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点头,“这样吧,赵朔你跟圆圆在这守着,小婉你也陪着,女孩子心细,别遗漏什么关键,我跟玄霜去凌光阁找师父师伯问问,总归胧月是他们收回来的,他们更清楚来历一些。”
“恩,”赵朔点头,“万事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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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心百无聊赖玩自己手指玩了好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算把几个随侍的“禁止”抛诸脑后,起身出门,刚踏出门槛,便见到一名女子朝自己风风火火冲来,跑得太急,发簪都掉了,披头散发的,谢楚心一时没认出来,女子大喊:“谢姑娘!我是胧月啊!我来救你了!咱们快跑!”谢楚心一怔,待来人落定,伸手替她整理了一番头发,瞧着模样确是胧月无疑,又细心瞧了瞧鬓角,没有痕迹,看来并不是人/皮面具,提着的心才放下些许,于是问道:“你怎么也到这了?”“快别提了!”胧月皱着眉头,“早前给你送药的那小婉是无形居的奸细,我瞧见她在安神药里头给你下了东西,等你昏睡过去偷偷把你送到这儿了,我暗中跟了她一路,看她转头走了这才过来找你,快跟我走吧,谢姑娘,这里太危险了。”胧月一口气说了这一大串,匆匆忙忙拽着她就要跑,谢楚心瞥见后头又跟着一个男子,没几步就要到跟前了,不禁“诶”了一声,“魏公子?他也来了?”心下一喜,正要高喊,胧月一个手刀下去,打晕了谢楚心,然后扶起她,迅速往屋内走去,在六扇屏风上各敲了几下,床铺大开,启开一个秘道,胧月把谢楚心扔下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甩了出去,“去死吧!”一边暗自咒骂一边跟着入了秘道,关上了秘道门。
另一边,小婉直愣愣盯着这木盒,一丝不苟,生怕错过了什么,圆圆在旁边劝她去外头看看绿树,要不眼睛不好受,被小婉严词拒绝了,赵朔开口替魏书照道歉,说他找人心切,有冒犯之处实在是无心之举,望她见谅。小婉摸摸脑袋,挺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儿说没关系,然后又把视线转回到小木盒上了,“这屋里内怎么忽然多了个小红点啊?”小婉开口。圆圆和赵朔忙凑过去看,圆圆也奇怪道:“怎么这红点还越来越大了啊…魏书照快到了!冲啊魏大哥!去救谢小姐!”竟然开始打气加油起来了。赵朔则皱着眉头,“别是走水了…”“啊这这这…”小婉指着小木盒,“这里冒烟了…”圆圆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水壶猛地浇了过去,红点瞬间消失了,圆圆好不得意,可盒子里的魏书照刚靠近屋子便被屋内的热浪袭击,找不着方向,又冷不丁被热水一浇,更是懵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不过好在他很快清醒过来,推门进了屋子,火势不算特别大,但是门口的书案还是被烧得漆黑,屏风也只有一半幸存,屋内空荡荡的半点人影都看不到,片刻之前还看到胧月和谢楚心在一块,现下又是无影无踪,魏书照开始细细寻找些蛛丝马迹。
第22章
火势过后,屋内陈设只能瞧个大概,没什么不妥之处,只是那床铺,被褥俱被掀起,有些不合常理,魏书照凑近一看,镶金之处由于大火加温,已然融化,又再冷却,将床身与布衾牢牢粘连在一处,很难分开,魏书照直觉如此设计奇怪极了,床铺底下或有玄机,于是运气使力尝试将其打开。
另一边丁喜与玄霜赶到了凌光阁,但是师父他老人家昨日喝了一天的大酒,还在酣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气得丁喜跳脚“糟老头子耽误事!”不过好在温冉师伯近日也在阁中,被丁喜拉出来打听消息。
“胧月么...当年应该是在无形居手里救下的,卖身葬父,挺可怜一小丫头,因为生得好看,被无形居的人看上了,想带她回去,你师父不忍见她入虎口,便带她入峰了。”
玄霜也奇道:“裘前辈带回来的人,为何未入缥缈峰,反而被送到我揽月峰?”
