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心轻笑了一声,“总归听你们讲些江湖事有趣的很,那,无形居,很可怕吗?我是有些担心父亲在那里......”谢楚心转身看她,却发现丁喜闭着眼睛打起了小呼噜,看来是累惨了,谢楚心替她掖了掖被子,长夜漫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了七峰了!孟语唐的名字终于出现了!
第17章
北域境内确实天寒地冻,丁喜早早带大家置办了棉衣、皮大衣保暖,刚入城门便见几大车白菜摆着,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却没有摊贩在,南境来的几人面面相觑,半晌看见有人推着小车搬满了白菜,把银两放在大车的小口袋里才解惑,圆圆摸摸自己的圆脑袋,“以前在家里我娘买白菜都半棵半棵地买”,几人相顾无言,丁喜对他还生着气,也不想搭理他,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咋的,吃多少还得照着你们家呢?”圆圆讨了个没趣也不想说话了,魏书照问道:“无形居可在这城内?”话音未落便见一劲装小哥驾着马车呵斥行人“滚远点”,尘土飞扬,魏书照往谢楚心身前挡了挡,丁喜努努嘴,“喏,这就是无形居的小厮了,横行霸道惯了,鼻孔都长了四个通气,给他牛坏了哼哼。”话说得令人发笑,可众人都有些笑不出来,丁喜接着道,“他运四个这么大的腌菜坛子干嘛?”车后装的坛子实在引人注目,南境几人想着白菜用小车置办,几坛子腌菜也没什么,故没有搭话,丁喜好似琢磨出来了他们心思,解释道:“无形居大鱼大肉惯了,清粥一年都不见得能吃上几回,买这么多腌菜实在没道理。”
“跟上去探一探吧。”赵朔终于开口。
小厮驾着马车从无形居后门入内,几人找准时机一跃而上房顶,不会武功的谢楚心和武功平平的圆圆只能在外头感叹无形居真是奢华至极。马车入院后坛子卸在墙角便无人问津,赵朔和魏书照趁没人跳了下去,丁喜蹲在墙头放风。赵朔掀开其中一个盖子:果真是腌菜,正要掀第二个,忽听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丁喜那丫头去哪儿了?我都好几个月没瞧着她出来‘作乱’了,缥缈峰出什么事了吗?”是郭是珍!丁喜疯狂给赵朔使眼色,让他赶紧藏起来,可是那郭是珍与他相距仅一个拐角,赵朔要翻过后墙势必会被郭是珍撞见,魏书照握紧了手中的剑,时刻准备冲出去大干一场,那边小厮的声音也在不紧不慢传过来:“他们北域七峰行迹一向诡异得很,怪里怪气的,也就明文峰和奇星峰好拿捏一点,绝弈峰的孟语唐最近也不见有消息,可能一道外出有任务也未可知。” 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郭是珍一个转身就要和赵朔打上照面,丁喜咬咬牙,一跃而下,郭是珍被眼前一片红色闪了眼,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待看清来人启开扇子,微微一笑,“丁姑娘可真是好久不见。”丁喜最看不得他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大价钱购得名家题了幅扇面,附庸风雅学些世家公子哥的姿态却又学不像,直让人觉得好笑。但眼下心虚的是丁喜,要是赵朔和魏书照被发现了,指不定惹出什么大篓子,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得夹着点尾巴做人,于是换了副面孔赔笑道:“郭公子,近来可好,春风客栈一别三月未见,不知可有购得什么新奇物件让在下开开眼?”
