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这真的是治病的药一般。
三代血亲。
他倒要看看他那个好舅舅会不会挺身而出。
到时候,他的母亲若是知道一向推心置腹的兄长骗了她这么多年,又该是何表情?
*
萧盈得了痫症的事情已经大肆传了开,越传越烈,甚至连掖庭里也得到了消息。
太后忙于照看儿子,自下了禁令后倒是没再来找过柔嘉麻烦。
大约是顾忌着太极殿的事情,萧凛这两日倒也没再像从前那般频繁地来找她。
再加上最近驻守西北的将军班师回朝,皇帝大宴犒赏三军,格外繁忙。
柔嘉松了口气,正欲过两天清净日子,但刚睡到半夜,却忽然被人迷迷糊糊地吻了醒。
夜半三更,她睡的正熟,总是被东捏一下,西拽一下,睡也睡不好,忍不住嘟哝着去推他:“别闹……”
可萧凛大约是饮了酒,又许是打了胜仗格外高兴,格外地固执,刚一推开,他转眼又压了下来,满身酒气地笑着追着她吻。
他今晚出奇的热烈,可柔嘉实在是困,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顺从地揽上了他的腰,期盼他快些离开。
然而这一闹还是闹了许久。
等柔嘉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了,帘子一掀开,外面的光直刺人眼。
柔嘉明明没喝醉,可吻了那么久,仿佛也被酒气染醉了一样。
她靠在床头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懵懵的按着眉心,有些怀疑昨晚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
直到一片看见了那桌子上的一碗汤药,柔嘉才反应过来,昨晚他真的来过。
果然改不了本性。
柔嘉有些生气,原以为他会收敛几天,没想到还是这般过分。
再一端起药碗,那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映入眼帘。
上面用苍劲的笔触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晚上留门。”
谁要给他留门……
柔嘉气极,一开窗直接将那纸条揉成了一团狠狠丢了出去。
她正在气头上,没注意到那窗外还有人。
纸团子一扔,外面忽传了一声痛呼:“哎呦!”
是永嘉。
她怎么会来?
柔嘉慌忙开门,正瞧见永嘉捂着脑袋要去捡那纸团,连忙抢先一步攥在了手里。
“这是什么?”永嘉捂着额一脸悲愤,“你干嘛乱扔东西?”
“无聊时练的书法而已。”柔嘉一把将纸团塞进了袖子里,故作镇定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还在禁足中,确实不方便多说,永嘉一把将人推了进去:“里边说。”
可她一进门,入眼便是那桌上刚倒好的一碗黑乎乎的药。
她喝药做什么?
永嘉此次来,本就是因着那日大殿的事情心存疑虑,一看到这药又不由得有些疑惑,盯了许久才钝钝的出声:“你喝的是什么药?”
她年纪虽小,但从前父皇宫中妃子众多,她自小便见过母后给那些女人赐药,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
柔嘉没想到她会来,连忙推了推药碗:“是补气血的药,最近天气热了,没什么胃口。”
“补气血的药?”永嘉顿了顿,记得她之前在南苑也是这般说过的。
她素来是个直来直去的,瞥了一眼那药,径直问了她:“那日的猫到底是怎么回事?”
柔嘉不知她怎么又突然提起这事,身体一僵,低头扯着手中的帕子小声地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它就那么突然过来了。”
“突然?”永嘉显然不信,“这话你对着旁人说说也就罢了,用不着瞒我。那猫是皇兄的爱宠,一贯最为高傲,连我过去都鲜少让我触碰,更别提你了。”
柔嘉被她看的心里发慌,脸上却仍是装作不知:“是吗,我倒是没注意,它……它也许是吓着了,慌不择路也说不定。”
她实在是紧张,捧着杯子想喝水压一压。
永嘉一贯是个直脾气,盯着她的模样越看越怀疑,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和皇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