温冉笑笑:“小姑娘觉得缥缈峰毒障多,生活条件有些艰苦。”
玄霜更是奇道:“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孩儿,还差点被恶人欺凌的人,竟然会嫌弃容身之所不好,挑挑拣拣?破绽未免太多了,裘前辈未曾起疑?”
温冉又是笑笑,“人心是没法一眼看破的,等你活到裘刃那个岁数,就不会再花功夫在这些上面了。”
玄霜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丁喜拉住了,她问道:“师伯,你可曾听过有什么秘术能将人缩小弄到小木盒里?怎么把人再弄出来啊?”
温冉皱了皱眉头,“听着像是巫寨那里的术法,你师父早年间正面碰上过那帮子人,那时候郭无道还在乞丐堆里讨饭,不是很好对付。”
丁喜扭头看了一眼四脚朝天打着呼噜的师父,叹气,“还是得叫糟老头子起床...”
三人六只鼻孔塞了布条,丁喜手握一瓶红彤彤的液体“视死如归”,玄霜两眼一翻,“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儿以后千万不要再用。”,温冉:“阿喜,你确定你师父醒过来不会把你逐出师门吗?”丁喜咬咬牙,走上前,“我要动手了,你们当心!”两人闻言退后好几步。丁喜捏着瓶塞,脖颈无限后倾,胳膊伸得老长凑到裘刃鼻尖,心道“对不住了师父”,然后启开了瓶塞,丁喜眼瞅着一抹轻烟钻了出来,飘进了裘刃鼻孔,味道太冲,隔得老远也能闻见味儿,玄霜和温冉咳嗽了几声,而那睡梦中的裘刃眉头越来越拧巴,都快打结了,终于“呕”的一声,他睁开了红彤彤的眼睛。
丁喜赶忙塞上瓶塞,“赔笑”凑上去,可裘刃满肚子火,揪着她耳朵就开始“开炮”:“丁喜你个兔崽子越来越不像话,现在竟然敢拿辣椒水来霍霍你师父?没人能治你了是不是?”丁喜赶忙求饶,“师父师父!实在是性命攸关!不得已为之!不得已!”
裘刃这才松下手,坐下来,听丁喜把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
“唔,”裘刃盘腿坐在榻上,“几十年前的事了,巫寨那边的咒术门类多得很,我也记不太清了。”说着又要躺下,丁喜使劲摇他胳膊,“什么办法都没有吗?我朋友被困在里面了!”
裘刃两眼一翻,“巫寨巫人已灭,剩下的不过是些侥幸逃脱的余孽,不足挂齿,你非要救人不如去巫寨骨冢找一找,巫人的咒法皆有破解之道,存封于冢内,不过里头亦有邪魔鬼道之术,昔年已被封印,虽只有阴时阴月生人之血能开启,但你还是多加小心,万万不要触碰。否则后患无穷。”
丁喜闻言又马不停蹄赶回缥缈峰告知众人此事,小婉撑着头,“师父,你看这里面。”丁喜凑过去看小木盒,盒内已无谢楚心和胧月的人影,连那几个残肢断臂之人也瞧不见踪迹,再定睛一看,她那“傻”大哥魏书照正扎着马步,在搬床。丁喜心头一滞,“简直离谱!”
小婉疑惑极了,“不过他们到底去哪儿了,我们盯了好几个时辰,怎会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呢?”圆圆也疑惑,“难道这世上真有瞬间转移之法?”丁喜喝道:“人都能瞬间变小了,瞬间转移有什么大不了的?!赶紧想办法把我这傻大哥弄出来吧哎呦。”
几人拿着木盒便急冲冲地走了,没有注意到桌子上掉了几个小黑点,若是仔细瞧瞧会发现,是几个迷你小人,其中一个将昏迷的小人交给剩下三个残疾小人,说“黄昏之前,缥缈峰会有马车出峰回城,你们跟着车走,然后带她回无形居。”语毕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这是恢复正常人形的解药,切记出峰之后再吃,去吧。”几人点头,为首的一个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她不语,眼风一扫,为首之人低头,“是属下多嘴了。”
语毕,几人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