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云绸确不稀罕,但本公主既然想要它就必须是本公主的!”
“萧越这个笑面虎,见我心喜那烟云绸,竟想方设法夺走。哼,有本事他别让本公主碰见他的王妃,不然本公主绝不让她好看!”
远处鞭子凌空的声音和那微带气愤的言论传过来,林星雪放下茶杯,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烟云绸,回想刚刚那位公主气愤的语调,未免麻烦,她起身准备离开。
“夫君,我们先走吧。”
太后寿宴眼见也要开始了,他们去迟了也不太好。
沈寒星知道她有意躲避,两人正走出榕树下,林星雪伸手将刚刚最好吃的那块糕点递给沈寒星,要他也尝尝。
这糕点有些甜,夫君不像她喜甜嗜辣,对甜味的食物总是有些抵触。
“你尝一尝嘛,很好吃的,不是很甜。”林星雪不遗余力介绍她喜欢的美食。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刚刚那位言辞愤然的公主也走了出来,公主抬眼间先是被远处的光线闪了一下,而后清楚看见林星雪身上华光溢彩的烟云绸,颜色不同,但公主还是一眼认出,眼中顿时迸发出怒意,不及思索手中长鞭已经甩了出去。
长鞭破空之声在身后响起,林星雪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顺带伸手护着沈寒星。
她这两个月习武锻炼,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反应变快许多。
那长鞭凌空飞来,鞭梢狠狠落在一旁的丛木上,恰好从林星雪的手臂侧边滑过。
糕点落在地上跌得粉碎,沈寒星眸光一厉,眼中柔和尽散。
林星雪也没想到这位公主脾气如此火爆,她看着那长鞭落及之处,想着若是打在自己身上该有多痛,也生出些气愤——她什么都没做,这位公主就出手伤人,未免有些太欺人。
她转身看向身后那位公主,目光冷然。
那厢五公主萧嘉见一击落空,意图收回鞭子再加斥责,不想她刚动,林星雪猜到她意图,眼疾手快抓起那鞭子。
萧嘉一时不敌林星雪力气,手中鞭子竟硬生生让林星雪抢走,她气得双眼怒然:“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抢本公主的鞭子!你若双手奉还,本公主还能饶你一命,不然……”
“不然什么?”沈寒星骤然打断萧嘉的话,他神色冰冷,眼底压着火,“五公主是要像斥责杜太傅家的小公子一般,也在本将军夫人面上留下疤痕吗?”
“你说什么?本公主什么时候斥责过杜太傅家的小公子,胡说八道!”萧嘉眼里闪过心虚,偏偏语气还硬得很。
莫太后宫中的宫女眼见萧嘉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提醒道:“回禀公主,这两位是锦宁侯和其夫人,他们是进宫为太后贺寿的。”
宫中人人皆知,莫太后待沈家两兄弟亲厚,当年出事莫太后甚至亲去侯府看望沈寒星,命太医无论如何保住沈寒星的性命。
外人再怎么议论沈寒星,也绝不会在他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更不敢在莫太后的寿宴上与沈寒星生出矛盾。
因为,约等同于找死。
宫女此言就是在提醒萧嘉,让她收敛一些。
萧嘉听清楚林星雪的身份,她终于认出那少时屡次让她受罚的沈家二少,心中怒火蹭蹭往上翻,再看见那身烟云绸,理智瞬间被怒火浇灭。
“哦,原来这就是那位不良于行的沈大将军呀。”萧嘉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林星雪握紧手中长鞭,她蹙紧眉头,声音微冷:“五公主慎言。”
“慎言?”萧嘉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夫君不是瘸子?哦,对了,本公主听说沈夫人也是哑巴,这怎么会说话了?原来哑巴也会说话,真是……”
萧嘉正在讽刺,突然一颗沾着尘土的小石子精准无误地击在她唇边,痛得她一声惊呼,摸到自己嘴边的血惊叫出声:“你竟敢伤、嘶……本、本公主!”
萧嘉唇边不断溢血,疼得她不好说话,她气疯了冲着要往前动手,还没走到林星雪面前,脚下不知怎么一绊,整个人往前一摔,左脚狠狠扭了一下。
萧嘉痛得又是一声惊呼,尚没来得及出口训斥,抬眼看到远处冲过来的人,泪眼汪汪喊道:“皇兄,他们欺负我。”这下声音不似刚刚嚣张无理,疼得只能小声唤萧晟。
萧晟飞奔到她面前,赶忙拉她起来,刚拉到一半,萧嘉疼着喊道:“别别别,疼、疼。”
萧晟见她疼得厉害,转头训斥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去喊太医!”
宫女连忙跑去喊太医,萧晟见萧嘉实在起不来,怒向沈寒星:“锦宁侯,你未必也太嚣张无理!这是在宫里,你竟敢伤五公主。”
安王正月里摔断腿,足足养了近四个月,萧晟私心里觉得就是沈寒星动得手,如今见沈寒星伤萧嘉,恨不得给他立时扣上无理冒犯的罪名。
“五公主自己摔倒,要怪也该怪这不长眼的路,”沈寒星淡淡反驳,他将林星雪手中的鞭子拿过,扔到萧嘉面前,“如今该是五公主向本将军解释,为何要无端伤我夫人?”
“一个庶女而言,本公主为何伤不得?”萧嘉纵使疼得厉害也要出言讽刺,“烟云绸更是宫中少有之物,她根本不配,本公主偏要打她。”她拿起鞭子还想出手。
鞭子尚未扬出去,长廊那边传来重重的拐杖声,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