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凑近他,吻在他唇边,她半蹲着身子,目光流转,唇间是与楚川一般的红酒醇香。
楚川无奈的喟叹了一声,很小一声,在风中消散得飞快,他扣住沈韵的后脑勺迎合她的吻,在冰天雪地里追逐她的唇舌。
这个吻很长,一旁失去玻璃壶掩盖的小石灶拢着那团火舌正直面着风雪的暴击,被吹的东倒西歪的摇曳,橙红的焰花顽强抵抗了几分钟,最终又一点点的被雪粒覆盖。
“楚川”,这是沈韵第一次喊她的名字,掺杂着哑意,这两个字第一次被喊的这般缱绻,她的手捏了捏楚川冻得发红的耳垂,凝视着他缓缓说:“你会愿意的。”
她像个步步为营将猎物卷缠住的冷静猎手。
楚川迎着她的目光勾了勾唇,突然也很好奇,他自己能在她的手下坚持到什么时候。
——在他已经彻底动心的情况下。
没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更加清楚明白,他喜欢沈韵这个女人。
越是招的人又气又爱不像个好人的模样,他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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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沈韵整个人都没了观景台的精气神,她向来不习惯早起,今天能起这么早全凭一股想睡楚川的信念,跋涉这么久已经累极,到了小木屋更是倒头就睡下了。
大雪封山,村里的村民早就有了准备,在地窖里屯了不少物资,只是超市涨价在所难免,楚川出去买齐了柴米油盐和能买到的菜,等经过沈韵的房间门口时从落地窗里看进去,她已经裹进被子里缩成一团,目光紧闭,只能看到卷曲的发丝。
沈韵是给过楚川钥匙的,在观景台的时候。
这里的游客并不算多,但也时不时有人走过,楚川进去小心的替沈韵将窗帘关上,关到一半却突然将目光落在窗外白的发光的雪堆中,那里有半个雪塑的脑袋冒在新堆积起来的雪地里。
他将窗帘拉好,钥匙放到她的桌面,小心的走出去。
地面上的积雪又深了几分,他踩进去是连绵的软,将地上的积雪推开,雪塑的脑袋下面是沈韵发给他的那张图——一个敞露着衬衣,腹肌分明的雪人。
这么些天下来一点没变,还因为被雕琢过,表面都快成了凝固的冰,难以和雪融合。
照片上不太分明,这么在青天白日下看过去,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楚川看的想笑,握了几把雪拍到雪人身上把腹肌掩盖住。
买来的菜被他丢在一边,他席地坐下,半垂着眼,又在这个雪人身旁堆了个标标准准两个圆球的小雪人,它们面对着面,楚川随手捡了根木杈子做雪人的手臂,又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它戴上,这才拍拍手起身,进了自己的小木屋。
阳光在它们身上,楚川的雪人像是被圈出一层双下巴,微微一笑,丑得很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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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她的电话在床头响个不停,聒噪得要命。
沈韵下意识抬手一把按灭,在昏暗的房间里睁开了眼,两点多正是太阳最大的时候,这里却半点阳光都透不进来,恍惚间她还以为是回到了沈家老庄园自己的房间里,浑身都僵硬了一下。
她把手机拿起来,刚刚的未接来电来自顾屿山,和他的消息提示一起出现的还有楚川发来的消息 。
A:【睡醒了就过来吃饭】
沈韵撑着额头起身,一边向顾屿山回拨一边去洗漱台边洗脸。
没响几声那头就接通了,顾屿山的声音被水流声冲得有些模糊不清。
“阿韵,你不在家吗?”
沈韵这才想起来,自己一时兴起来了玉河,没告知过顾屿山。
她淡声回答:“嗯。”
“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放你门口了。”
顾屿山的声音是温润那一挂的,像清泠泠的河水润过来,温和又悦耳,沈韵被吵醒的不快被他这么一说也消下去了不少。
她用毛巾擦干净脸,这才对电话那头说道:“我这几天不在江南,东西你拿回去。”
“你是出去玩儿了?”顾屿山惊讶的说道。
沈韵:“对。”
顾屿山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沈韵这头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沈韵对他说了句稍等,打开了房门。
楚川站在门外拎了个保温盒,见她开门开的这么快,冲她扬眉:“醒了?吃饭吧。”
沈韵扫了眼他,偏头冲电话那头的顾屿山说道:“如果没有事我先挂了。”
顾屿山那头沉默了一瞬,这才笑着应声:“好的,祝你玩的开心。”
沈韵侧身让楚川进了门,顺手把手机丢进了口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