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昭的心大约是铁石——或者说,面对她的时候,是硬如铁石,她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让这一副铁石心肠有任何触动。
他让她相信他,信任他,只是厌烦了她会有她自己的想法,并非真心以对。
她不想再往下深想。
听着外面的声音,容昭已经带着人离开。
秦月木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茫然不知应当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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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之后,枇杷和菱角果然就带着好几箱子布料过来了,说了容昭的意思,还是要给她做衣服。
秦月强打着精神看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容莺说笑声音,便让她进来替自己拿主意。
容莺一见新的布料,眼睛都亮起来,道:“还是叔叔对婶婶好,这料子好漂亮!我听说京中有好些新样式,婶婶就给自己多做点新样子吧?”一边说着,她一边向枇杷道,“快去把新图样都找来看看,还有那些首饰啊之类,衣服要做新的,首饰也要配上呢!”
枇杷看了一眼秦月,见她点头,才应下来,往旁边屋子里面去了一趟,拿了个册子过来。
“这是上回二老爷送过来京中时新的册子,前面几套都做过了。”枇杷把册子放到了容莺的面前,“后面倒是没怎么做。”
容莺翻着册子看了看,口中笑道:“前面几件我也有,不过颜色没这么重,本来我想做个深紫的,祖母就硬说,年轻人要穿鲜亮,于是都是水红粉红大红水绿粉绿,我还是觉得这几个颜色好看呢!”
秦月扫了一眼那册子上标注的颜色,勉力笑了笑,道:“等你以后成亲了,这些颜色能穿一辈子。”
容莺嬉笑了两声,往后翻了翻,一眼又相中了一套窄袖,道:“这个好看,婶婶要不做这个?”
“记下来,好看的都做。”秦月也没仔细看,只这么说道,“这次送来料子多,也给你做一套。”
容莺惊喜地看向了秦月:“我也有的吗?”
“我穿不了那么多,就也给你做几套。”秦月笑着摸了摸容莺的头发,“就当是感谢你帮我管家了。”
容莺笑起来,道:“还有这样好事,我一定替婶婶把里里外外都把得严严实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出的!”
秦月想了想,又道:“还有你之前就说喜欢的那幅云鹤图,等过两天我让人做好扇屏,就送到你那边去吧!”
“可……不是给叔叔做生辰礼的吗?”容莺眨了眨眼睛,“叔叔要是知道了,不会生我的气吧?”说到这里,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婶婶,昨天是我错啦,我回去之后嬷嬷和我说了,我就不应该赖在正院的。”
后头这句话倒是听得秦月自己都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了是什么意思。
她也没好与容莺为这事情纠缠,只拍了拍她的脑袋,道:“那东西你叔叔不喜欢,正好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叔叔眼神这么不好!”容莺惊呆了,“怎么能不喜欢!那么漂亮!”
“你喜欢就行。”秦月笑着说。
容莺连连点头,道:“我一看就喜欢,本来还想着找个差不多的扇屏放我屋子里面,可没找到和婶婶做的那个一样好看的!”一边说着,她便丢开册子站起来,到绣架旁边看着那还有几针就收工的图样,捧着脸激动无比,“我太喜欢了!婶婶,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秦月看着容莺这么开心的样子,心里只泛起了几分苦涩,她脸上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笑着招手让她过来:“再选几个样子,好叫他们拿去做。”
容莺嗯嗯两声跑了回来,认认真真地又选了好几个样子,然后交给了枇杷,又向秦月道:“婶婶,我衣服也很多,要是料子不够就别给我做啦!你多做几件,你穿什么都好看!所以衣服应该多一些!”
秦月笑了笑,道:“既然说了要给你做,没道理最后又不做,听我的就是了。”
容莺嘿嘿笑了两声,趴在秦月旁边抬头看她,过了好半晌才幽幽道:“要是我是叔叔,我就整天把你带在身边,怎么都看不够。”
伸手在容莺脸上捏了两下,秦月抿了一下嘴唇:“这话让老夫人听到了,要用家法罚你的。”
“我就在婶婶面前瞎说,婶婶疼我的呀!”容莺撒娇地往秦月怀里躲。
秦月由着她闹,只伸手帮她又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去处理家事吧,我看到邱嬷嬷在侧厅等你好久了。”
“婶婶不和我一起吗?”容莺眨了眨眼睛。
“我把云鹤图绣完,你们在侧厅说话,我都听得到。”秦月说道,“有什么拿不定主意了再来问我就行。”
“好吧……”容莺理了理衣衫站起来,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样看向了秦月,“婶婶,叔叔的生辰也没几天了,今年还是像往年一样,家里人聚一起吃个饭?还是要正经办一办?”
秦月帮着她把衣袖都打理整齐,淡淡道:“你叔叔在家,到时候直接差人问问就是。”
“我就是想着,要是给办个宴席什么的,也是个惊喜的呀!”容莺说。
秦月拍了拍她的手,道:“最近似乎朝廷上事情多,你叔叔只怕是不想要什么惊喜,你差人问问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