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回身就把窗户“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左手的袖带开了,他抬手把袖子系紧,眉头皱起,似是有些不耐一般:“你们官家小姐就是娇气,真无趣。”
因为窗户关上了,屋内暖气瞬间涌上鼻间,明裳歌大喘几口气之后,抬眼看向屋内的那人:“谢了。”
他好像不是坏人,这是明裳歌刚刚琢磨出来的。
窗户是用纸糊的,外面的月光隐隐约约打在室内,少女的眸子被泪花映射得犹如点上了珠光,星星点点。
少年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自在:“谢我什么?”
明裳歌把头向窗户那边偏了偏,示意明显,是感谢他关窗户的这个举动。
现在屋内就他们两个人,好像他之前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所以现在他反而还有些不自在了。
但是这番不自在在明裳歌的眼里,就是在嫌弃她的谢意不够大。
好吧,这样好像也能讲得通,只有一句“谢了”好像确实不够。
“是不是一句’谢了‘还不够啊?”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明裳歌点了点头,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那行,那我谢谢你十八代祖宗。”
“……”
“十八代祖宗”的后续,就是少年的摔门出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一个屁都舍不得嘣。
明裳歌觉得有点后悔,没想到这个小土匪寨还真藏龙卧虎,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来头,反正长得是真不错。
刚刚他走的时候,摔门的动作有些大了,这反倒是惊醒了秋月。
秋月披了一件外衣,急急忙忙往明裳歌这边赶来。
明裳歌站在窗户边,看着着急忙慌走近的秋月,她突然醒悟了:“秋月,你教教我怎么做一个大家闺秀吧。”
秋月刚来,以为明裳歌遇到什么危险了,此时她看着明裳歌一脸忧愁,心里瞬间有些心疼了:“小姐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可惜。”越说,明裳歌就觉得越后悔。
早知道刚才就控制控制自己了,说话又没过脑子。
连个名字都没问到,这以后再想见面看看,也不好找了。
————
这土匪寨人口说多也算不上多,跟那种正规军营比起来,还真是微不足道,但是说少也真不算少,就拿平时的练武场来说,都有方圆百里之大。
此时练武场中央,只见一把束着红缨的长柄银刀,正在场中挥舞,银光铮亮,银刀的把柄每一次都精准打击到另一人的背脊上。
哭嚎声响彻在山林之间,但是手握银刀之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欲望。
直到哭嚎转变成求饶声,银刀挥舞的动作才开始慢慢减缓了。
秦晨不顾身上那火辣辣的剧痛,连忙跪地认错:“爷,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会擅作主张。”
男人的马尾高高束起,懒洋洋地擦拭着自己的银刀,银刀的把柄虽粗,但在他的手里却挥舞流畅,丝毫不受其重量的影响。
突然,他掀了掀皮子,面无表情道:“扬威将军的孙女你也敢动,你怕不是活腻味了。”
一听到扬威将军的名号,秦晨瞬间惶恐下来。
扬威将军,可以算得上是整个大梁最为英勇的将军了,整个大梁上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晨想明白利害关系之后,赶忙磕头:“小的知错,明天就把那小姐给送下山。”
“你不是还想好好的敲人家一笔吗?”沈谬眼皮垂下,垂眼看着秦晨。
秦晨有些委屈,想辩解一二:“真不是小的主动的,是那位小姐硬要来咱们土匪寨,她跟我说她家很有钱,只要去她们家报个信,咱们就能得很多钱。”
“废物!”一想到昨晚自己看见的那人,沈谬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别给老子说那么多废话,早跟你们说了,别招惹那些小姐们,你把人家给弄来,若还给人家里报了信,到时候看人家怎么弄死我们?”
民总是斗不过官的。
这也是沈谬一直对秦晨他们耳提面命的事情。
秦晨吐了一口气,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爷,兄弟们已经很久没开荤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吃上什么好的了,如果再不来笔钱,寨里还有一群年纪小的,到时候营养也会跟不上。
不过刚说完这句话,沈谬一脚就踹到了秦晨的肩膀上:“你他娘的不会自己去山里抓野货啊,劫人家姑娘家家的,算你娘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