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裳歌也知道她们两人一直偷偷在背后掉眼泪珠子,她也只好一直不停地跑去安慰她们,说这是自家的身子不好,怪不得人土匪寨,毕竟人家土匪寨还肯收留她们,给她们吃喝就已经很不错了。
秋月和春花她们明裳歌也只能安慰到这里,但是她自己的小算盘还得继续进行,不然就白折腾这一趟了。
明裳歌挑了身子最难受的一天去了医舍。
果不其然,徐老的神色跟她想象的一模一样,从她掩面进门的时候开始,徐老就开始摇摇摆头,等她刚坐下来,徐老就一顿劈头盖脸的责怪:“小娘子啊,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呢?这下好了吗,着凉了,你也知道主动来找老夫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明裳歌自己理亏,所以她没说什么,就连连摇头,认下了自己的错误。
徐老站在药材柜面前,慢慢清点着明裳歌的药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们怎么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一个比一个?
明裳歌疑惑:“还有谁让你不省心了啊?”
“还有谁?”
说到这个,徐老的胡子都快给气抖了。
“除了沈家那鬼小子,还有谁会这么莽,去惹那黑云寨?”说到这里,徐老就停不下来了,他把药抓好了以后,都懒得打包了,直接把桌子边的小板凳搬去了明裳歌坐着的床边,准备好好跟她掰扯一番了。
“小娘子,你来评评理,就论黑云寨这件事,老夫就跟那小子说了好几遍了。叫他别去惹那黑云寨,咱们惹不起,他偏不听。”
说完,他还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徐老说了一长串话,但是让明裳歌不解的,却是那句“惹不起”。
“为何会有惹不起之说?我看咱们寨里都是武器精良,人力年轻勇猛啊?”
这倒是说的实话,这寨里,确实都是年轻人。
听到这里,徐老就开始摆手了:“那有什么用?那也架不住人黑云寨人多啊!”
这好像也挺有道理……
但是明裳歌转念一想,接着问:“那为何沈谬要惹黑云寨啊?”
说到这里,渊源就有些长了,徐老就简单地讲了一下。
黑云寨可谓是这一带最大的一个土匪寨了,他们不似沈谬这里,沈谬自己一直有着一股少年硬骨,明裳歌也看出来了,虽然这里外表似土匪,但实际上这里的人,骨子里都没有那种凶恶至极的匪气,他们大多都是一种山里的野性。
但是黑云寨不一样,它是真的土匪,土匪该干的事情,他们倒是一件都不落下。
两个寨子地理位置也隔的不远,所以就难免会有不少摩擦。
比如沈谬这边,刚刚放了一家穷苦人家,黑云寨那边紧接着就把人给劫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明裳歌自己也有些怅然,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绣花鞋,这些事情她也不太好评价。
突然间,外面跑过来一个黑衣的年轻小少年,他的一个臂膀中了箭,箭杆子已经被砍掉了,但是肩膀处还是流了很多血,血渍都已经湿透了衣襟。
徐老见状后,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但是比徐老动作更快的是那位小少年。
他捂着伤口,神色焦急道:“徐老,麻烦你现在去一趟云深峡谷那里,黑云寨那帮子人给我们布了埋伏,很多弟兄都受了伤。”
明裳歌站在床边,显然也有些震惊,她把帷帽摘下,帮徐老一起把门口的小少年扶了进来。
所幸他中箭的伤口不深,只是说从云深峡口回来,路上有不少牵动,所以这血就流的有些渗人。
徐老的动作麻利,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
给这位小少年包扎不是难事,但是难的是去云深峡谷,路途遥远颠簸不说,最重要的是如果受伤的人数多的话,徐老一个人根本救治不过来,并且他们能不能等得起就更加另说了。
问题很难做抉择,但是徐老没有一点犹豫,他一个人嘴巴在默默蠕动,都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只见他一个人站在药材柜面前,默默地抓着药材。
明裳歌哑然了半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帮他把药材背篓给拿过来。
她站在徐老面前,深吐了一口气:“徐老,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我有车夫,他车技很好,您可以坐我马车去,很快的。”
明裳歌的语气温温柔柔的,芬芳吐气之间仿佛在引诱别人听从她的指令。
徐老眼神定在了明裳歌的脸上,他看着明裳歌略带琥珀色的瞳孔,坚定着点了点头,应下了。
这件事这么说定了之后,大家也都知道局势紧张,所以动作都非常快。这次的车夫是从盛京带来的,算是将军府专门给明裳歌派的一个车夫,所以这驾车技术,也是真的非常熟稔。
徐老把小青也带上了,听那位负伤的小少年说的气势,可能真还人手不够,所以明裳歌还把秋月和春花也一起带上了,毕竟女人做这些细活还是比男人会更加上心,更何况因为明裳歌的身体不好,她们二人还学了一点医术。
小青是在这带长大的,从小到大跟着徐老在这漫山遍野找药材,这带的路她都混熟了,所以她就同车夫一起坐在了前室,顺便给车夫指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