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个妖孽和尚做夫君——公子拾肆
时间:2022-02-11 07:59:26

  楚星河“嗯”了一声:“很显然朱煊也是这么想的。”
  宋清想了想:“所以,如果这一仗带兵的是秦副将...”
  他点了点头:“必败无疑。”他垂着眸,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战我方损失惨烈,胡虏也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但如果带兵的不是父亲,我们必败无疑。”
  宋清皱起眉:“老将军临时上阵,那为什么秦副将仍然参与了那场战役?”
  楚星河摇头:“不知道。”
  宋清问道:“所以将军调查胡虏逃兵便是调查这件事?”
  楚星河答道:“我军已经接连攻下胡虏几座城池,却偏偏在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战中损失如此惨重,父亲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他在十七岁就开始领兵作战了,三十三年来他一场都没输过,就凭这个,这场战争绝对有问题。”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楚星河盯着纸条,“军中有异心之人不止二三,若任其发展下去,只会日渐溃于蚁穴,无论是父亲还是秦涯,想必都不会看到这种场景。”
  朱煊与刘寅传信的纸条上有胡虏的图腾,便足以说明朱煊与胡虏有勾结,若是如此,这场战争为何如此异常便有了解释。
  宋清低着头皱眉思索,忽然她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将军,你入军中多久了?”
  楚星河答道:“一月有余。”说完他抬眼看了宋清一眼,两人忽一对上,便知道了对方所想。
  太顺利了,这张纸条便足以摘了朱煊的人头,如此重要的东西却这么轻易地被他找到,就仿佛是有人特意将这个东西送到楚星河手上。
  忽然,门口掀进来一阵风,两人立刻看去,只见程景飞身进入:“将军,发现蟒战的踪迹了。”
 
 
第65章 锁麟囊·四
  戴有面具的尸体死在南疆的山壑间,被人贯穿心脏而死。楚星河到的时候,这具尸体已经死透了,楚星河挑开面具,这人也不是蟒战,他见过蟒战的面具,蟒战的脸上有一条跨越整张脸的刀疤,十分好认。
  他们一路沿着打斗的痕迹追寻而来,脸上带着面具的尸体已经看到了好几具,皆是同样的死法,而他们的尸体都尚有余温,这说明打斗是刚刚发生的,蟒战可能还没死。
  忽然,一阵细微的刀枪相撞的声音传来,楚星河立即循声而去。蟒战正和二十多名黑衣人打斗,他们打斗的方式与寻常打斗并不相同,练武之人讲究一个点到为止,除非是走旁门左道,否则都会手下留情,而蟒战和这群人打斗时都手法狠辣、目标精确,直逼人的要害去,只有久经沙场才能练出这样的打法。
  蟒战寡不敌众,五六把□□死死地压在他举着的刀上,逼得他不得不跪下,又有几把□□趁机刺向蟒战胸口,蟒战双目圆睁,狰狞的疤痕衬得他的面庞更加恐怖,鲜血浸满了他的胸口。
  楚星河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黑衣人见有人跟来,毫不恋战立刻离开,毕竟蟒战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
  楚星河急忙到蟒战面前,蟒战看见他,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震惊:“你是秦将军的什么人?”
  楚星河十分惊奇,并没有立即回答,蟒战似乎十分急切:“快!告诉我!”蟒战的手紧紧抓着楚星河的胳膊,好像楚星河不回答就不会松开他一般。
  “秦将军是我的父亲。”
  蟒战听见这句话后手并没松,反而抓得更紧了:“果然,你与他年轻时那么相像...”
  楚星河的手瞬间握紧,从未有人说过他和父亲长得像,这句话他竟然是从自己的杀父仇人嘴里听到的,真是可笑,他冷声道:“是你杀了他。”
  蟒战的神色变得十分遗憾:“对,我胜之不武,但我并不知道那天是秦将军带兵,如果是,我...”
  “你还是会杀了他,”楚星河冷冷道,他将那些纷乱的情绪全都压下去,将那张纸条举到他面前:“这张纸,你认识吗?”
