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扮小可怜——我若安然
时间:2022-02-11 08:02:50

  “我掌澜派同去!”
  “我黄沙寨同去!”
  旋即便有更多人应和:“对,我们也同去!”
  台上孟寒树与杨梵未再推辞,便与众人共同拟定了演武会七日后共赴归云山围剿沈昔人。
  而此时,山脚下涑河山庄众人将搜寻的范围又扩大了一些,周遭几家客栈都找遍了,镇上能闲逛的地方也搜了一遍,就连客栈的地窖也不曾放过,仍是没找到易丢丢的下落。
  “还有一个地方。”易小凉起身,“演武场。虽然说丢丢不会一个人先行跑去那里,万一是被人绑了去呢。”
  众人立时又急忙往山上去,方至山脚,有名弟子内急,匆匆往一旁树丛中去解手,却听他一声惊呼,也顾不上解手了,拾起东西去追易小凉:“少庄主你看!这鞋子像不像丢丢师弟的!”
  苏无回接过鞋子一看,这不是白日穿的靴子,而是一只靸鞋,看那大小确是易丢丢的没错:“这是丢丢夜里起夜惯趿拉的鞋子。”
  “快在附近找一找。”
  众人四下搜寻,除了这只鞋子一无所获。
  “如此,说明丢丢不是收拾妥帖出的门,或许是起夜临时出的门。”
  易小凉皱眉,既是起夜,一夜不归,只怕是遇到麻烦了,“鞋子丢在这里,要么,是被人绑了来。要么,是跟着什么人来的?”
  几个师兄弟七嘴八舌:“什么人会半夜里上山?”
  “对啊,演武会是辰时开始,夜里上山做什么?”
  此时,演武台上宣号的弟子正念到易小凉的名字。
  “涑河山庄,易小凉。”
  无人应声。
  台上贺槿儿已等了片刻,始终不见有人上台来。她方才一直没有见到苏无回和易小凉,这会子连涑河山庄的那个师兄都不见了人影,不知是被什么事绊了脚。
  “按照演武会规则,无故弃赛者,判负,这一场……”
  “等一下。”贺槿儿道,“今日我见易姑娘面色不佳,可能是身子不舒服,不如这一场押后再比。”
  “这不合规矩吧?”
  贺槿儿对着台下道:“想来诸位都知道易庄主身手非凡,易轻寒更是除了沈景遇外少见的天赋根骨,难道诸位不想趁此机会一睹涑河山庄的风采吗?”
  “这倒是,见不着易溪亭出手,看一看易小凉也成啊。”
  “我倒是听人说过什么「雏凤轻声易小凉」,倒真想看一看这小丫头片子究竟几斤几两。”
  见众人不反对,孟寒树便顺水推舟道:“既如此,那这一场便押后再比。”
  贺槿儿抱了个拳下了台,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涑河山庄坐席上,眉间依稀笼着愁思。
  下一场是「斩风刀」高时英对「流星锤」崔章。二人实力相差不大,几回合下来未分胜负。
  众人看得认真,唯独贺槿儿心下有事牵挂,心思并不在台上,正是因着如此,她瞧见对面有个沧音弟子打扮的人,悄悄退了下去,此人左顾右盼,透着一丝鬼祟。
  贺槿儿心生疑窦,寻了借口离席,悄悄跟了上去。
 
 
第48章 、终章・一
  幸而上苍怜我,予我最后一颗萤火。
  易丢丢醒过来的时候,后颈生疼,周遭一片漆黑,手脚伸展不开,瞧着自己应当被关在一口箱子里了,他艰难地揉着脖子,想起来昨日起夜的时候看见两个形迹可疑的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客栈,他没多想便跟了上去。
  出了客栈,这两人跟另一伙人汇合,只见他们抬着几口箱子,一路奔着山上去了,易丢丢跟到半道被人发现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好在他挣扎时候将鞋子踢掉了,不知道小师姐她们能不能看到。
  他一边摸索一边皱了皱鼻子,这箱子里装过什么东西,这么刺鼻。
  仔细听了听,外头没有动静,应该是那伙人不在,他伸手推了推箱子,发现外头上了锁。
  身着沧音弟子服那人来到人群外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取出一枚哨子来方要吹响,随即被人用剑遏了咽喉。
  “你是什么人?”长剑主人一副清淡的嗓音。
  “我,我是沧音教的。”
  “沧音教的?”贺槿儿长剑一收,“要不要让孟教主亲自认一下?”
