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却不易张扬。孟均刚要嘱咐小厮守口如瓶,便听知冬认认真真问道,“对了,公子,您刚刚说得是哪册话本的故事啊?”
失了忆的女郎和执著追爱的男郎,怎么想都觉得刺激。
知冬兴致勃勃的看向孟均,后者耳根一红,伸手胡乱地指向堆在一处的话本,“我也记不太清,总归就在这里面,你自己找找吧。”
打发了大咧咧的知冬,小郎君披了衣衫坐在桌前,握着笔一本正经地构思起来。
李阮棠虽是武将,总归也还是青山书院的内舍生出身,孟均顿了顿,这诗应当含蓄些才好。
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小了许多,轻轻敲打着碧纱窗,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李阮棠翻了个身,难得有些失眠。
白日里瞧见的那一幕,渐渐在眼前清晰。魏云若与他站在一处,的确挺般配的。不过,他都特意带了生米过来煮饭。
那双杏眸渐渐有了些莫名的恼意,李阮棠腾得坐起身。
不行,得去问问!
第50章 诗文有约我为了你,还特意给孟公子也……
细密的雨势犹如一张网,将深沉的夜色裹得严严实实。
李阮棠撑着伞,大步走出卧房,远远瞧见那一处墙根,脚下的步子反倒慢了下来。
她要去问什么呢?
藏在腔子里的心开始剧烈的晃动,左右两个肩上似是各有一座大山,压得人摇晃难安。
明明都打定主意要推开他,免得孟府被牵连。可偏偏默许他靠过来,由着他贴贴,甚至认认真真吃了米饭的人,还是她。
所以她......
攥紧伞把的手指渐渐泛白,手腕却好似失了气力,任由随雨而来的风将这一把油纸伞吹得歪向一边。
清凉的雨一滴一滴落在那双迷茫的杏眸,恍惚间,怀里似是钻进了一抹霜色的人影。
是......是谁?
李阮棠怔怔地伸出手,探向那一片虚无,就连油纸伞掉落也没发觉。
那似乎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一人。
少年郎面容早就朦胧在水滴之中,只依稀听得几字,“...送我......”
什么?
李阮棠蹙眉,聚精会神分辨着模糊的声线,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小,就连她脑海都好似有根弦被紧紧拉住。
剧烈的疼自鬓角散开,细密的汗珠不断萌出。一时间,竟分不清那些攀在她额间鼻头的是雨水还是挣扎。
她是怕疼,却更怕瞧不清夜夜入梦的少年郎。浓重的喘息在浸满凉意的雨帘中忽得顿住。
李阮棠猛然迈步。
眼瞅她就要一头撞在墙壁,在暗处守着的未丹急忙上前,一把抱住失了神的李阮棠。
“世女!”
雨中的寂静被低低的呼喊打破。才将将穿好雨披的小郎君眉头微皱,看向窗外,“知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小厮闻言,利落地掀起珠帘探出脑袋,认认真真听了片刻,方摇了摇头,“公子,外面除了雨声,并无其他声响。”
“是吗?”孟均松了口气,“那就好。”
小郎君伸手将写了诗的纸张叠得整整齐齐塞进前襟,颇为严肃地拍拍小厮的肩头,“知冬,今日有雨。知秋又临时去了书房帮忙,一会就得靠你了。”
“公子放心!小的必定守好院子,不叫旁人发现!”知冬信心百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可是公子为何不等明日再去呢?”
他虽然明白自家公子是去报恩的,可倒也没必要连下着雨也要过去。
“你不懂。”小郎君高深莫测的与他摇摇头。
李阮棠最怕下雨打雷了,他要是不过去,她又会强撑着。而且,孟均弯弯眉眼,他还要送情诗给她。
哪里能等得到明日。
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拿到信的模样。
连绵的细雨,让扶梯变得湿滑。小郎君比平时更加细致,费了好半日功夫,才一点点攀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