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次倒是也没做犹豫,放下手里的刀,就凑了过来。
即使早点已经在盘子里东倒西歪了,他也仿佛熟视无睹一般,拿起就吃。
这早点吃多了确实有些噎,沈谬看见旁边放的一个小碗,想也没想,拿起调羹就舀了一勺汤喝。
“怎么样怎么样?”
明裳歌眨巴着眼睛,双眼紧盯着沈谬此时的表情。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沈谬的动作停住了。
看到这里,她喜滋滋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一样,这是唯一我做的,是不是味道很不错?”
男人突然闷声笑了,他舔了一下后槽牙,语气懒懒的:“不愧是你,醋包?”
“那必须的,我觉得多放醋好吃!”
明裳歌的一双眼睛得意得瞪圆了,她的睫毛卷翘又浓密,平时有些微微上挑的眼尾,此时也减弱了那丝魅惑感,倒是平添了一种小姑娘家的稚气。
不过,她还没等到沈谬的回话,突然身后有人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地传报着:
“寨主!黑云寨把我们这个月的粮草给劫了!”
紧接着,明裳歌看见沈谬手里的陶瓷勺子,被捏断了。
第6章 沈家那小子
晨间的清风微微荡起耳鬓间的发丝,早晚温差有些大,早晨这个点儿倒是显得有些过于凉了,山里的露气重,倒是更显得有些湿冷,明裳歌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个后山,所以她穿的便有些单薄,先前走的时候没觉得,些许是走时有些出汗,就没觉得凉,现在歇下来了,后背倒是有些发凉。
明裳歌从石凳上起身,开始收拾起桌子上的碟碗。
装糖油糍粑的小碗被放在了餐盘外面,明裳歌捡起旁边已经断成两截的陶瓷小勺,她还记得刚才沈谬的那些神情。
听到下面的人前来传信之后,他眯了眯眼,紧接着看向明裳歌的眼神,晦明难辨。
他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把眼前这碗掺杂了陈醋黑不溜秋的糖油糍粑一口饮尽,连带着碗里剩下的一两个小糍粑,全部吃了。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明裳歌心里说不震惊,那必然是假的。
沈谬在走之前,还特意给明裳歌吩咐了一声:“山里露气重,早些回去。”
然后人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裳歌看着眼前的餐盘,先前精心准备的一些早点,他倒是没吃几口,但是那碗糖油糍粑,他竟然走之前全吃完了。
由此可得出一个结论,放醋就是好吃。
她做的就是好吃。
————
还没等明裳歌把自己的旷世厨艺分享给春花的时候,她在回去的路上,就撞见了一个熟人。
明裳歌福了福身子,给来人敬了一礼:“徐老。”
从后山那么下来,确实地经过医舍这边,明裳歌对于碰见徐老也是不意外的。
徐老也只是笑了笑,见着了也跟着应和一声:“小娘子这几天身子渐好了不少呀?”
明裳歌也是赶紧上前,她见徐老背着一背篓的药材,便也跟着帮忙托举一些,好让徐老背上轻松一些:“我这身子见好,也是徐老的医术好呀。”
面对这种慈善的老年人,明裳歌倒是多了几分耐心。
不过徐老见着明裳歌帮他托举背篓,便赶紧把她的手给拂开了,轻咳了两声:“小娘子还是先端稳你的餐盘吧,以免打碎了碗碟,老夫的身子也算是健朗,这些我还是背得动的。”
一只手端餐盘的话,确实有些吃力,既然徐老已经那么说了,那明裳歌也没继续了。
二人一起寒暄着走了一段路,临分别前,徐老还特地给明裳歌交代了一声:“小娘子过几天来我医舍吧,老夫再给你把把脉,如果到时候修养的好些了,小娘子就可以离开寨里了。”
当时明裳歌就是简单的无脑应了下来,但是她事后想了想,整个人恨不得把当时自己的脑子给拧下来当球踢。
这几天她一直好吃好喝,好药供着,那肯定是身子好了不少啊,到时候那徐老再一把脉,不用想了,那沈谬肯定让她卷铺盖走人。
毕竟她一个大将军的孙女,他们也动弹不得,若单单只是文官的女儿还好说,毕竟文官的手下没兵,也奈何不了他们,但是武官的孙女那就不行了,到时候千军万马过来,直接一锅端了这一窝土匪寨。
所以这几天,明裳歌特意千辛万苦地让自己受了凉,然后自己的喘疾加重。
秋月和春花也是看着看着,就开始抹眼泪。
自家的千金小姐,在这个小破山寨窝着,这身子还越呆越差,两个婢女说不心疼,那肯定就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