  “别,别,我其实是镇子上的村民,好奇演武会混进来瞧一瞧。”
  听他嘴里没一句实话,贺槿儿转到他面前,这才仔细瞧了他,这人面庞偏长,脸上没甚么肉,显得腮下颌线愈发明显,脖间层层衣领边缘有一层青色印记。
  此人正是许青衫。
  “女侠饶命。”许青衫弯腰举着手求饶,方才这姑奶奶果决地在他脖颈子里划了一下,看得出来是个狠角色。
  贺槿儿继续问:“你方才要吹哨子是想做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同伙?”
  许青衫眼梢一耷拉:“哪有什么同伙,不过是我看完了热闹,想领着我养的狗儿一起下山罢了,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把你的哨子交出来。”贺槿儿怕他趁机吹响,同他的同伙串通上。
  “交,我交。”许青衫伸手去怀里掏,却连带出一个物件掉到了地上。
  “这是什么?”贺槿儿扫了一眼,“捡起来。”
  许青衫弯腰去捡,贺槿儿为了配合他的动作不得不将剑身换了个方向,就在这眨眼间,许青衫抓起一把尘土扬到贺槿儿脸上,并趁机一掌打到贺槿儿腰间,贺槿儿只得去躲,这便叫许青衫逃了去。
  待贺槿儿睁开眼,早已没了人影,她捡起那人没来得及捡走的物件儿,吹了吹土,发现只是一枚火折子。
  演武台上的比试如火如荼。
  此时正在台上的是位使刀的青年,他的对手是饮月山庄的一名弟子,这一场算得上是目前为止最精彩的一场比试。
  杨梵看得仔细,这青年的刀法若经点拨,日后必然前途无量。
  孟寒树则是瞧着对面使剑的那名饮月弟子,身形步法间,似曾相识。
  底下众人看得精彩,甚至有许多已经站起来伸长了脖子。二人拆了数回合难分伯仲,最终还是那名饮月弟子稍胜一筹。
  “好,好,好。”杨梵不仅抚掌而起,“实在精彩,二位侠士皆是好身手。”
  他转向孟寒树,“孟兄,你瞧这江湖尚有如此后生,你我也可安心了。”
  孟寒树点点头,目光落在那饮月弟子身上,他方才取胜的那一招里头实是借了剑音,暗合了沧音教的功法。
  孟旧柏察觉到孟寒树投来的目光,并不理会。他扭过头,发现贺槿儿从旁走出来,便问:“方才你去哪里了?”
  贺槿儿将事情同他讲了一遍:“我总觉得不安,我去将此事告知孟教主。”
  孟寒树与杨梵听完贺槿儿的话,立时意识到不妥,杨梵立即上台道:“诸位,方才贺庄主遇到一名混入演武会的奸细,其形迹可疑必有所图谋,只是尚不知他们所图为何,烦请诸位立即查看本教弟子,看是否有鱼目混珠之人。”
  此言一出,台下乱作一片。正在此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西侧坐席突然炸裂开来,众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漫天飞土,一片狼藉,西侧坐席本是黄沙寨,神龙帮和其他一些零散武林人士的坐席,幸而多数人逃的快,只受了些皮外伤。
  杨梵惊呼:“大家小心,是火雷!”
  众人惊诧:“此处如何会有火雷?”
  “孟教主,这是怎么回事?”杨梵质问孟寒树,“会场不是孟兄布置的吗,怎么会被人埋了火雷!”
  “我如何知道!想来是归云教的奸细所为!”
  孟寒树急急安抚众人,“诸位莫慌,今日比试先到这里,大家快些下山,我沧音教定会妥帖安置受伤的侠士。”
  “想走?”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虽做男子装扮,却身形秀丽,正是扮了男装的沈未归,她缓步迈上石阶,“你们不妨往周遭看看,是不是还走得了。”
  话音方落,只见人群四处忽然站起许多人,他们杀出一条路后,便聚集到演武台上,而外头不知何时早已被人封锁了去路。
  众人这才发现被围困在了山上:“你是何人?!你想做什么?”
  “老匹夫,多年不见。”远远有声音传过来,人影随着声音落地,白衣乌发,面容俊秀,像个世家公子。
  这番形容,竟隐隐让人想起当年的沈家小幺,除了沈景遇眉目间没有这一抹阴鸷神色。
  杨梵冲上前道:“沈昔人,你竟如此凶狠毒辣,想将众人一同葬送在此!”
  “不是他们,是你,你。”沈昔人伸出手指,指了指孟寒树与杨梵,“他们不过是受了你们这两个老匹夫的牵连。”
  “你若要报仇就冲我们来,何必连累在场江湖豪杰!”
