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双双把婚逃——半江白鹭
时间:2022-02-11 16:30:53

  荐书馆是回不去了,她总得找好另一条赚钱的路子哪。
  看着这张类似于“卖身契”的纸张,清煊笑着收进怀中,赞了一句:“你的字写得很好,字如其人。”
  文榕榕笑着:“国师谬赞,鄙人的字肯定及不得国师大人的字好。”
  这一褒一贬,马屁精啊……
  相谈正欢之时,庄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靠近的脚步声,听起来是来了大批人马。
  焦溪弯腰,轻声说,“应该是许将军的人来了。”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名青年,身着玄甲戎服,粗眉朗目,肃然荡气,身后跟着一队人马。
  这青年,赫然是文韶。
  文榕榕惊了,大大大哥?
  她和文汐立刻交换了一个,脚下抹油,准备开溜。
  来的人不是许将军,而是许将军的副手,陛下御赐龙武卫的文家大少爷文韶,堪称是龙翰凤翼的有为青年。
  焦溪向清煊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算是五爷的内兄……”
  “?”清煊瞥了他一眼:“这些人交给他就行,我们回紫微宫。”
  原本想问刚才的小公子是否顺路,可以捎他一段路,可清煊往那一看,主仆两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心下,掠过一丝疑惑,转瞬即逝。
  憋着一口气从萝河山庄逃出来的主仆两人,躲在湖边的亭子中。外头下着大雨,索性路程短,只被淋湿了少许,不妨事。
  两人伸直腿瘫坐在亭中,肩膀靠着肩膀。
  文汐:“大少爷怎么会来?”
  文榕榕深吸一口气:“可能是来接管那些北漠贼人的。”
  雨还在下,雷声停了。
  文榕榕想到国师大人,满心欢喜:“没想到传说中的国师大人,竟是如此平易近人的。”
  文汐点头,和文榕榕的后脑勺靠在一起,憧憬地回想适才发生的一切:“国师大人明明远得像天上的星星,距离那么远,可却带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这才是大人物,该有的魅力。
  他的语势平和,派头儒雅,可矜贵清冷的别样风骨,令人不敢靠近。
  不是随意几个冰冷残酷的眼神,亦或是讲着骇人听闻的话,才令人觉得国师大人不可靠近,而是他自身的存在和气质,就让人觉得凛然不可侵犯。
  文榕榕眼含星光:“这般世间独一无二的公子,优雅矜贵,与人为善,为国为民,还带着点距离感,真的是……相公的上乘人选。”
  “是啊,可惜只能是别人家的相公了。”
  “……”
  眼下也许存在无法解决的困境,人生中也会有困扰和不安,但是一味哀怨或杞人忧天是毫无意义的。人生要充满希望,断不能自我打击!
  虽然她逃婚了,但一定会想办法与逍遥王和离,然后追求她想要的自由和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日后》
  日后她但凡想起这张卖身契,
  就是悔!断!肠!子!
  日后她但凡想起自己曾夸赞他平易近人,
  就是想拍自己嘴巴子!
  ……
  明天停更一天哦,想苟个好一点的榜单,见谅~~后天恢复日更~~
 
 
第9章 银两被盗
  雨打湖面涟漪起,二二三三点落山前,亭中躲雨的两位公子肩靠肩,含笑说话,时而转头对视着笑,时而摇晃脚尖憧憬一笑,时而面色凝重眼神坚定。
  不知在交谈什么,似有细语娇羞,又有婉转豪情。
  终于,雨停了。
  文汐站了起来,走到亭外眺望了一眼,折返之后,她突然“哎哟”拍着脑袋:“小姐,三百两!”
  啊对,那跑路用的三百两还藏在萝河山庄。
  文榕榕坐着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腿:“你把三百两藏在哪里的?”
  “我藏在茅房和土墙壁的缝隙里,正好蓝布袋能挂在上面。”文汐嘿嘿一笑,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高兴。
  “刚才下了那么大雨,确定不会被冲走?”文榕榕仰头,表示疑惑。
  文汐拍着胸脯,不慌不忙道:“放心,小姐,我看过茅房的草棚,完全能遮挡,绝对不妨事。”
  “大哥他们应该都走了,我们现在去速速拿了就走。”
  “嗯。”
  重新回了萝河山庄,这里的一切都归位了,掌柜的也还是原先那个掌柜,看到文榕榕她们就热情地上来招呼。
  文榕榕摆着手,面色为难:“掌柜的,山庄早上竟发生了那样的凶险,我们差点小命不保。”
  文汐:“可不是嘛,早上点的八宝鸭到现在还没好……”
  掌柜连连道歉,应承着马上就把八宝鸭做出来,说了好些客套话,忙下去催促厨房。
  主仆俩对视一眼,朝后院去。
  茅房在后院的西角落处,文汐四下张望后来到茅房外,文榕榕在不远处放风。
  风吹过,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直击,文汐连忙捏住鼻子。
  好臭,赶紧拿了银票就跑。
  她来到茅房的侧边和土墙的缝隙处,伸长手臂往里够,够到预想中的位置,上下左右摸了个遍。
  银票呢?
