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他也不是胡家村的人,再者以阿宁的说法,山神娘娘是极为洞察人心的。想必定然能清楚,他第一回 送李阮棠花环只是无意,这次确实有心,却并非情深意切。而是他第一个花环着实编得不像样,现在李阮棠失了忆,温柔又暖心。
可万一她恢复记忆又变回那冷冰冰的模样,再看见自己送的那花环......
小郎君后背一寒,有些怨念地瞥她。
他赌八成,不,九成。
李阮棠定会极为嫌弃地随手扔在他家门口,叫他以后莫要做这么无用又丑的东西。
毕竟,京都中有传言,当初有男郎在边疆赠她香包,她就是这么大喇喇的回绝的。
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记得,有传言说那追去边疆的男郎还颇有身份,李阮棠被召回京都,也是这男郎家中向女帝进言,天下太平尚需偃武兴文。
等等,若此事是真,那李阮棠的婚事岂不是早就板上钉钉。
孟均皱眉,怪不得娘那会总说他莫要延误了时机,多半就是想趁着李阮棠初回京都,在那家人奏请女帝前先抢了婚约。
毕竟,李阮棠不喜那男郎,比起陌生人,选一个知根知底的竹马,到底是最为稳妥的。
思及此,小郎君微微撇嘴,她倒成了香饽饽。反正她的世君,他也不稀罕当!
偏李阮棠不知他所想,只瞧见他眉眼不虞,心下一紧,连忙安慰道,“啾啾,其实刚刚你帮我戴的那个花环就很好看。”
“真的?”
“嗯,真的,我很喜欢。”李阮棠浅浅一笑,将两个花环放在了一处。
这么看来,他做的花环和李阮棠编得也差不了多少嘛!
正独自别扭的小郎君缓缓舒展了眉头,他心里隐隐成出些莫名的得意,唇角才翘起半分,又强压下来。
“那妻主刚刚说今晚,是想做什么吗?”
现在他还担着李阮棠夫郎的名衔,自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他可私下里看了不少话本,那些娶了夫郎的女子,每每到夜里,都会与自家夫郎叠成一对。
虽说他还不太明白,话本中这四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根据他的猜测,多半就是抱在一起睡。
而且话本上还写得清清楚楚,若是常常叠成一对,男子就会有身孕。
他还没出嫁,哪里能就此迷迷糊糊失了清白。
是以,小郎君颇为严肃的瞅她,若是李阮棠提了这个,那他便要与她说清楚,偶尔抱一下,也......也不是不行。
但绝对,绝对不能抱着一起睡!
“啾啾,你听到了?”
李阮棠看他一脸严肃,微微叹了口气,“你放心,今日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于此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这半日风向变化极快。
受委屈??
小郎君被她这理所应当的态度噎得掌心生汗,可若是他拒绝的太明显,保不齐就会叫她发觉自己并非是她夫郎的秘密。
“妻主。”孟均放柔了声,“这里毕竟不是府里。”
——理应收敛克制。
本该说出的后半句,被小郎君极为审时度势地换了说辞,“一切还应以你的身子为主。”
“啾啾莫要担心,此事我虽无十足肯定,但也有七成把握。”李阮棠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你只管歇着就是。”
咦惹,李阮棠好不知羞。
这话也能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么?
孟均忧愁地眉头打结,先不提她这七成到底灵不灵,他可是一个人睡惯了,被她抱着,那还怎么睡得着啊?
坐在炕沿的小郎君心不在焉,他一时瞅瞅坐在桌边沉思的李阮棠,一时又暗戳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只是七成把握,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准吧。
而且他这两日沐浴的时候还瞧过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倒是没什么改变。
奇怪了,他可是听说,成婚后的男郎可都再无这一点朱红映臂。
那也就是说,只睡在一张被里,并不会有影响。所以定然是抱着睡,才会破除男郎的守宫砂。
没错,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