  “我不是想杀了你二人报仇。”沈昔人笑,“我是让你二人尸骨无存啊。但凡剩下一条完整的臂膊,都不能洗清你们的罪孽。”
  “沈昔人,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孟寒树道,“沈景遇夫妇当年通敌叛国,是整个江湖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是不是罪人,由不得你说了算。杨梵,孟寒树,当年你们就因为兵败之前,他们恰巧在庆福镇,便认定是他们出卖了祝将军,何其草率!”
  “沈昔人,当年周鸢身上那一封密信中将我朝兵力布防,作战路线一一罗列,白纸黑字,如何是草率!”孟寒树又道,“你在此埋下火雷,要众人陪葬,真的只是为了要替沈景遇夫妇报仇吗?不,你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你是要毁了整个江湖!”
  “你们当年在鹤归楼以多欺少的时候,可曾顾及沈夫人腹中还有一条生命?他还未见一眼这江湖,便死在你们所谓的江湖大义下。”
  沈昔人声色平淡,似是在看蝼蚁一般,“整个江湖都负了他们,为什么不能毁了?”
  “沈昔人,可我聚风堂十几条人命,又何其无辜!”台下目眦欲裂的孟旧柏再也忍不住,持剑冲了上来。
  孟旧柏被沈未归拦住,始终连演武台的石阶都碰不到,更何谈近沈昔人的身。
  “阿庭?”孟寒树终于认出他来,“阿庭你先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沈未归道:“孟庭,上次在望月遥留你一命,这次你未必有如此运气了。”
  “未必。”贺槿儿替孟旧柏挡了一剑,才堪堪将他救下。
  自始至终,沈昔人纹丝未动,衣角都不曾颤动一分。众人见贺槿儿与孟旧柏都不见得抵得过归云教一个执教使,为求自保,逐渐歇了拼命的想法。
  掌澜派陈掌门更是道:“沈教主,我掌澜派可不曾参与鹤归楼的围杀啊,能不能放我等下山啊?”
  “对啊!”有人附和,“我们也没有参与截杀!你的杀父之仇与我无关呐!”
  崔章啐了一口:“陈掌门,你竟如此没有骨气!求他作甚!跟他拼了啊!”
  易小凉等人听见山上巨响赶来时,通往山顶的路已经被归云教的人围得密不透风,他们只能暂时躲在林间商量对策。
  苏无回道:“看来归云教早有图谋,想将各门派一网打尽。”
  “小师妹,那我们该怎么办?”九师兄问,“可是要救人?”
  “人肯定是要救的。”易小凉斩钉截铁。
  “归云教人多势众,救人不是一件易事。”五师兄道,“而且,谁知道山上还有没有火雷。”
  正在众人商量对策的时候,山顶又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便见云雾升腾,林间鸟惊。
  “阿笙!”衣襟带尘赶到山脚下的周蘅,远远听见火雷炸裂的声响,胸腔震荡竟呕出一口鲜血来。
  飞奔而去的身影,被风鼓起的宽阔衣袖,像一朵将从枝头跌落的梧桐花,摇摇欲坠。
  “刚刚是什么东西蹿过去了?”草丛间放哨的六师兄揉了揉眼,依稀从树影婆娑间看见一个雪青色的身影,“看着像是个人?”
  “有人来了,小师妹!”闻声转过来的九师兄,看见了随后上山来的花易落。
  “什么人!”花易落眼神凌厉,身形一动,张弓搭箭,“出来!”
  “花执教使,是我。”易小凉缓缓站起来,“敢问花执教使……”
  听见身后动静的周蘅,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那个日夜在脑海描摹的身影,眉眼,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又缓缓变得模糊。
  易小凉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雪青身影,那个她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的人。
  “幸而……”周蘅未曾说完的话,淹没在一个拥抱里。
  幸而上苍怜我,予我最后一颗萤火。
 
 
第49章 、终章・二
  又得劳烦阿笙多等等我了。
  眼前的画面实在出乎意料,涑河山庄的众师兄弟不知该看不该看,有望天的,有盯自个儿脚尖的,还有从指缝里偷看的……
  “咳咳,还没好?”花易落假咳了一声,“要不等解决完上面的事,再接着抱?”
  二人这才分开。
  “我还以为你……”易小凉一想此事说来话长,眼前有更加急迫的事,便暂时忍下了,“周蘅,沈昔人在山上埋了火雷,此事你知道吗?”
  “我正是来阻止他的。”周蘅不再压抑心底的情愫,思念,全都赤诚地自眼底流露出来,“阿笙,你愿意与我一同去吗?”
  易小凉点头。
  因着周蘅与花易落,众人顺利地来到了山顶演武场。只瞧见演武场西、南两侧已被炸得一片狼藉,众人原本聚集在北侧,但后来不知谁说了一句「西南两侧的火雷炸过了,应该不会再炸了吧」于是众人又聚集到了西南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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