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样了?”芦苗看着躺在床上丝毫没有醒来意思的秦月,拧着眉头看大夫坐在床边把脉,“很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很大?”
“先听听大夫怎么说。”庾易拉了芦苗一下,“我下去帮忙看着店,有什么事你让豆花下楼说一声。”
芦苗担忧地点了头,闭了嘴安静地等着大夫把脉出一个结果来。
张笃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紧张,道:“这一路都没醒,感觉像是被灌了什么迷药之类的,但看着脸上有血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芦苗伸着头看了看秦月嘴边残留的血迹,忍不住一路往坏处想:“这总不会是嚼舌自尽什么的然后……?”
“不可能,那早就死了!”张笃呸了一声,“别说这种倒霉的话啊!肯定要么是脑袋在哪磕了一下,磕太重了!”
“……最好是什么事都没有吧!”芦苗双手合十祈祷,“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没事!”
大夫认认真真地把脉,又检查了一下秦月身上几处关键地方,然后转而看向了芦苗和张笃,慢慢道:“的确是脑袋撞到了,这位娘子脑袋上好大一个包。”
“那什么时候会醒!”芦苗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她忽然想起来刚遇到秦月时候她也是磕了脑袋,然后眼睛看不清楚了很长一段时间,“会不会影响到眼睛?会不会看不见?”
“这得要等这位娘子醒来才知道了。”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走到桌子前面,拿了纸笔来开方子,“先开一剂方子,活血化瘀,得要先醒过来,然后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影响,否则一切都难讲。”
芦苗连连点头,道:“是是,的确是这个道理,先醒过来最好。”
大夫见多了这样急切的人,还是不慌不忙地写了方子,然后交给了芦苗:“就直接去城北的药房抓药就行了,都是常用的药,好配。”
张笃道:“要用什么珍贵药材我家都有,要不我让人回家配了来吧?”
芦苗渐渐冷静下来,她先慎重谢过了张笃,道:“已经麻烦了张公子这么多,实在是感激不尽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了容昭。
不是容昭说要送秦月回来,最后怎么变成了张笃?
但她一时间也来不及想太多,她把药方交给豆花,让她去给庾易往城北跑一趟,然后看向了张笃,忍不住问道:“所以徐家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成了这样?”
张笃看了一眼秦月,知道他一个外男是不好在女子房间里面久呆的,于是道:“到外面说吧!这事情其实我也没闹得太明白。”
芦苗便跟着张笃往外走了两步,看了看屋子里面的情形,又叫了两个人上来进屋照顾人,然后才跟着张笃下到了一楼去。
“情况很复杂吗?会不会又要去官府?”芦苗皱着眉头问,“这事情总不能还算是我们的过错吧?”
张笃想了一会儿,他实在也不知道怎么说徐家那个乱糟糟的情形,只好道:“反正徐家现在也已经完了,徐淮信人都没了,自然之后也不会再来为难你们。就是可能后面有些事情会麻烦秦娘子吧?也有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反正……就现在不用管徐家了。让秦娘子快点好起来就行。”
芦苗听着这话倒是松了口气,再次慎重谢道:“还是多谢张公子出手相救,否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她回来。”
张笃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不能算是我的功劳……”
“无论如何都是要感谢的!”芦苗打断了张笃的话,认真说道,“那时候我们都没办法了,是张公子愿意帮忙,还把阿月带回来,这都是张公子做的,应当感谢的。”
“好、好吧……”张笃叹了口气,往楼上又看了一眼,“希望秦娘子早些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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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在做一个凌乱的梦。
梦中徐淮信逼到她面前来想动手动脚的时候,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撕扯,耳边充满了徐淮信的尖声嘶吼,几乎让她耳朵都要聋掉了。
但她丝毫不敢松口,直到口中有了血腥味道,直到她被推着撞到了墙上。
在那一刻她听到了外面脚步杂乱的声音,然后便陷入了安静又沉默的黑暗之中。
而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迫使她睁开眼睛,这一瞬似乎回到了两年前一样,她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自己眼前又是一片红朦。
只是耳边又有吵闹的声音,她来不及分辨那些吵闹到底在说什么,强行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松了口气——她看得清楚,眼前是芦苗在大吼大叫。
“醒了!!!!”芦苗几乎跳起来了,“月啊,你看得清吗?能说话吗?”一边说着她在她眼前用手比了个三,又急切问道,“能分辨这是几吗?是一还是二?”
秦月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头,果然隔着头发就摸到了一个鼓包,她看了一眼芦苗,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喂了口水。
“不会砸到头就傻了吧?”芦苗脸上担心极了。
温水润过嗓子,她艰难地笑了笑:“没傻,你刚比了个三。”
“太好了!月啊你吓死我了!”芦苗扑过来抱住了她,“下次你出门必须要带着人,要带四个!不许一个人出门了!”
“那么大排场吗……?”秦月有些想笑,但发现笑得太狠就会头疼,只好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我怎么回来的?我就记得我咬了徐淮信的耳朵,然后被他抓着撞了墙,然后醒来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