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金枝——衔香
时间:2022-02-11 08:00:52

  “姐姐不疼了,桓哥儿以后也不许再这么任性了好不好?”

  萧桓连忙点头,又紧紧地回抱住她,趴在她肩膀上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嚎啕大哭。

  “不哭了,不疼了,姐姐涂了药,很快就好了。”柔嘉摸着他的头安抚道。

  可萧桓害怕了一天,又愧疚了许久,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直把她肩膀都被打湿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哭的累了慢慢睡了过去。

  即便是睡着,他的手也牢牢地圈在她脖子上,抱的很严实。

  柔嘉有些为难,回过头轻声问了一句:“皇兄,桓哥儿睡着了,我能带他回去吗?”

  天色已经微微暗了,天空一片深蓝,显得这本就冷肃的内室愈发有些寒凉,只有他身边的一盏灯泛着些许光亮。

  萧凛看着他们姐弟情深的样子,丢下了折子,不置一词:“太极殿有的是床,待会儿等他睡醒再叫他跟你一起回去。”

  待会儿……那这段空出的时间他要做什么不言而喻了。

  柔嘉一想起之前为了求他的承诺不禁有些难堪,可皇兄微微分着腿端坐着,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没有半分办法。

  正对峙间,张德胜得了示意,更是直接过来,一点点将桓哥儿的手臂从她身上解了下来,将人抱到了偏殿。

  怀里一空,柔嘉正对着他,不由得微微偏了头。

  萧凛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倒也不着急,摩着手上的扳指看似不经意地又提起了一句:“其实朕方才在教你那个好弟弟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如果早些干预的话,他也许能开口说话也说不定。”

  开口说话。

  柔嘉陡然抬起了头:“要怎么做?”

  她满脸期待,但萧凛却住了口,整好以瑕地看着她:“坐过来,朕再告诉你。”

  他背对着光坐着,整个人将红木椅占据的很满,那从那模糊的光晕中,隐约还可以看见他水平的肩颈和流畅的腰线。

  桓哥儿如果能开口说话的话,即便说不成完整的句子,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柔嘉只纠结了片刻,便慢慢走过去主动攀上了他的膝,撑起腰环着他的肩膀轻轻咬着下唇:“皇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到底要怎么治好他?”

  她说话时脸颊微微偏着,连枝灯的光照下来,长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鸦羽般的虚影,原本雾蒙蒙的双眼一凝神,像是蕴了天上的星河一般,泛着粼粼的波光,叫人不忍心拒绝。

  萧凛被她这么看着有些挪不开眼神,凉风一吹,他眉间一凛移开了视线,忽然抬起了手抽掉了她的发钗,原本束着的发髻一解,满头青丝垂落,挡住了那粼粼的眼波,他才硬着心肠一把将人按了下去,在她的惊呼中贴着她的耳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不急,待会儿再告诉你……”

 

 

35章 装睡(修)   他对她够仁慈了。……

  晚间的时候,太极殿忽然来了个稀罕的人。

  张德胜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红色鱼服的人拐过了弯,到了台阶下,心头微微一凛,低声对身边的宫人警醒地提点了一句,那宫人一见来人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梁保,也下意识绷住了神经。

  梁保自先帝时起便入了宫,资历颇老,后来去了太后身边之后更是一时风头无两,听说太后极其信任他,手边的金印几乎都是由他掌着,这宫里有点名头的太监更是几乎都是他的干儿子,直到新君即位后手段凌厉的打杀了太监攀亲的风气,这位大太监才被折了翼,老老实实地待在万寿宫里,众人也才慢慢忘却他曾经的跋扈。

  张德胜稍加思顿,便明白了他大约是为了五皇子的事来的,但脸上还是佯装不知,笑眯眯地问道:“梁公公,哪阵风把您吹了来?”

  梁保生的瘦长,若是不说出他的身份,光看脸倒像是个白面书生似的,只是他一开口,那尖细的有些阴柔的嗓音仿佛毒蛇吐了信子一样,又冷又黏叫人浑身不舒服:“咱家是奉太后娘娘的命,想要当面求见陛下,劳烦张公公通传一下。”

  他睨着眼,话里虽说是劳烦,但对着张德胜这个太极殿总管却也不见多客气。

  张德胜仍是眯着眼的模样,笑着看他:“哪儿敢说劳烦,认真说起来,奴才当年只不过是公公手底的一个挑水太监,要不是仰仗着公公当年的教诲,也不可能有今天。公公对着奴才这么客气,岂不是折煞奴才了!”

  “教诲”两个字被张德胜咬的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脸上虽笑着,但那眼神却无一丝笑意。

  想当年他初入宫时,年纪小,身板也瘦,恰好分到了梁保手底下,做侍候太监的下等太监。梁保这个人喜怒无常,时常以折磨人为乐,平时打骂也便罢了,有一次他端洗脚水进去的时候被梁保嫌弃太烫,一脚踹翻了盆,热水溅了他一脸一身,梁保却还嫌不够,罚他到外面跪着。

  当时正是数九隆冬,他跪了半夜,几乎要冻昏过去,还是当时路过的太子见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眼见着就要冻死过去了,随口解了他的禁,把他带回了东宫做了一个洒扫的太监才活了下去。他铭记着这份恩,侍奉太子也极为尽心,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成了比梁保品级更高的总管太监。

  梁保听他话里有刺,却丝毫无愧意,只是拂了拂袖子:“嗐,往事不必提了。眼下太后娘娘为着五皇子的事急火攻心,犯了头风病,叫奴才亲自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今晚见不到陛下,太后娘娘的病因此加重了可不是你我二人能担待的起的,张公公,你说是不是?”

  一搬出太后来,张德胜闭了嘴,可他转念一想,眼下陛下正在温柔乡里,就算通传了,他今日十有八九也要吃瘪,指不定惹了那位生气还会罚的更重。

  因此只是幸灾乐祸地袖着手,指了个宫女进去通传。

  梁保瞧见他这么容易就松了口,朝着那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陛下今晚歇的这么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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