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扬当时噎了一瞬,隐约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他当时一时嘴快,确实没想太多,在他看来找女伴这事虽不符合裴封一贯的作风,但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段铭却说裴总幼稚,明显是有什么他不清楚的隐情。
“裴总,抱歉,当时段先生问我你身边的女人长什么样,我当时没想太多,以为他问的是你身侧的女伴,我就把你让我找女伴的事告诉他了。”
现在想来,段铭当时问的,应该是唐珍珍才对。
“这次就算了。”裴封只是提醒,并没有打算真的计较,女伴的事,也怨不得段铭嘲讽他,毕竟,他的分界线太清楚。
沈喻扬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听到裴封说,“晚上和我去机场接个人。”
—
晚上8点,机场接机口人声鼎沸,唐珍珍穿着件针织毛衣黑色牛仔裤,身高腿长的,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薄明霍拉着行李箱出来时,一样就看到了人群里那个高挑的身影,一袭栗色的卷发散在肩头,脸上干干净净,明明是清纯得不能再清纯的一张脸,却偏偏生了几分别样的蛊惑感。
和周围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口不同,她此时低垂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
薄明霍长腿迈过去,站在唐珍珍面前,面前的人仿佛没有察觉,纤细手指还在屏幕上敲打,薄明霍气笑了,“唐珍珍,有你这么接机的吗?”
唐珍珍正在回妈妈的微信,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头漫不经意应了一声,“哦,你到了,那我们走吧。”
薄明霍长指一伸,不客气地弹了下她脑门,“我说唐珍珍,到底是你接我机还是我接你机?头一次见接机都不找人的。”
“薄明霍!”唐珍珍触在屏幕上的手指一顿,带了些情绪地喊他的名字,“别动手动脚。”
和额头处轻微的疼痛感涌上来的,是不受控制的记忆,那时,那人也总是以这样吊儿郎当的语气,轻弹她的脑门。
她偶尔也娇嗔得喊痛,他逮着机会语带戏谑问:“那给你揉揉?”
他那时候真的是坏极了,四下无人之际,冰凉的手探进去,糅的却不是她的脑门。
薄明霍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男人拉着行李箱,敛眸潇洒转身往前走,嫌弃道:“轻轻弹一下就嚷嚷,以前也不见你这么娇气。”
唐珍珍快速给母亲回了消息,跟上他脚步。
薄明霍这次回国行李不少,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手提袋。
出了机场大厅,薄明霍拿出手机,刚开机,就有电话进来了,大厅外人来人往的有些嘈杂,薄明霍看了眼唐珍珍,往安静的地方走,“我先接个电话。”
唐珍珍早就注意到他行李有点多了,跟上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帮他分担下,这会儿见他接电话,也没再犹豫,“行李给我吧,我先去打车去排队,你接完电话过来找我。”
薄明霍也没和她客气,将行李箱递给她。
薄明霍的手提袋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有点沉,唐珍珍将手提袋搭在行李箱上,拖着两个行李箱往前走,好在是平坦的马路,她拉着倒是不费劲,她拉着行李箱往街边走,肩膀忽的被人轻轻一拍,她回头。
面前是一张三年不见的熟悉面孔,女人穿着件兔毛毛衣,马尾扎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上的表示很是惊喜,“珍珍姐,真的是你,我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你变化好大。”
唐珍珍会认识段夏雅还是因为裴封,段铭大学时和裴封是一个寝室的,因为段铭这个哥哥的关系,段夏雅大学里偶尔也会和几个人一起玩。
“嗯,好久不见。”唐珍珍礼貌笑了下。
段夏雅有点恍惚,三年没见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姐姐似乎也变了样,黑长直变成了栗色的卷发,之前婴儿肥的鹅蛋脸瘦成瓜子脸了,五官更加精致了,她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段夏雅知道唐珍珍这三年一直在国外,瞥见她手里的行李箱,“珍珍姐你这是刚回国吗?”
唐珍珍正欲回答,就撇见段夏雅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
机场大厅外人来人往的,他穿梭在人群里,是那种一眼就容易被注视到的存在。
剪裁合体的西装套在男人身上,并没有那种严肃板正的感觉,他单手抄兜,懒懒散散的站在,在离她10米远的地方定定看着她。
那眼神,温温淡淡的,却和上次在慈善晚宴那梳离的眼神不太一样。
唐珍珍总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出这种奇怪来自哪里。
段夏雅意识到什么,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想到什么,有点僵硬地道,“裴学长,珍珍姐回国了……”
对于裴封和唐珍珍的过去,段夏雅也是见证者之一。
在外人眼里,裴封那样的好学生,大概是谈起恋爱来,也是正人君子,遵循恋爱的循序渐进,规规矩矩的。
可事实完全不是如此。
偶尔几人一起出去玩时,他会亲昵地覆在珍珍姐姐面前耳语,珍珍姐那时脸皮是真薄,顿时脸色绯红,始作俑者像是完全察觉不到珍珍姐的窘迫,旁若无人的将珍珍姐往怀里带,嘴角的笑容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