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手里拿着灯,先在床边坐下了,把床帐都放下,然后把灯给熄灭了,放回床头柜子上,才慢慢地躺进了温暖的被子里面。
身旁的容昭贴近了她,带着没有散去的甜香。
她把他推到旁边去,又卷着被子滚到一旁。
容昭锲而不舍地重新贴过来,似乎方才一番折腾已经把醉意搅散,他在她后颈落下细密的亲吻:“我不该喝这么多酒,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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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秦月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有一些好笑。
虽然不知他现在究竟是清醒或者只是借酒装疯,他都已经为她的反应找到了理由——他认为她一定是为他喝酒生气了,所以他果断地认了错。
荒谬。
她不想理他,但身后的人显然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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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一定不喝这么多。”容昭说道,“月儿,你看我,我可以发誓。”
“我不想听你发誓。”秦月再次推开了他,她把被子裹紧了,整个人都缩了进去,“早点睡吧!”
拉了两下被子无果,容昭想了想,便伸手抓了床里面的另一床被子过来,把两人裹在了一起:“我们一起。”
散不去的甜香被裹进了被子里面。
秦月感觉要窒息了。
她伸手掀开了床帐,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从她背后,容昭伸手把床帐拉了下来,他就势抓住她的手,然后便好像一条蛇一样,钻到了她身后。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秦月抿了一下嘴唇,只这样说道。
“就只有酒的味道,今天喝的是荔枝酒。”容昭说,“你喜欢荔枝酒吗?我明天让人给你送两坛过来。”
“是陪公主喝酒吗?”在黑暗中,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有勇气把这句话问出口。
身后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笑了一声:“你身边的丫鬟多嘴多舌,你的烦恼才这么多。”
“是吗?”秦月闭了闭眼睛,她再次推开了他——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拿了枕头和被子就站起来,掀开床帐便走到了窗下的小床边,把手里的枕头和被子都丢了上去。她不想再和容昭说什么,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床上的容昭伸手摸索着把灯给点亮了,他赤着脚下床,举着灯走到了窗边来:“怎么今天这么大火气?”
秦月抱着被子,抬头看他:“我们今天分开睡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今天似乎很生气,我刚才说了,下次我不会再喝这么多酒。”容昭脸上的笑慢慢收敛起来,“晚上冷,在这里睡会着凉的,起来。”
秦月没有动。
容昭把手里的灯放在茶几上,弯腰把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还随手捎带上了那个枕头,转身便往大床走。
他把她放进了床里面,伸手掖好了她的被子,脸上的笑已经消失殆尽了:“安心吧,我不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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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熄灭了灯烛,两人躺在床上。
这么一番折腾,那恼人的甜香已经散开了,她安静地翻了个身,在黑暗中她模糊地看到容昭背对着她,不知是睡还是醒。
她睡不着。
当她从容莺那里知道了容昭和那位公主曾经可能有过的关系开始,她心里便仿佛火在烧。
在知道容昭去到桃花苑陪着那位公主的时候,她便已经没法冷静下来。
她想质问,但却似乎并没有立场。
她凭什么去问容昭呢?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这些事情呢?
她也太明白她在容昭心里的地位。
她只应当是一个听话乖顺的玩偶,或者喜怒哀乐都不应当有,只要听从吩咐就行了。
可她是人。
七情六欲她都有。
她想起来那年她从水里捞起来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他,仿佛天神下凡,他是她困境中的救世主。
若她只想着报恩就好了。报恩,做牛做马,甚至用生命一命换一命,那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应当付诸感情,那样也便不会有现在这样多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