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双双把婚逃——半江白鹭
时间:2022-02-11 16:30:53

  察觉到夏侯榆的举动,夏侯雪快他一步,手中的幕篱嗖地飞了出去,砸到夏侯榆的手。机关盒脱落了下来,他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接,而此时,夏侯雪飞身而来,来到台阶上,抬腿就是一击。
  见状,夏侯榆向后退去,眼看着机关盒落在不远处,而后慢慢抬头,眼眸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这个人,一直是自己的眼中钉,可他恨,没有斩草除根地杀了他。
  “当年,朕就该把你们都杀了,呵呵……哈哈哈……就该把你们都杀了!”夏侯榆狠狠地甩了下手,带着全身的怒意,目眦欲裂地看着夏侯雪,“怪朕的心不够狠啊,否则,皇叔你今天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
  “朕当时刚刚被册封为太子,可谁知道那个昏君居然想要把皇位禅让给你?!他说什么……说什么当年取得皇位实属侥幸,是因为你没来,否则皇位定然是你的!?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朕乃堂堂太子,是真命天子!?朕当然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朕买凶要杀了你们!”
  “不过你可真厉害,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是福大命大啊,居然活了下来。朕当时心想,还要再杀你一次,不过……你居然变成了傻子……哈哈哈,那一刻,朕确实是心软了。可朕不该心软的!”
  “所以,你们今天,一个都逃不了!”
  夏侯榆怒吼着,从腰间抽出软剑,猛然向夏侯雪的面门刺去,剑尾甩出后绕着他的脖子刮去。夏侯雪一个侧闪,指尖夹住剑尾,微微用力往逆反方向发力,而后整个人玄身,借力将剑尾甩出。
  他轻轻地晃动了一下魂音铃,低语几声后便见紫凤动了起来。
  被剑身之力逼退的夏侯榆站稳后,并没有注意到紫凤,而是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夏侯雪的身上。在武力方面,他绝对不是夏侯雪的对手,但他似乎并不着急。
  “你的那个什么破铃,只能控制紫凤一个人吧?”夏侯榆甩了甩长剑,指向夏侯雪。
  夏侯雪:“目前,是的。”
  魂音铃一旦使用,除非施法咒的时候就是对群体,否则只能对单人。他如果要对所有人使用,必须先解开对紫凤的控制。
  夏侯榆笑了起来,“这里已经被天魔教的人包围了,你以为,他们能逃得掉吗?她……”他说着,看了眼人群中的文榕榕,一字一句道,“她能逃得掉吗?”
  “逃?我们没想逃。”文榕榕以笑容回视了他,走近台阶,但并没有上去,因为她不想影响到五爷的发挥,但又忍不住出来嘲讽夏侯榆几句。
  “恐怕要逃的人,是你。”
  “你说神马?!”夏侯榆怒意满满地瞪着她,抬头向四周看去,只见一个个天魔教的教众突然倒下,而站在他们身后的正是伯宣王带来的士兵,以及北漠王族的羽漠护卫。
  也许夏侯榆看到伯宣王的人马之时,还尚算镇定,可当他看到北漠大王的羽漠护卫之时,他整个人无法镇定,甚至有些颤抖,“你……”
  “你,早就和北漠谈妥了?”
  “正是。”夏侯雪点点头,朝人群中看了一眼。很快,两名身着寻常百姓衣装的男女就走了出来,虽然衣着平凡普通,可气质非同凡响。
  他们正是北漠的大王和王后,而此时前来正是和夏侯雪商谈好的,是来带走紫凤,并帮忙夏侯雪除掉聚集在祁朝的天魔教人。至于天魔教的教主,早就被打得从老巢逃走而不知所终了。
  紫凤是教主放在祁朝的人,一直在帮助夏侯榆办事,所以无法实时得知总教的动向。夏侯雪又将他们传递的消息给拦截了下来,所以这一群人并不知道天魔教已经被消除得差不多。
  夏侯榆颓然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看怪物般看着他,“你从很早就开始部署了?是从什么时候?”
