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岱见着明劲光过来了,心里便有些尴尬了,他干笑着解释:“我这是教育逆子呢,让将军见笑了。”
眼前这种尴尬的场景,站在后方的明裳歌也不知该不该上前。
她看着沈谬呆呆愣愣地坐在床边,任凭脸上的血顺着他的下巴流出,然后滴落在地板上。
明裳歌看着心里有些难受,不禁出声提醒道:“沈小英雄的脸好像受伤了,要不要去教个大夫来看看啊?”
听见这话,沈岱才扭头看了眼沈谬的伤势,随即出言推辞着:“这点小伤无碍,他从小身子糙得很,大男人这点小事哪儿用得着大夫。”
明裳歌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她定神看着沈岱,语气不悦:“但他是你儿子,你怎好意思说出这话?”
第32章 他没有家了……
明裳歌是没怎么享受到过父爱的, 所以当她第一次看到沈岱和沈谬的相处模式时,她也分不清楚这是不是一段正常的父子关系,直到她看到了沈岱对待沈青离的态度。
只有对比之下,才能看出差别。
沈岱被明裳歌这一声微怒的语气给怔住了, 旁边的明劲光见到明裳歌这样的态度对待沈岱, 也开始微怒了, 扭头呵斥道:“歌歌, 怎么说话的?”
明裳歌低头,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按照辈分来说, 她刚才确实不礼貌。
“对不起。”明裳歌还是道了个歉。
明劲光见明裳歌也道歉了,便开口朝着沈岱说了:“沈兄,这不请个大夫, 也得拿点药包扎一下吧,渗了不少血了。”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才又重新转移到了沈谬的身上,只是沈谬却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任凭下巴处不停地冒血,他只是拿着手捂住断掉的抹额。
沈岱走近了,见着他这模样, 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天净顾着你那破抹额干嘛?流血了不知道按住止血吗?”
他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见到沈谬的下巴还在流血之后,便主动拿着衣袖去擦了。
衣袖刚碰上沈谬的下颚角, 沈谬就后退了半步, 冷笑着:“别弄脏了你的衣袖, 我自己去洗洗就好。”
知州大人爱洁,这是整个知州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沈谬抿紧唇线,冷着脸, 当着众人的面往外面走了出去。
大家见房间的主人都出去了,也都纷纷没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沈岱和明劲光去了书房商议剿匪的具体大小事宜,而沈青离便跟着沈谬的步子跑去了。
明裳歌跟着沈青离的步调,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们兄弟二人。
沈谬在府里的井边舀了一瓢水,随意地洗了几把脸,只是这伤口越洗,血珠冒得越多。一旁的沈青离终究是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道:“哥!你别洗了!”
说完,沈青离去井边旁边的小木屋里拿出了个陶瓷小瓶,和一条布条。
他本欲想将亲自上手帮沈谬包扎来着,但是看到沈谬的黑脸之后,又堪堪停了下来。
直到这时,沈谬才把捂住抹额的手给放了下来。
额间,赫然列着一条深褐色的疤痕,看这样子,当时肯定是伤得很深的。
沈青离看到这条疤之后,眸子动了动,半晌过后才慢慢地出声:“小时候的那道疤,还没好吗?”
“你都说是疤了,怎么可能会好?”沈谬语气淡淡。
沈青离嗫嚅了一会儿,随后才小声喃喃道:“哥,对不起。”
这道疤,是他的错。
“我知道小时候是我过于胆小了,所以才不敢主动出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沈青离在尝试道歉。
“那个时候,是我藏了那把大刀,但是我也是太害怕爹会打我,所以我才不敢承认。”
从小,沈岱就不喜欢他们两兄弟舞刀弄枪,只想他们好好温习功课。
但毕竟是小孩子,都会有那么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年代。
家里一直放的有一把用来辟邪的宝刀,沈谬被沈岱打了好几顿,所以那把刀他后来再也没有动过了。
但是刚才几岁的沈青离却突然来了兴趣,有一次竟然直接把刀给藏了起来。
藏刀的这种事情,沈青离是第一次干,但是沈谬却干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