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承诺如果是在那时说出来,沈寒星不会信。
但现在,他会相信林星雪说的每一句话。
他拥住怀中的小姑娘,又听见她补充道:“我在生辰那日祈祷天神,愿你身体安康,看来天神听见我的愿望了。”
是啊,天神也听见他的愿望了。
“夫君,你是不同的。”
沈寒星垂眸,他对上那双明净的眼睛,听见林星雪坚定的声音:“你和亲人不同,你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过往没有回答的问题此刻全部有了答案。
那是少女隐藏的心事,是她对一人所有的欢喜。
沈寒星靠近她,冰凉的唇轻印在她的额头上,他看着林星雪的眼睛,眼中漫出笑意,目光温柔,他声音低沉地道:“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阿雪,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对于林星雪而言,九岁那年初见她记住一个天神少年。
但在沈寒星心中,他第一次见林星雪是在新婚当夜,那时他想,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倔啊,明明怕得要死还要靠近,明明他气得要命还是狠不下心让她冻上一夜。
那时他没想过,心软,是因为少女已经侵占了他心中一个小小的角落,后来那个小角落不断扩大,蔓延至他心中每一个阴暗的角落,直至他再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再也不能轻易取舍。
他想,或许钦天监测出来的天定姻缘是真的。
他的小姑娘,是他的命定姻缘。
第55章 圆房
沈寒星的身体调理十日,日渐恢复。
在外人眼中,他还是一个将死的病秧子,侯府没有透出去丝毫风声,或者说成乾帝现下根本没有心思管控侯府的动向。
平州连着遭遇洪水与雪灾,连年赋税加重,平州百姓苦不堪言,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消息传到京都,成乾帝盛怒。
朝廷众人不以为意,觉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萧越再三思索之下,更是决定以太子身份亲赴平州平此叛乱以积功业。
苏漠闻言平州近况,眉间郁结,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先前上奏朝廷以求减轻赋税折子也是被驳斥下来,无人关心那些百姓过得如何,朝廷的人要见到的是实打实的银子,如今看似无恙的山河不知何时充满蛀虫,如同前朝混乱的前期。
不是旁人看不出来,只是谁也不说罢了,亦或者根本不能说。
平州出此叛乱,各州知府和县官立刻赶回去,无一人敢在京都停留。
林星雪在城门处分别舅舅和舅母,刚回到侯府,就见落枝悄悄摸摸抱着几本话本跑过来,还特意说了一句:“将军去汤池沐浴了,不在。”
沈寒星痊愈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落枝是其中一个。
“这是什么?”
林星雪指向她怀中紧紧抱着的几册书,落枝环顾四周确信落言不在,才将书取出来递给林星雪,扬起笑脸:“看,我把话本偷回来啦。”
“暴戾将军宠妻录”七个字豁然出现在林星雪面前,她先是愣了一下,耳尖地听见外面走动的声音,立刻把那几本话本藏到靠枕后面,落枝也赶忙低下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沈寒星进来时,林星雪正抱着绣篓在挑丝线,落枝在一旁建议,看不出一点端倪。
“要做什么?”沈寒星坐到她身旁,看着林星雪挑中淡紫色的丝线。
林星雪摇一摇头,食指搭在唇间:“秘密,现在不能说。”
“那先陪我睡一会儿吧。”
沈寒星刚刚恢复,容易疲累,他揽着林星雪的腰就要躺在榻上小憩,林星雪眼疾手快地抱住他的腰,灿烂一笑:“我也困了,榻有些窄,我们去里面吧。”
“好。”沈寒星一边应下,起身抱起林星雪往里走。
他们绕过那扇水墨屏风,屏风外的榻上隐隐露出话本一角,差一点就让人抓个正着。
林星雪实在是想不到落枝竟然能找到这几本尘封的话本,她自己都快忘得干净,还是翻了几页后才熟悉起剧情——是的,她又背着沈寒星开始偷看话本了。
以前觉得尴尬,但现在心意相通后看这些话本又有种别样的感觉,而且她有些好奇后面的故事,毕竟当初被拦着都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