  “是你永远想不到的时候。”夏侯雪淡淡地看着他,面无情绪,“你和你母亲欠我的,该一次性还了。”
  轻轻一个挥手,几名侍卫上前将放弃挣扎的夏侯榆拖了下去。
  夏侯雪则站在台阶上,满目柔情地看了文榕榕一眼,再抬起眉眼,朝百姓望去,远处望去,朝江山望去。
  人群聚集,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恭贺新帝!”先是一片寂静,而后人群齐刷刷地跪了下来,高声喊道,“吾皇万岁,吾皇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文榕榕顿觉心胸彭拜,气血上涌,仿佛是缺氧的前兆,整个人像是要陷入昏迷。不知道为何,她想起了出嫁前的那一晚。
  文汐曾问她,“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她曾回答,“位高权重,人人称颂的大人物。”
  如今她的回答是,“眼前人。”
  在不认识他之前,她对他所有的崇拜都是听说而来。如今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经历。五爷藏的是万骨枯荣,端的是为国为民,走的路是白骨累累,而他身后是万民的希冀。
  他,是这人间烟火举世无双,足以登上高位。
  众人跪地,高呼新帝万岁,文榕榕被这氛围所感染,心潮澎湃,这一刻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觉得眼前人令她崇拜,令她向往,于是她也顺着人潮慢慢跪下来。
  台阶上的夏侯雪前一秒守着众人跪拜,下一秒则局促飞快掠下台阶至文榕榕的面前,一手撑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抬了起来。
  文榕榕一愣,抬头看着他,一下子毫无防备地落入了他柔情似水的眼眸中。
  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
  唯有,眼前人。
  人群顿然想起一阵欢呼雀跃声。
  文榕榕被夏侯雪拥在怀中,整张脸通红,只敢用余光往外看去,目之所及皆是笑脸,皆是喜悦,皆是光明。
  夏侯榆一干人等均被打入大牢,等候开庭审判。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孟夫子和三公长官的商议下由夏侯雪临危受命,登基为新帝,而登基大典择吉日进行。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亲自审理夏侯榆及姬如月等一干人等。最终,夏侯榆及姬如月被判死刑,株连姬氏亲族,无一幸免。
  此案了结之后,夏侯雪在民心所向之下,登基为帝,同日,册封文榕榕为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完结~~~爱你们,祝好~~新的一年,大家加油冲鸭~~~
 
 
第104章 夜已深了
  冬日暖阳,山川绵延,青山熠熠。
  文华清太傅的墓地安设在燕京城西郊的山中,两辆马车缓缓而行停靠于山脚之下。后头马车内立刻有人探出了脑袋,接连下来几人。
  文汐和灵竹兴高采烈地说着路上的趣事,两人蹦蹦跳跳,又对即将到来的旅行满心期待,甚是欢乐。代荷稳重地走在前面,往前头马车而去,准备迎圣上和皇后下马车。
  策马而行的焦溪和宿鹿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好,也往马车的方向走来。
  这是帝后在繁冗的朝政及诸多事宜之中,好不容易抽出的空闲时间,自然是要好好游玩一番。不过在他们游玩之前,需先行祭拜文华清。
  其他人皆在山脚下等候。
  夏侯雪先从马车内下来,然后接住文榕榕也一起下了马车。文榕榕拉了紫色的披风,虽是艳阳的冬日,到底是有些寒冷的。
  “冷吗?”夏侯雪搂了搂她的肩膀,视旁人□□的目光于无物,当众恩恩爱爱,两人拉着手准备上山。
  “有点气人。”宿鹿锤了一下焦溪的胸膛,扁着小嘴,一副不太可爱的模样。
  焦溪挥了挥自己的胸口,刚才被宿鹿锤过的地方,然后看着他说,“别把气撒在我身上。”
  宿鹿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不可爱?”然后就跑去和文汐、灵竹她们玩去了。
  “圣上,娘娘,此行注意安全。”代荷将帝后送至山路便停下。焦溪一直跟在代荷的身上,目光刚从她的背上收回,才看向帝后说道,“我们在山下候着,有任何动向发信号即可。”
  走在最后的三人也收起了玩闹的态度,看着帝后两人。
  夏侯雪点了点头,朝他们看了一眼。文榕榕又朝文汐和灵竹嘱咐了两句,无非是让她们别老是惦记着玩乐,然后帝后两人牵着手往山上而去。
  “累不累?”夏侯雪摸了摸她的额头,温情地问着。
  “不累。”文榕榕笑着摇头,两只手拖着他的手臂,几乎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而下,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自身的疲惫。
  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山上而去。
  在两人停脚歇息的时候,夏侯雪带着她来到山腰旁的悬崖,往远处山川看去,轻声问道,“放走文霜霜,你后悔吗?”
  文榕榕抬头看着他,又看向绵延的山川,抿唇一笑道,“不后悔。”她又道,“她能够出来指证夏侯榆,定然是有所要求,既然答应了让她活着离开燕京城,我自然言而有信。”
  夏侯雪:“她想杀你。”
  “是。”文榕榕依偎在他的肩膀,然后侧过身子正对着他,双手攀附在他的胸膛,眉眼低垂道,“若非她自己坦白,我真的猜不到给我下毒的人是她。那个时候,她才七八岁,为什么呢?她为什么想要我死?”