  蟒战盯着纸条,嘴角渐渐染上笑,那笑容得意又狠毒:“朱煊还是用了我送他的纸,想害我,那你也下来和我陪葬。”
  果然是他,听完蟒战的话,楚星河忽地抓住其中关键:“朱煊不知道纸上有胡虏图腾?”如果是这样,纸条为何这么顺利地被他找到也就说得通了。
  蟒战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上得意的笑,语气间皆是同归于尽的决绝:“当然,他贪图小利,就要承担后果。”说罢他竟哈哈笑起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神色间忽然痛苦异常,他费力地呼吸着空气,但却于事无补,嘴角溢出更多的血,他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几近嘶吼般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完,他双眼发直,再说不出一句话,终于还是死去了。
  蟒战的手还紧紧抓着楚星河,粗糙的手宛如石块般坚硬,仿佛在诉说自己的不甘,楚星河听清了他说的话,心中渐渐浸满寒意。
  “杀了朱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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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煊与楚星河静静地对视,楚星河问道:“近日上鄀频繁骚扰我国百姓,将军打算何时出兵?”
  朱煊思量了下:“十日后。”
  楚星河又问:“派谁出兵?”
  朱煊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你认为派谁?”
  楚星河答道:“末将愿请战。”
  似乎早就预料到,朱煊并无半分惊讶,他点了点头:“秦家的男儿从不惧牺牲,你兄长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打了许多胜仗...”
  楚星河接过了他说不下去的话:“承蒙将军厚爱,兄长骁勇善战,末将不敢与其相提并论,只是末将初次上战场,怕是掌控不了战局,若是父亲尚在,还可以指点末将一二,但如今...”
  朱煊似乎陷入了回忆,待回过神来已不知过了多久:“我会跟随你一起,不必担心。”
  楚星河双手抱拳行礼:“多谢将军。”他行礼时手中握着自己的佩剑,剑鞘与剑柄通体青白色,刻着繁琐的花纹,只远远看上去都能感觉出这是一把好剑。
  朱煊免了他的礼,又道:“这把剑名‘风吟’吧?”楚星河递上佩剑,朱煊拉开佩剑,伴随着“铮”的一声轻响,“风吟”二字出现在他面前。
  “你父亲曾在我面前提起过这把剑,今日得以一观,果然是把好剑。”朱煊将剑插回剑鞘,拍了拍楚星河的肩膀,“你记住,一个兵,永远不要放下手下的剑,哪怕是死,也得死死握住。”
  楚星河盯着朱煊的眼睛,点了点头,若是他不知道这双眼睛下藏着什么样的肮脏,他或许真的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德高望重且情深意切的长辈。
  “将军放心,臣牢牢记在心里。”
  宋清见楚星河出来,急忙跟上,一路步履急切,等到了自家营帐才开口:“如何?朱首领...答应了您的请战?”
  楚星河点了点头,他看了早已等候的程景一眼,程景立刻会意,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楚星河道:“与上鄀的作战大概便是最后一战,到时按计划行事,决不可有疏漏。”
  宋清见他紧紧握着佩剑:“将军,你真的决定了吗?”
  楚星河摩挲着手中佩剑的花纹,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如果宋清梦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宋清,你叫我什么?”
  宋清梦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只好答道:“将军。”
  他摩挲着手中佩剑的花纹,过了许久才说道:“父亲曾说我不适合带兵,我以前不服,现在明白了。”
  “父亲可以丢下母亲,丢下母亲肚子里的孩儿,丢下我,唯独丢不下手下的兵,他效忠君王效忠大夏,这些都排在我和母亲前面,但我不一样,”楚星河抬起头盯着她,“我首先是秦将军的儿子,再是大夏的将军。”
  “你可能觉得我很混蛋,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朱煊我一定要杀,”楚星河语气淡淡的,但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起身走向宋清梦,临错身时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现在还能离开,我会将你安全地送回宋府。”
  楚星河走出营帐,出门时被刺眼的阳光晃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些闷,他闭了闭眼,平复了心神,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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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
  大雪初霁,雪铺满地面,雾色未退,千辞一路走来,留下身后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延伸到朦胧处去了,她一身红衣,在一片白色中格外显眼。
  推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雪中走了这一小会不觉得冷,忽沾上点暖意倒是打了个寒颤。七叶迎上来,浅笑着拉过她的手:“这边坐。”
  小提梁壶下的红泥炉中炭火烧得正旺,壶中水似乎才沸,冒出缕缕热气,小几上摆了两套茶具,正静静地等待着来客。千辞奇道:“这么冷的天,你怎知道我会来?”
