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奉命送大人回府。”
江楚杭见状,并没有客套,也没问这些人的来路,跟着那人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靖安侯府。
侯府门前挂着高高的红灯笼,在漆黑的夜里也能清晰的指引着人找到归家的方向。
靖安侯江牧深目光沉沉的望着翻身下马朝自己走来的江楚杭,江楚杭几步上前单膝跪地,“父亲,孩儿回来了。”
江牧深盯着他看了看,走到了他的面前,身手扶起了他,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目光停留在了那半截银质面具上,“夜深风露重,回家。”
两人一同进了门,守在门前的护卫便整装离去,迅速隐藏在黑夜里,一切都平静如常,像是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
江牧深带着江楚杭进了书房,一进门他便上上下下把江楚杭打量了一遍,“一路可还顺利。”
“想要杀我的人面对这最后的机会,又有什么理由放弃。”江楚杭笑着说道。
“可有受伤?”江牧深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中带着关切。
“伤口不深,没事。”江楚杭说道。
江牧深自然是不会信的,可他也知道对方是个执拗的性子,只能叹了口气,“如今回来了,倒也安心些,总在外漂着也不是个事儿,总隐藏在暗地里,何日才能真的见光。”
“儿子本就长在黑暗里,这一生怕是也见不得光。”江楚杭木着脸说道。
江牧深闻言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江楚杭扬着笑脸问道。
江牧深目光闪了闪,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反而问道,“皇上知道你回来了,明日早朝应该会有所表示。”
“这几年对外都称我身患重病,时不时招太医入府,隔三差五的也总要病危一阵,就这样,能有什么表示,难不成说儿子偶遇神医,身体康健了?”江楚杭好笑的问道。
“这几年在外,你倒是对京中之事了解的透彻。”江牧深十分满意的说道。
“父亲说这话也要看看儿子素日里是做什么的,若是连自己身上的事都查不清,岂不是打了自己的招牌。”江楚杭说道。
“你也到了岁数了,也该安定下来了。”江牧深目光沉沉的说道。
闻言,江楚杭眉头一挑,最后实在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此事不急。”
“混账,这还不是着急的事。”江牧深立眉横目,十分不满的说完,摆了摆手。
“受伤了就回去休息,明天让太医来给你看看,这几日,没事不要出门了。”
“你的身体什么样子你自己清楚,就算不是重病缠身也没好到哪去,传言也并非都是虚假。”江牧深叹了口气说道。
江楚杭轻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你还没放弃吗?”
“胡话,那是跟你性命攸关的事,为父如何能放弃,我已经找人去寻孙景清了,总还有一线希望。”江牧深沉声说道。
说罢,他看了看江楚杭,“快回去休息,别总想些没用的。”
江楚杭见江牧深这架势,顿时明白了,合着让自己回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待在皇城,然后,娶妻?!
懒得浪费口舌的江楚杭很顺从的离开了,没有与江牧深争辩什么,至于皇上明日的旨意他倒也是不在乎,下旨也不代表自己一定就要遵旨。
回到房内,江楚杭坐到了桌旁,单手支着头,似乎是有些疲倦,无念跟在他身后进门,“主子,跟着我们的探子被引开了。”
“查清楚是谁了吗?”
“镇远将军,曹玗希。”无念皱着眉说道。
江楚杭眉头一挑,唇角微微翘起,“这个女人到是有趣,怀疑我却还放我进城,是把我当成探子,准备请我入局了。”
“我让你查的孟家的事,查清楚了吗?”
“主子,这么多年,京中孟氏产业被侵吞了半数不止。”无念冷声说到。
“意料之中,孟氏的家主当了几年的傀儡,才稍起了反抗之心,便是死无全尸的下场。”江楚杭半合着眼皮说到。
无念思忖了一番,轻手轻脚的取来了薄被盖在了他的身上,“主子,你的伤还没好,早些休息吧。”
早已经睡过去的江楚杭丝毫没有反应,苍白的皮肤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更加清透无力。
第二日一早,江楚杭刚一起身,宫内的太医便笑盈盈的随着小厮进了门,江楚杭脸上挂着银质的半截银质面具,藏在面具后的眉头一挑,“太医如此熟门熟路,日日到此也是辛苦。”
成太医连连摆手,满脸的褶子因着笑意连在一起更加的有喜感,“老臣也是奉旨办事,江小侯爷可是金贵之躯,日日上门也是应该的。”
“嗯。”对于这番说辞,江楚杭一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