  “她如何说?”夏侯雪问道。
  文榕榕摇了摇头,“她不肯说,不过,这并不重要。”轻叹了口气,她望向夏侯雪的双眸,轻声细语道,“我不想纠结于无益的疑惑当中。”
  “她,欠了孟姑娘一条命,不能不还。”
  承诺文霜霜活着离开燕京城,她已经做到。
  夏侯雪不假思索道,“你通知夏侯临了。”
  文榕榕轻轻嗯了一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我知道那是七爷的执念,也是他对孟姑娘的执念。我必须那么做,只能那么做。文霜霜接下来的日子只能在逃亡中度过,七爷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她的。”
  夏侯雪感受到她的无奈和悲哀,将她轻轻搂住,希望身上的温暖能够驱赶她心里的寒凉。他知道,一条鲜活的生命的逝去,实属倾尽全力而无法挽回的悲哀,有孟筠寒、有文善、有文华清……
  去上山到了祭拜文华清的墓前,毫无意外遇到了先一步上山祭拜的文韶和大娘。文韶握了握母亲的手,带着她向帝后行礼。文榕榕扶住大哥的手,道,“大哥,此处不是皇宫,繁礼可免。”
  可文韶和大娘还是依着规制,行了礼。文韶道,“哪怕不是皇宫,该有的礼不可废。”
  文榕榕点了点头,两人分明还是当初的模样,可偏偏生疏得像是陌生人。
  大娘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挪出了一点地方腾给他们。几人一言不发,各自忙活。文韶和大娘祭拜完之后,说了几句话便下山了。
  等他们走后,文榕榕才像是松了口气,肩膀稍稍垮了下来。夏侯雪立刻扶住她,问道,“你和你大哥,始终有心结。”
  “那个心结,却永远解不了。”文榕榕看着他们下山离开的方向,思忖片刻便收回目光,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大娘跪在她的面前,诉说当年她娘亲的事情,就是大娘泄露了娘亲的行踪,亲手把娘亲交给了夏侯彬。这么多年来,大娘每每对着自己,都觉得痛苦。
  “皇后娘娘,请你原谅贱妇人,好不好?不要罪及贱妇的儿女,他们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请你不要怪罪他们,要怪,就怪我一人啊,全是我一人的错,全是贱妇一人的错啊……”
  “你大可放心,我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不会累及你的儿女。”
  更何况,大娘对她有养育之恩,她无法下狠心杀了她,只是,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大娘的。
  文韶夹在两人之间,却再也没法像曾经那样和文榕榕玩闹,恐怕会一直这么生疏下去。
  “别乱想了。”夏侯雪轻轻用指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忙中偷闲,才有悠闲时光。”
  文榕榕也收敛了情绪,笑着点点头,又露出古怪的笑容,“我们从另一头下山吧?”
  夏侯雪双眸一亮,又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准备带着我私奔?”
  “您是一国之君,我倒要问问您,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私奔呢?”文榕榕双手轻拉住他的衣领,有些撒娇地晃动了一下身体。
  夏侯雪一把搂住她的腰肢,抬手将她下巴勾住,双眸含情道,“朕求之不得。”
  说完,她一个抬眸就看到他那双满是温情和欲望的双眸,下一刻,他低头袭来,遮住了她眼前的光线,唇瓣相亲,齿间留香。
  风拂过,发丝缠绕,衣摆交缠。
  与爱人,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半个时辰后,皇宫内。
  孟夫子:“不见了?没有叫不见了?”
  宿鹿:“就是不见了……”
  孟夫子骂骂咧咧,暴跳如雷:“帝后双双失踪了?!”
  ……
  *
  “五爷,我们这样逃走,孟夫子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文榕榕身着寻常妇人的衣着,挽着夏侯雪的手走在大街上。将近黄昏,路上多有赶路的行人,还有意兴阑珊的商贩,计算着今日的收成,准备收摊回家。
  “肯定会。”夏侯雪轻轻一笑,似乎在想象孟夫子暴跳如雷的模样,笑容溢余唇角,又道,“他已是监国大臣,身负重担,自是比其他人更严苛一些。”
  “他还劝你选妃呢。”文榕榕话里带着醋意和傲娇。
  “朕严词否决了。”夏侯雪一本正经道,“朝堂政事虽有些棘手,但朕不需要靠拉拢这些世家来维系,更不需要出卖朕的幸福来维系。朕登基为帝,为的是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为的是国土之上再无战争,仅此而已。”
  文榕榕挽着他的手更紧了紧,撇了撇唇道,“你是不是用退位来威胁孟夫子了?”
  “……”夏侯雪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脸,“你倒也不用这么明白地拆穿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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