命里,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呢。
听着虽有些矫情,但也确确实实是用情至深的证明。
所以她会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发现那种喜欢只是对记忆的一种缅怀。
会不会是希望,她没那么喜欢他,他说分手时,她没那么难过。
唐珍珍很想问他当时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可她不敢问,害怕她的担心成为事实。
今天是跨年夜,至少,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好这个跨年夜吧。
唐珍珍抬眼看他,像眼神少见的有些闪躲,“我没什么要问了的。”
两个人面对站着,男人始终保持这单手插兜的姿势,姿态很是闲散。
唐珍珍双手垂在身侧,忽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
男人的手不知何时从兜里伸出来,握住女人的手,一开始还是虚虚握着,到后面男人修长的手指穿插到女人指尖。
十指紧扣。
楼梯口的风带着点凉意,指尖却是热的。
“珍珍,你应该听到下午我和段夏雅说的那句话了。”没等到她主动开口问,裴封就主动开口解释,像是察觉到女人不安的情绪,开口前,他伸手紧握住女人的手。
唐珍珍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她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这个话题,心里那股担心和害怕还没散去。
男人的大拇指温柔的在她手背上摩挲,有点安抚的意味。
唐珍珍内心那点紧张和不安,也随着男人温柔摩挲她手背的动作,慢慢沉淀下来。
她垂眸,静静听着他说。
“我当时对她说,我也只需要,你喜欢我就够了,不需要很多。”男人不想以往那般拖腔带调的,语速稍快,“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并不是不希望你多爱我一些,相反,感情上,我很希望,你能多喜欢我一些,甚至,只喜欢我。”
“但我也清楚,在感情里,太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受伤。”
就像我对你。
那三年无数个煎熬的日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渡过的,有时候觉得自生活好像一潭死水,没了她怎么过了都一样。
可偏偏,表面上没谁看得出异常。
当他知道她这三年也喜欢他的时候,开心有,但更多的心疼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