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还是点头,摸索着把身上背着的行李都放在了桌子上。
“门关上了,别让不认识的人进来啊!”芦苗出去之前又叮嘱了一遍,然后才出去了。
秦月笑着应下来,道:“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从小年夜第二天芦苗带着她离京,一路往洛州来,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女人,于是赶路格外小心一些,每每是到了下午便要急着找到地方落脚,万万不敢夜晚在外面露宿的,这样一来脚程便不可避免地慢了许多。
已经除夕了,她们这才到了距离洛州还有大约一日路程的地方,不过眼看着天暗下来,便找了这个寺庙借住。
一路走来,秦月倒是收获不少,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心情开阔了许多,似乎性格都变得豁达起来。
摸索着把两张床榻上的被褥都整理了一番,便听见芦苗推门进来,秦月回头看她,便见她一手拎着个食盒放到了桌子上。
“今天除夕,大和尚们的素斋也丰盛,我一过去他们就给了我好大一份,我们俩恐怕是要吃不完了。”芦苗一边说着,一边把食盒中的饭菜都摆出来,“听大和尚们说,北狄的皇帝被俘虏了,现在京城已经安稳下来,就……那谁亲自抓住了那个北狄的皇帝。”
秦月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那谁所指的是容昭。
“要我说,那谁打仗是真的可以。”芦苗啧啧了两声,“不过打仗和过日子显然两回事,他现在必然要升官发财,我希望他赶紧找个新的夫人,那样你就解脱了。”
秦月噗嗤笑出声来,道:“你比我还在意他。”
“那不是替你在意一下吗?你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就憋着想。”芦苗拉着她在桌子前坐下来,“我替你说,省得你憋着想又想得眼泪往下掉!哇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我以前以为唱戏说书里面那种美人倾城落泪,就有人捧着大把大把的东西去哄是夸张,碰着你了才知道那是写实……”
“……我总觉得你在讽刺我……”秦月看不清楚芦苗的神色,“我没有这样觉得过。”
“那说明那谁不是个东西。”芦苗给她盛了一碗米饭,然后把勺子给她,“你知道吗,美人都是被人呵护的,就我见犹怜,美人眉头一皱,旁边的人就会跟着心疼,就只有狼心狗肺的瞎子,才会视而不见。”
“我说不过你。”秦月闷闷地用勺子挖了一口米饭吃下去。
“那你试着来说过我呀!”芦苗爽朗地笑起来,“你不能说不过别人就不说了吧?你得把你的意思说出来,要不别人哪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读心术是不可能有的,说出口让人听在耳朵里面才算数呢!”
秦月有些怅然,她想起来从前她是经常与容昭诉说的,可他却从来没有过回应。
“哇……我错了,我不该瞎说话,你别掉眼泪,月啊今天过年呢,可不许哭你给我憋回去!”芦苗在旁边大呼小叫地把帕子塞到了她手里,“你是不是又在想那谁以前对你不好了?我跟你说你就别想,咱们以后找个比他更好的!好一百倍的!把你捧在手心里的那种!”
这话听到后面,秦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我不想找了。”
“那就不找!我养着你就行了!”芦苗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45章 许愿 大吉大利,长命百岁
除夕夜晚,烟火盛放。
秦月和芦苗一起跟着寺庙中僧人们守岁过年,在子夜时分奉上新一年的香火。
热闹喧嚣的鞭炮和烟花让风中都带着淡淡的硝石火药的味道。
芦苗胆子大,从僧人那边讨来了一串大鞭炮,拉着秦月一起去点燃了,咋咋呼呼地捂着耳朵等着鞭炮热烈地炸开。
她手里拿着一支香,在这样噼里啪啦的热闹中大声问旁边的秦月:“你还想玩鞭炮吗,我再去找大和尚们要一些来啊!”
秦月虽然看不太清楚这些热闹,但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的啊!”
芦苗把香塞到她手里,又大声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手里的香别灭了,我马上就回来啦!”
秦月还是点点头,然后乖巧地站在了屋檐底下。
朦胧视线中,夜晚的暗黑让她分不清楚前方究竟是什么,只是模糊能辨认出一个个影子——她猜测应当是树木或者灯柱之类。远处烟花的绚烂在她眼中并不能看出确切的花样,只能看出是有五颜六色的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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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在寺庙中过年。
她忍不住去想从前。
最近的记忆是在容家的时候。
每每过年时候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祭祖,如果容昭那年恰好在边关没回来,便更简单一些了,吃过饭之后便可以各自散开。
那时候是容莺喜欢拉着她一起去花园里面放鞭炮,点烟花。
容莺胆子大,什么烟花都敢上前去自己点,可真的炸的声音太大,还是会吓得来拉她的手。
如果容昭在府中,那便没什么太多事情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