  再次上下左右摸了个遍,还是摸空。
  难道记错位置了,是另一侧?
  于是,她踩着迟疑的小碎步,来到茅房的另一侧,伸长手臂往里去够,依旧只摸着了空气。
  一阵惶恐袭来,她立刻抽回手,咬了下嘴唇。
  ……拼了。
  为了往后活命用的三百两银票,她踩在茅房的横栏落脚处,踮了踮脚,手脚并用地攀在茅房壁上。
  呕,鼻尖再次传来那窒息般死亡的味道。
  下意识地低头望了一眼,整个人直接不好了。
  她快速地朝茅房与墙壁的缝隙看去,一眼能望到底,连蓝布袋的影子都没有,银票呢?
  三重打击!
  身后,传来文榕榕狐疑的声音,“文汐,怎么这么久……你攀上去做什么?银票拿到了吗?”
  眼前这画面令她愣了一瞬。
  只见文汐正弓背攀在将倾的茅房侧壁,慢慢回头看了过来,哭丧着小脸,一副死去活来的表情。
  文汐;“……小姐,我们的三百两银票好像化为泡影了……”
  文榕榕蹙眉:“泡影?”
  文汐点头,小心地跳了下来,缩着肩膀来到她的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小姐,我早上就挂在那墙壁上的,这会却不见了,会不会是被风吹了,掉进了……茅……房……”
  声音,越说越轻。
  文榕榕深吸一口气,拍着文汐的肩膀:“那你用搅屎棍和和,看能不能找到,小心些,别给搅烂了。”
  文汐:“……”用搅屎棍……和和?
  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为何如此严肃认真?
  “……小姐?”文汐再次露出死去活来的表情,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一步碎成三步,三步一回头看向面色凝重的文榕榕。
  可那是她们唯一的财产,丢了没法子跑路的。
  文汐表情绝望,进入了茅房。
  半晌后,她从茅房冲了出来,右手还远远地拎着搅屎棍,表情因为生动而有了味道。
  她捏着鼻子摇头,看向投来询问目光的文榕榕:“小姐,没有……”
  “我来。”文榕榕一鼓作气,从文汐的手中夺过搅屎棍。
  她气凌霄汉犹如勇士上战场般把茅房门打开,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抄起搅屎棍,往稀巴烂的某物里搅一搅。
  呕,一股封存的死亡气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直直地窜进她的鼻尖,毫无防备。
  ……卒。
  小心翼翼地捣鼓了半天,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文榕榕最终也没有发现任何蓝布袋的影子。
  三百两难道不翼而飞了?
  她扔下搅屎棍,走出了茅房,失魂落魄地和文汐对视着。
  茅房门半开半合,阴雨天一阵风吹过,带出某湿热而令人窒息的味道。
  主仆俩双眸一缩,对视着,连忙跑到远离茅房的墙角处,开始一阵干呕。
  双杀,卒。
  文汐扶墙:“小姐,幸好我们还没吃那八宝鸭……”
  “是啊,否则肯定吐得厉害。”文榕榕无力地点头,猛然一阵,八宝鸭?
  “文汐,一只八宝鸭,你小姐我还吃得起吗?”
  “应当是……吃不起了。”
  “……跑!”
  重新跑回到躲雨的亭中,主仆俩愁容惨淡地蹲着。
  文汐哭丧着脸,愧疚不已:“小姐,都是文汐办事不力,把三百两给弄丢了。”
  文榕榕蹙眉凝神:“这事怪不得你。”
  文汐:“难道那三百两银票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文榕榕冷哼一声:“定是被人偷走了!”
  “我看过茅房和墙壁的内侧,绝对挂得住我们的蓝布袋,就算是刮风下雨也不会受影响,可蓝布袋却凭空消失了,说明被人拿走了。”文榕榕眯了眯眼,继续说。
  “到底是哪个小贼敢偷我的东西!?要是被我抓到的话,一定狠狠撕烂他!”
