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中举?”
大晋武职皆是世袭,刘家世代袭锦衣卫之职,不需要科考。
顶着皇帝杀人的视线,刘桐差点要跪下来,他闭了闭眼,咬牙道,“不曾。”
郑氏顿时没了兴趣,同时,心中也生了几分颓丧,近来陈衡不见来府上,郑氏便猜二人这婚事怕是泡了汤,心中郁碎许久,前日陈四爷着人送那么多家具来,邻里街坊只当是有人来下聘,她只得以远房亲戚为由解释了过去,现在邻里皆知她家女儿年纪大了,被人辜负退了婚,打着各种主意的都有,她心中焦急,自然将女婿的门槛降了档,是以今日见了刘桐与孙钊便起了几分心思。
可哪怕急着将女儿嫁出去,至少也得是举人一流。
刘桐不行,还有一位。
郑氏立即将主意打到孙钊身上,“这位义士老家何处?”
一贯淡漠无情的孙钊忍不住愕了愕,他可是个阉人,他嗓子涩了涩,利落道,“在下行伍出身,刀尖上淌血的人,不值得夫人挂记。”怕郑氏不死心,连忙补充一句,“不曾中举。”
大晋内庭曾设内书房,从翰林院选人教授内监习字读书,为司礼监批红培养人才。
孙钊三岁入宫,自小在内庭习书,当年内书房考核也算内监中的状元。
郑氏笑意僵在了脸上。
这种人也不能要。
心里跟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顿时兴致缺缺。
气氛陷入诡异一般的寂静。
郑氏干坐片刻,目光忽然落在皇帝身上,顿了顿,轻轻一笑,“陈先生,您手底下的人尚且如此出色,平日结交的人怕是更了不得....”
闻弦歌而知雅意,郑氏这是想让皇帝给她留意女婿人选。
刘桐与孙钊二人已经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孙钊胆大,硬着头皮替皇帝拒绝,“夫人,县主聪慧果敢,陛下甚是看重她,曾放话要给县主指婚,县主的婚事,您就别操心了。”
孙钊想一劳永逸赌了郑氏的嘴,可惜他不了解市井妇人。
郑氏闻言千头万绪涌上心间,好不容易被人牵了话头,立即倒豆子似的,将心中苦水倒出,
“怎么可能不操心呢,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哪能真的上心,不过随口一言罢了,再说,陛下若真的指婚我还不放心呢,金口玉言,我没得挑,索性在陛下指婚前,给娆儿寻一个妥帖的郎君才好,我要求也不高,这头一条得是人品过得硬,其他诸如年纪得相仿,相貌也不能过丑,家中不能纳妾,我们家虽是小门小户,祖上却有来头,断不能辱没了祖先的门楣.......”
郑氏如愿将心事道出,末尾还补充了一句,
“陈先生,您可得帮我留意着。”
皇帝原先尚且还能扶着茶盏,独自喝闷茶,眼下却是连口气都咽不下了。
依着郑氏这格调,他是哪点都不符合人家女婿的要求,心里呕得吐血。
皇帝堪堪默了半晌,只从齿缝挤出几字,“婚姻自有天定,夫人放宽心才是。”
郑氏泄了气。
傅娆匆匆做完一道小菜,不放心这边,立即赶来客厅。
郑氏已强撑不住,见她过来如释重负起身,“娆娆,你们聊生意上的事吧,娘去厨房瞧瞧。”又与皇帝招呼,“陈先生先坐,我布好膳食便请先生过来。”
傅娆立即应下。
皇帝强忍着憋闷起身颔首。
待郑氏离去,刘桐与孙钊二人哗啦啦扑跪在地,
“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傅娆吓了一跳,抬眸望皇帝,“陛下,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母亲做了什么惹恼了您?还请您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饶恕她。”
语毕,扶着小案要下跪。
皇帝伸手扶住她,朝刘桐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悄悄退出,东厅只剩下他和傅娆。
皇帝再是忍不住怒意,当即将傅娆腰身一揽,迫着她贴过来,温柔又克制地撬开了她的齿。
傅娆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也不敢反抗。
这是她家里,她不敢闹出动静,只得默默由着他。
不知不觉她已坐在他怀里,被迫仰面承受着,她双手不轻不重推在他胸膛,克制不住发出一些声响。
皇帝也知这般做不太妥,可实在是控制不住。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宣泄心中的闷恁,愧疚,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半晌,皇帝终是克制着松开她,将她轻轻搂在怀里,靠在她发髻低喃道,“你母亲盘问了刘桐与孙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