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衔香
时间:2022-02-11 08:00:52

  直到被丢到了车厢里,大氅一扯开,她微微喘了口气,环顾了一圈才看出来这马车是停在了公主府的后门,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贴身侍卫在,这才发觉是被他哄骗了。

  “你……”柔嘉实在被他的无耻噎的说不出话来,眉毛一拧,便扒着车门要下去。

  可她还没钻出去,被一把被掐着腰又带了回去。

  “省点力气。”萧凛看着她这些无谓的举动只觉得好笑,一伸手捏过她的下颌低低地警告道,“朕要是真想对你做什么,可不局限在太极殿里。”

  他说着,说话时的热气和他微凉的手指一起探到了她的衣领边,一热一冷,柔嘉被这么一激,瞬间全身发麻,登时便软了声音,害怕的恳求着他:“不要……”

 

 

30章 怜惜(修)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大约是真的害怕,眼睫颤的像慌乱的蝶翼一样。

  当被捏了一下之后,她又连忙抱住了自己,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了。

  萧凛原本也没想做什么,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就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微微刺痛,到底还是收回了手,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胆子真小,你是被吓大的吗?”

  柔嘉一见他松手连忙背过身整理着衣领,低着头没理他。

  其实认真说起来,她还真的是被吓大的。

  无论是从前的秦府,还是现在的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萧凛看着她愁肠百结的样子,一伸手揽着她的肩转了过来:“在骂朕吗?”

  车厢里狭小,一回头被迫对上他那张如刀削斧凿般的脸,柔嘉有些心乱,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成日里总是皱着眉,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萧凛摩挲着她微微蹙起的眉问了一句。

  柔嘉被他弄得有些痒,脖颈处的热气更是贴的她有些害怕,她稍稍别过头,随口敷衍了一句:“没想什么,只不过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小时候?萧凛印象里只有第一次见她时的那一张别着一朵白花素白的脸。

  眼睛水润润的,下巴尖尖的,我见犹怜,虽然还没长大,但是已经可以想见日后的风华了。

  就是胆子似乎有些小,上前拜见他的时候,怯怯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一想到那时候,他不由得沉下了声音:“原来从小胆子就这么小,那副模样,是被谁欺负了?”

  柔嘉不想说,但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慢吞吞地开了口。

  那时候父亲刚过世没多久,丧期还没过,老祖母有一日忽然支开她母亲,叫了她单独去花厅喝茶。

  花厅里坐着个花甲之年的老翁,两鬓斑白,衣着华贵,看起来格外和蔼。

  一见到她进来,笑的愈发慈祥,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那时候她虽只有十岁,但是父亲骤逝,一夕之间见识到了诸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因此当看到那双混浊昏黄又掩不住肮脏的眼珠的时候,她便下意识地往后退,扯着祖母地袖子小声的求着她说“祖母,我要回去”。

  可她那位祖母却只是咳了咳,反手又将她推了出去,看似好心地劝慰道:“这是广平府的陶知州,听说你父亲因公殉职,特地来看望你的,别叫人家觉得咱们不懂礼数,你乖一些,去和这位伯伯聊聊天。”

  那个老翁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拿了一包精致的糕点出来,哄着她过去:“好孩子,这是伯伯给你带的东西,永安坊的桂花糕,又甜又香,快过来尝一尝。”

  她当时是真的害怕,摇摇头躲到了案几背后,哭着想找人。

  可是她再一环顾四周,祖母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大门也带上了,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年久失修的朽木散发出腐烂和枯槁的气味,熏的人几乎窒息。

  那老翁一见人都走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向下耷拉着,和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一样叫人恶心。

  “我听说你叫雪浓,可真是人如其名,果然是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姑娘!你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得这么大了。”那老翁眯着眼上上下下得打量了她一眼,慢慢地走了过去,“来,别躲,让伯伯再抱一抱……”

  离得近,她清楚地看见了那人脸上的老年斑和丑陋的三角眼,立马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一边哭着一边用力地拍打着大门:“放我出去,祖母,放我出去!”

  大门被她拍的极响,可是院子里的人却好似集体耳聋了一般,只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笼罩着一股令人恶心的气息。

  当那只枯皱的手刚刚搭上她的肩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她那急匆匆赶回来的母亲举着椅子“砰”的一声砸了开。

  她那从前最是文静,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母亲,那一天变得像泼妇一样,从柴房抽了一把柴刀,追着那个老翁追了一整个院子,直到扔了刀削掉了他的半只耳朵,看到他惨叫不停,鲜血直流,被院子里人死死拉住才让他逃了出去。

  母亲转身回来后,又一反从前的娴静,将花厅里的桌子椅子瓶子……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一个,全都砸的粉碎!砸到那位躲在里间的老祖母嘴角抽搐犯了病,昏厥过去才终于停手,最后整个人失魂落魄,抱着躲在门后的她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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