  千辞来之前,七叶在炉火旁待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手捂热,只可惜才握了一会她的手便又冷下去了,他牵着她的手在炉火旁取暖,听见她的问题也不抬头,目光落在火炉和与她交握的手上:“秦淮少雪,想来你应该会开心。”
  七叶嘴角弯了下:“你开心时便喜欢来找我。”千辞见他笑,也不禁带上笑意:“是啊,秦淮的雪难见,法师才来便下了雪,这以后我要是想看雪,岂不是跟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七叶感觉她身上暖了许多,但还是不愿放开手,他低低说了句:“不想看雪也可以跟着。”千辞控制住眼里的笑意,她凑近瞧七叶的耳尖,那抹薄红实在明显,她故意说道:“嗯,不想看雪我也跟在你身边,跟你一辈子。”
  七叶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静止了一瞬间,耳尖上越来越明显的绯色暴露了他的心思,千辞盯着他的耳朵看,觉得实在是有趣得紧,便又凑近了点,此时七叶忽地转过头来,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眼里满是不动声色和风平浪静,哪有半分害羞紧张的样子:“不许反悔。”
  倒是她,早早地便红了脸,千辞咳了一声,将手抽出来,僵硬地扭过头去,赌气道:“不反悔就不反悔。”
  七叶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提起已然沸起的茶壶,沏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千辞哼了一声:“我要喝酒。”
  七叶也给自己沏了杯茶,随着沸水缓缓倒入茶杯,他似乎幽幽叹了口气:“辞儿戒了我的酒,现在是要出尔反尔?”
  千辞反驳他:“我只戒了你一人的酒。”
  七叶又牵起她的手:“嗯,但我会贪杯。”千辞终是压不住眼里的笑意,笑道:“那我便受些苦陪你罢。”
  七叶举起茶杯:“那我便以茶代酒,谢辞儿助我戒酒。”千辞连忙端起茶杯:“客气客气。”一杯作罢,两人皆双双笑开。
  “辞儿,我想去看看你埋的酒,”他思忖了片刻,又说道,“晌午温暖些,雪未上冻,不会太冷。”
  千辞知道他很想出去走一走,自上次受伤后到现在一个月时间,她几乎不怎么让他出门,冬日风大且寒,若再添风寒七叶的伤会更加棘手。千辞思索了一下,回道:“好,但你要穿上我送你的那件大氅。”即使天寒地冻,人也需要出门走动走动。
  七叶的眼睛染上许多零碎的光彩:“好。”
  “我送你的酒埋在这棵树下?”两人于一棵两人都无法环抱的老槐前伫立仰望。
  老槐的枝干早已不复夏日繁荣,已是枯败不堪,千辞记得自己埋酒时这棵树还是枝叶繁盛的:“正是。”
  七叶缓缓蹲下,身上的月色大氅在他身后铺开,长发拂过耳畔散落下来,他微微抬头,手指贴上大树的根部,根茎错综复杂,蜿蜒虬曲,七叶指节分明且白皙的手覆上去,刹那间极其强烈的对比让千辞愣了愣,直到七叶转过头来看着她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问:“要,要把酒挖出来吗?”
  七叶笑了下,摇摇头:“来年三月吧。”
  “也好,”千辞点点头,忽然她想到些什么,“一月后便是年关,看老三和那位姑娘相处得不错,说不定一月后就能成亲了,到时候便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了。”
  七叶愣了下:“过年?”
  千辞笑道:“是呀,秦淮王府的年关最热闹了,今年你就和我一起过年,就是不知道楚星河能不能赶回来...”楚星河已经在南疆待了一月有余,南疆小国居多,不会有太大规模的战争,也许可以在年前赶回来。
  七叶问道:“他...一直在秦淮过年?”
  “是啊,自我小的时候便是这样,秦老将军和秦大哥也会来。”千辞一直想着过年的事,没注意到七叶的神色微微变化。
  千辞跟他描绘着秦淮的年关和秦淮王府的热闹,他静静地听着,不时的点头又或者说几句话,两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化成白雾飘在空中,很快地消失,两人交握着的手从未分开,仿佛这般牵着就可以对抗冬日的严寒。
  作者有话要说:
  快过年了呀,给大家拜个早年
 
 
第66章 锁麟囊·五
  秦淮少雪,但今年这雪下得实在频繁,只隔了十几日便又轰轰烈烈地下了一场大雪,这次的雪比上次的时间还要长,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千辞确实喜欢雪,但往往下雪后就要着实冷一阵子,七叶便不好出门,闷在屋子里又实在无趣。
  千辞皱了皱眉,披上衣服便想出门,刚走了几步,屠三拿着把伞,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来:“老大,天还阴着,你拿着这伞,省得再从七叶大师那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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