  虽然如此,可文汐左右还是愧疚:“小姐,眼下我们如何是好?身上就剩点碎银,没大笔银子怎么逃亡?”
  文榕榕看了她一眼:“你小姐我也很想知道。”
  “不如,把你那根碧玉簪子当了?”
  “坚决不行,那是小姐你送给我的第一份贵重的礼物,不可以,我不当!”
  “只是当了,以后等你小姐我有了钱,再给你赎回来就成。”
  “是小姐送给我的东西,我就要戴到死,小姐……还不如把我给卖了,虽然奴婢不一定比猪值钱。”
  “……”
  *
  紫微宫。
  紫薇阁的十八层,右侧朝南是清煊的起居室,左侧是书房,左侧进入后是透雕立式屏风,两侧靠墙,圆形镂空,将书房分隔在后。
  圣上祁顺帝曾觉得十八不吉利,让清煊换到十九层,但清煊笑着摇头说,圣上,我是从十八层地狱活过来的人,当得。
  祁顺帝便没再多说,他偏信国师,自然由着他。
  书房内,一张书桌、一架多宝阁和满墙堆满书籍的书架简单地陈设。
  除文房四宝之外,书桌上摆放着军事沙盘,还有几面红色的旗子插在上面,书桌的另一角摆放着一个方型的漆木盒子,不明何物。
  清煊站在半开着的窗扉前,身后立着两名白袍男子,都是他的心腹,一名是焦溪,另一名是宿鹿,刚从藩地赶回。
  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清煊:“主子,我并非贪玩留恋,是因为我路上遇见了太多惨绝人寰的悲剧,是这样的……所以是我多次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所以才耽搁了归期。主子,其实我……”
  薄唇小嘴,可劲地叭叭叭。
  “谁家的猫丢了,也劳烦宿大侠出手?”清煊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宿鹿眨眼点头:“那猫是一八十岁老太的女儿,猫丢了,那老太可活不下去了。我辈中人,自当秉持国师大人的教训,为了百姓而鞠躬尽瘁……”
  就连一向寡言的焦溪也听不下去了,拍着宿鹿的肩膀:“行了,汇报进展。”
  反正,有一整本厚厚的道经贴,等着宿鹿。
  原本嬉笑的宿鹿认真了起来,看向清煊:“主子,藩地那确实有天魔教的痕迹,你猜测得没错,祁朝有人投靠了天魔教。那个人的身份定不简单,否则不会花费那么大精力,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把我一路引去藩地。”
  正等清煊回应,站在窗扉前的人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他蹙眉转身,将窗扉合上了一些。
  “天魔教一向只在我朝边境作乱,可近几年势力越来越大,开始深入腹地,所以我怀疑我朝中人有天魔教的党羽。宿鹿,这事先揭过,你暂时不用往外跑了,让他们以为我们放松了戒心,得先装一装,才能引蛇出洞。”
  宿鹿点头,提了提衣袖:“我这半个多月在外,连个热水澡都没好好洗,帮那老太太找猫的时候还下了臭水沟……”
  “难怪,远远就闻到你身上一股汗味夹着其他臭味。”焦溪有些嫌弃,跳开了几步。
  宿鹿贼兮兮地看向他,一下子飞扑过去抱住他:“你懂什么啊?这叫男人味,英雄气息,你来闻闻。”
  焦溪:“滚……不洗澡叫男人味?”
  宿鹿:“你显然不懂。”
  焦溪:“……我确实不想懂。”
  等两人闹完,清煊看向焦溪:“文榕榕,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她是文老爷外室生的女儿,娘亲虽是外室,但绝对是文老爷最爱的女人,可惜在文榕榕八岁那年死在火中,也就是那年,文榕榕入了文府。据我调查的结果,文榕榕和文府的人关系都处得不错,乖巧懂事,虽然偶尔闯祸,却都是她大哥带头的,只是那小丫头每次都替他顶罪,大夫人自然看得出来,所以慢慢也接受了她。”
  焦溪继续道:“皇后虽说把文榕榕嫁给五爷,不过依属下所见,文榕榕并不一定是皇后的人。”
  清煊利落地下了结论:“是人是狗,还需观察,过几天让五爷闹一番。”
  宿鹿探着脑袋问:“文榕榕,就是最近陛下御赐天作之合、美满姻缘给五爷的五王妃?这么听来,她倒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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