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一家一直住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肯定不利于后代的生存,再根据来的时候听张伯说,张伯人到不惑之年,却还依旧未娶妻生子,如果再待在这里,那他们张家的香火就得断在这里了。
李婆婆先是犹豫了一下,但紧跟着就笑着应了下来。
其实沈谬不知道,这正是李婆婆先前的预算和所求,她以前搬来这里是为了躲避村里人的歧视和欺负,但是来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才明白过来,如果在她死之前还没能从山里搬出去的话,那张家的香火就要断送在她的手里,她可担不起这般的罪责。
所以在碰见潦倒但却气质不菲的明裳歌一行人,她当机立断就是救助她们。
这样,张家才有希望走出这个大山。
但是沈谬这番突然做的决定倒是惊到了明裳歌,她偏头疑声问:“我们要回盛京吗?”
沈谬点点头:“你的身体我不放心,只有盛京才有好的医术和接生婆。”
“那西北那边呢?”明裳歌紧跟着反问。
沈谬先是看了眼一旁的张伯和李婆婆,李婆婆是个有眼力尖的,见他们要说正事了,便主动催促张伯开始收拾碗筷,二人一齐去了厨房里洗碗。
见人都走了之后,沈谬才开口说:“西北的战事已经进行到了一半了,我们大梁兵强粮多,爷爷打算用保守的战术跟胡人他们耗,胡人的资源不多,迟早会被我们给耗死,所以对于这场战事,我们的胜算还是挺大的,爷爷也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后半场清场的战事应该问题不大。”
听完这些,明裳歌暗了暗眼眸,微微低问:“那你呢?”
“我?”沈谬把眼神落在明裳歌的耳垂上,每次看向她的时候,他总是情不自禁看向她的耳朵,“我当然是要过来护着你的。”
他的使命不是保护西北。
而是保护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沈谬这么说,明裳歌又感觉自己眼眶有些热了。
可能是怀孕了人比较容易敏感,但是她现在就是又想哭了。
沈谬看出了明裳歌想要哭的意思,他赶紧站起来抱住了她,想着岔开话题,沈谬低头摸了摸明裳歌的头发,佯装笑嘲道:“要我明天给你洗头吗?”
先前躺在床上,自然是没怎么好好地洗过头,明裳歌听到沈谬的这番打趣,立马微怒:“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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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张伯、春花他们都回来了,沈谬还带了一小帮人,不过沈谬带来的人已经自行在院子里安营扎寨了,他们都是糙人,对于这种风餐露宿早已见怪不怪,无所谓了。
春花和张伯就按照一开始休息的方式简单打个地铺啥的,反正现在正值夏季也不怕凉。
面对沈谬,明裳歌看了眼略显狭窄的竹板床,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谬看着房内的布局,倒也无所谓:“我去外面睡也行。”
明裳歌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了床边,她把枕头朝中间挪了挪,叹息道:“那还是挤挤吧。”
“挤着你不要紧,挤到我宝贝女儿就不好了。”沈谬讪道。
行……肚子里的还没出生就已经提点奠定了家庭地位。
明裳歌反嗔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
沈谬在这时却傲娇起来了:“我的孩子,当然得听我的。”
门口,秋月端着水走了进来,明裳歌见有人来了,只好觑了一眼沈谬就没继续说了。
沈谬看着秋月,点头退让出场地:“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有事唤我,我就在外面。”
外面的天空如泼墨漂洗一般,澄净得让人想要放空一切,沈谬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弟兄们,挥挥手让大家去歇着去了。
眼下这山里的小房子如此逼仄,人又那么多,是真的无法再多住一天了,对所有人都不太好,不如早日上路去盛京。
至于盛京……
他还有明劲光交代的任务需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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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于知道外面的人有些多了,明裳歌就总是睡得不安稳,一大清早起的醒的也早,沈谬见明裳歌起来了,便也没有继续休息了。
明裳歌因为怀着身孕,洗漱等等事情都不太方便,沈谬便开始服侍明裳歌洗漱。
不过明裳歌还记着沈谬昨晚说的她头发该洗了,早上起来洗漱过、吃完早餐之后,明裳歌就开始催促沈谬去给她烧水洗头。
沈谬本想着让明裳歌她们今天就开始收拾东西的,但是明裳歌说想要洗头,沈谬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就去烧水了。
沈谬把屋内的竹编躺椅从屋内搬了出来,拿起木梳帮她梳着头发,一瞬间仿若回到了在金城的时候,只是此时明裳歌是平躺着的,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已经不能如之前那样弯腰了。
先前沈谬第一次给明裳歌洗头还有些生疏,现在是第二次洗,但是竟然却手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