丁喜跟着郭是珍走远了,因此她没有看到赵朔拨开第二个坛子时,一个不成人样的怪物探出了头。
“谢......谢前辈?”饶是见过世面的赵朔看见昔日叱咤江湖,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如今被砍断四肢困在一个大瓮中,也是一阵恶寒。
谢独秀脸上还带着血污,仔细看会发现藏在杂草般头发后面的耳朵也被砍掉了一只。
赵朔出身名门,端的有些难接受如此残忍的手段,脸色难看极了,相比而言魏书照则冷静多了,“谢前辈,我们设法救你出来。” 谢独秀却摇头,眼角的皱纹深刻,“长话短说吧,我如今这样,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无形居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什么魔功秘籍,非要寻找阴时阴月生人,我女楚心恰是他们要找的人,不知如今身在何处,万望二位护她周全,切不要因我身在此处而前来送死。”
“谢前辈,”魏书照接着道,“谢小姐为了找你跟我们一道来了北域,不论如何,我与赵朔先带你离开此处,其他事我们从长计议。”
“这无形居,进来容易出去难,我如今已是废人,出不出去没什么两样,赵朔......”谢独秀看向他。
“晚辈在。”赵朔应道。
“总归楚心的招亲大会你过了武试,如今我就做了这主,把她许配给你,只是待我身死,楚心需守孝三年,不知你......”
“谢前辈,只要晚辈还活着,谢小姐便不会少一根汗毛,只是这婚嫁之事......”他与魏书照对视一眼,“还是看谢小姐意愿。”
“好,好...”谢独秀喃喃道,“多谢体谅我为人父的苦心,死而无憾了。”语毕,竟要咬舌自尽。
魏书照眼疾手快扯下发带塞在谢独秀嘴里,及时制止了他自寻短见。
谢独秀浑浊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不忿与痛苦。
也是,当世武林豪杰被折磨成如今这番模样,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等到有人来寻他以求护住独女,现下想要寻死求个解脱竟也不能。
魏书照开口:“眼下丁喜刚暴露身份打发走了郭是珍,谢盟主这边便出事,恐怕会连累到她,也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回去准备一番会再来打探这无形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营救前辈,天高海阔,活着总有很多希望,谢姑娘已失慈母,某万万不愿见其再失严父。”
谢独秀神情依旧煎熬,只是略有些松动,魏书照便再问:“谢前辈若是同意我所说的,便点点头,我便拿出发带。”
面前的老人应声点头,遮挡物拿出,谢独秀问道:“方才竟是忘记问少侠侠名。”
魏书照低头:“在下不过是一介莽夫,谢盟主不必挂怀。”
言谈间又有些无形居下人走动声传来,谢独秀忙道:“二位少侠快走,老朽一定再苟活几日,不给各位添麻烦,也替我多谢方才说的丁喜姑娘,二位若是再要来探听,明日此处恰好要摆宴席,人多眼杂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魏书照还要再多说什么,可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更听得有人唤了声“主上”,两人无法只得道了句“保重”,匆忙盖上大瓮盖子,一同离开了。
另一边,谢楚心与圆圆也遇上了小麻烦,不过好在有一妙龄少女出手相助,是以赵朔与魏书照折返之时看到的便是三人蹲在地上从被扎成刺猬的小厮身上拔针,圆圆一脸苦大仇深,谢楚心则开口问:“姑娘使的可是揽月峰的‘暴雨梨花针’?”这位少女嘟了嘟嘴,正要发话,却听另一熟悉的声音传来,“胧月小丫头这些年可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是丁喜!捧着从郭是珍那里坑来的大包小包出现,胧月低下头,不情不愿叫了一声:“小师叔。”然后飞速拔针,嘟囔了一句,“比半年前少用十根呢!”丁喜看她一眼,见银针收拾得差不多了,从手里抽出几盒名贵药材递给她,“拿回去给你师父玄霜,就说郭是珍家的不义之财,有多少用多少。”胧月应道:“知道了,您得空回一趟七峰吧,孟峰主和闻蝶师叔不在,您也不在,山上闷得慌,师父又不爱出门,天天在峰上盯着练功呢......”丁喜揪她耳朵,“那你还练成这个鬼样子”“疼疼疼!”胧月忙不迭答道,“这不是得循序渐进么,不急不急。”丁喜又奇道:“那孟语唐跟闻蝶去哪儿了?””这我哪知道,您瞅着我敢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