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对着容莺笑了笑,然后便走到了林氏床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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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氏病后,她也是每天过来请安问候的,只是林氏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每每过来没一会儿就被林氏以要休息为借口请她出去,久而久之,她便也只好早晚过来问候,其余时候都不会再过来了——没有人愿意当一个讨人嫌的人。
今天忽然被林氏身边嬷嬷来请,她还有些忐忑,想了一圈林氏会因为什么找她也没想出个结果来,这会儿心里也还是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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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看着秦月,向身边嬷嬷道:“把家里的钥匙对牌账簿都理出来,让夫人带回去。”
秦月愣住,几乎是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了林氏。
“我病着,这家里也不能没人管。”林氏语气还是冷硬的,“你是夫人,这些事情原也是你应当做的,现在便都交给你。凡事你说了算,若拿不准了,就按照旧例来。”
秦月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林氏打断。
林氏道:“虽然昭儿不愿意让你管家,但这次却不能叫你偷懒了,家里主子少,事情也不算多,你就担起来,不能懒惰!”
这话只让秦月心中苦涩,她只好缓缓道:“还是先问过将军的意思,我才能答应伯母。”她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家里事情的确不多,或者将军觉得伯母身边嬷嬷帮衬着就可以,我来帮着伯母管家,便是僭越了。”
林氏眉头立起来,她盯紧了秦月,声音中带出了严厉:“你不必为了躲懒把昭儿给搬出来,我已经做了决定,你不必再去问他。就算他过来为你说情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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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也看向了林氏,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氏今天忽然有了这么个想法,若是从前,她大约真的会答应下来的,只是今时今日她却不敢。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这些之后,容昭会怎样想。
他会觉得自己的确是为林氏分忧吗?或者是他觉得她只是想要权力,想把他死死抓在手心里?
很荒谬也很可笑,她还是希望自己在容昭心中至少不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坏人,至少在想起她的名字时候,能有那么一丝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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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嬷嬷捧着钥匙和对牌上前来,林氏示意她直接送到了秦月面前。
“让邱嬷嬷跟着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就问她。”林氏显然已经做了决定,“她行事老练,也压得住人,免得府里那些下人看你年轻,就欺负你。”一边说着,她就让另一边的邱嬷嬷上前来了,“你跟着夫人,但不许倚老卖老欺负她,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教。”
秦月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邱嬷嬷,沉默了许久还是接了那对牌和钥匙,然后复又看向了林氏,道:“伯母,虽然这话您不爱听,但我也要说的。若是将军不愿意我来管家,这钥匙和对牌,我便全交给邱嬷嬷送还给您。”
林氏眉头都拧起来,只道:“你只把放在昭儿身上的心思收一分起来管家都足够了!”
“伯母总说我工夫都用在了将军身上。”秦月苦笑了一声,“伯母只想想,若我真的工夫磨在将军身上,将军偏听偏信,这府中我不是呼风唤雨?枕边风稍微吹一吹,伯母还能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当家做主么?”
这话听得林氏都愣了一下——她是没想过秦月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的。
“伯母不信我,那将军又何曾信过我呢?”秦月摇了摇头,抬手把对牌和钥匙交给邱嬷嬷拿着,然后起了身,“我知道伯母不喜欢我,这会天色尚早,我便先往前面去问问将军的意思,等会儿若有什么事情,便让邱嬷嬷过来与伯母说吧!”
林氏眉头皱起来,她看着秦月走出去,忽然感觉到有些异样。
似乎有一些从前她没有仔细想过的事情都露出了端倪。
第22章 书房 是我不应当过来
从林氏院子出来,秦月让人往门房上问了问,知道容昭今日没有出府,便带着邱嬷嬷一起往前院去。
嫁给容昭五六年了,但她去前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容昭在边关的时候前院的门是锁着的,书房的钥匙只有容昀一人有,其余闲杂人等是不许进去。
容昭在京中的时候前院总是会有他的同僚或者属下,她是女眷,自然也是不太好往前面去。
往前院这条路对她来说熟悉但又的确陌生,她常看到容昭从前院过来,自己却太少往前院去——对她来说,前院是另一个世界,是她不了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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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垂花门,还没走两步,秦月便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容昀——应当是有下人往前面通传,所以容昀就先过来了。
容昀上前来行礼,目光在邱嬷嬷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笑着看向了秦月:“嫂嫂是来找大哥的吗?但大哥现在并不在前院。”
秦月脚步顿了一下,也看向了容昀:“门房上说今天将军没有出门,这会儿也不在正院,竟然也不在前院吗?”她往前院书房方向看了一眼,那边看起来并不似没有人的样子。
容昀抓了抓头发,也往书房那边看了看,道:“是没在前院,不过之前大哥身边的邹先生出去了一趟,刚才是有些人进府来,这会儿就在书房里面。”说到这里,他拦了一下秦月要过去的方向,道,“嫂嫂,书房那边都是外人,你过去不好。要不你在我那边坐一会儿,我去书房等着大哥,他过来了我就让他过来。”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道,“我那边就和大哥在一个院子里面,我们俩书房是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