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两个男郎虽说受了惊吓,但好歹还是能走能动。
李阮棠示意未丹在前方领路,她在后垫底。一行人刚刚爬出坑洞,又是轰隆一声,巨大的土腥气自坑洞深处散开,胡三娘等人站在地面,都能瞧见不远处轰然塌陷的土地。
各人都是心有余悸。尤其是周夫郎,这会拉着胡幼宁的手,又瞥了眼他身上捂得格外严实的霜色外衣,心里登时有些看不明白。
“三娘,此地不宜久留。”
匆匆检查过小郎君的手脚,李阮棠接过未丹递来的斗篷细心地替啾啾系上,转头吩咐道,“今日怕是走不出长山沟,一会你们几人先跟三娘去前方寻一处安全之地,点火寻些野味。”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李阮棠总觉得啾啾自打从坑洞出来,便一直垂着脑袋,安静地连气息都弱了不少。
“是。”未丹忠心,李阮棠若是对谁好,她必然会在旁侍奉的愈发周到细致。
可眼下,她却不知该怎么称呼孟均。要是跟往常一样,直接尊称他一声公子也不难,但孟公子那一声声的妻主,显然是与自家世女关系匪浅。
要是直接尊称世君,又牵涉到孟公子的清誉。
未丹想的心头直梗,好在孟均一直不曾开口嘱咐些什么,她也就松了口气,脚尖一提,循了李阮棠的吩咐,跟着胡三娘前去布置。
沿路,都有她留下的印记。
李阮棠带着一众男郎,脚程虽慢了些,却不曾再出什么纰漏。
眼下夕阳渐落,山中寒意陡生。
三处篝火,不远不近。
等众人都安顿下来,周夫郎这才寻了个空档,偷偷问了胡幼宁坑洞里的事。
“爹,我都想清楚了。其实,我和她——”
他说着话,那双天生笑眼微微一滞,解脱般的低垂,“或许我只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她的过往,我承受不起,也不敢多想。我和她,不过是一场错觉。”
“错觉?!”周夫郎眉头微皱,“也罢,既然你想开了,此事便就此打住。”
总归李阮棠并未细究刚刚那场意外,周夫郎与分了食物回来的胡三娘默默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来。
夜里有风,便是有篝火烤着,胡幼宁也有些睡不着。
另一侧篝火处的未丹等人早就倚着树干闭眼养神,他悄悄起身,有些好奇地往还有些声响的不远处张望着。
那边,跳跃的火舌,依旧欢快地迎风舞蹈。
窝在李阮棠怀里的男郎正可怜巴巴地伸出自己的手腕,“妻主,你瞧,这里,这里都摔红了。”
修长的手指一一点过泛红的手腕,李阮棠心下又生出不少愧疚。她怔了怔,轻轻往上吹着气。
面前的姑娘,敛眉肃容,低垂的眼睫犹如一把把小扇子,勾得孟均心里痒痒的。
虽说白日里她们已经贴贴过了,但严格那说起来,也不过是碰了碰嘴唇罢了,离解毒需要的时间还短呢。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稍稍眨了眨,瞅了瞅挂在天上的玉盘。
这么快就已经到晚上了嗳!
小郎君耳尖悄悄地红了一片,心下又欢喜几分,今临动身前他特意把李阮棠随身带着的帕子放进了自己的小包袱。
这样的话,应该就能跟她直接贴贴解毒。
可这里到底还有旁人,虽说有树木遮挡,但小郎君总有些不自在。
他别别扭扭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寻着借口,“妻主,我......我这里也疼,你能不能也帮我吹吹?”
“......就一下也行。”
只要她靠近,小郎君暗暗蜷起手指下定了决心,他就直接缠住她,抓紧时间把余毒都给清了!
扔进篝火的木柴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李阮棠闻言一愣,那双杏眸极为复杂地落在了眼前显然紧张万分的俊颜之上。
小郎君薄唇温软,尝起来更是甜蜜可口。这一点,李阮棠自是清清楚楚,她故作严肃地低眉看向啾啾,后者果然又无措了几分。
可即便如此,小郎君也没缩回脑袋,仍傻愣愣地仰头瞧她。
李阮棠憋笑,“这里?”
“嗯嗯。”
跪坐在李阮棠面前的小郎君连连点头,又生怕李阮棠不信,忙慌慌张张解释道,“这,这也摔疼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