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丸子炒饭
时间:2022-02-11 16:35:28

  即便是她没有做天子外室,引得太子不满,乃至于与张贵妃和几个皇子计划谋反,他也同样有办法叫萧明辰从东宫储君之位上下来,到那个时候张氏一族都不会逃过一劫。

  那几个女人的家族会因为谋反而被连坐三族,哪怕是这些已经嫁入皇室的女子,即便是皇帝念在他的份上放过那些人一条命,剩下的日子若是郑玉磬愿意,管教她们、戏弄她们也好,若是不喜欢她们来打扰两人,他只需要将人送到别庄也就够了。

  那温泉别庄的小院都已经为她修建好了,是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入住的世外桃源,但是等他奉天子御旨出使突厥,一直到他就藩洛阳,乃至于如今做了皇帝,竟然从不曾与她去住过一次。

  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娶别的女子,但是郑玉磬却默然不语,以为他不过是逢场作戏,转身嫁给了别人,对他没有半分的信任。

  虽然那有太上皇赐婚又夺妻的因素在,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与遗憾,而后来相见,郑玉磬对待自己更是没有半点情意,两人再见,界限划的那么清,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但他以为音音既然是他的知己,给予了他从未有过的关心和温暖,那么就不应该再有别人或是其他,更不应该不问他一句,径直定了他的罪。

  “音音,你瞧你,现在这样安静下来该有多好,”帐外的宫人不敢抬头,看当今的圣上俯身亲吻郑太妃的颈项,“只要你一直乖乖听郎君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咱们两个是患难夫妻,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情分,又何必闹到如今这一步?”

  他欣赏着如今一动不敢动的猎物,含笑回忆道:“音音若是等着朕,秦氏一族便不用死,朕也不会与太上皇反目成仇,更不会叫你受许许多多的罪。”

  郑玉磬送他的香囊荷包是看得出来的粗糙,对比给元柏的东西刺绣有些敷衍,但是他还是好好地收起来,珍之重之,但是他是将自己编的最好的一条同心结送给了音音。

  她所能给他的不过是其中寥寥几许,尚且是粗制滥造,而他却是将自己最好最喜欢的都给了她,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果然是你杀了他?”

  郑玉磬听到这一处,忽然想起当初圣上将所谓秦君宜的骸骨劈成两半,几乎要了她和元柏的性命,她杏眼圆睁,死寂的面容上终于带了些生气。

  “你是说过的,只要我肯安安分分给你绣香囊,一年四季,你便不会要他的性命,也不会将他的行踪透露给外人!”

  郑玉磬难以置信地瞧着他,双目含泪:“你不肯放过我也就罢了,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不肯放过,他都已经那么可怜了,你还要怎么样?”

  当她看见元柏的血融入秦君宜的骸骨时,人的魂几乎都被吓没了,立刻便想到了是萧明稷所用的心思,她眼中的泪一滴滴流下来:“我知道,我和元柏挡了你的路,你是一定不肯放过我的,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闹到掘人祖坟的程度?”

  在秦家做新妇的时候,她对婆家也不是没有过怨言,觉得嫁人便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可是如今看来,因为她一个女子,却叫秦氏的祖坟都被挖掘,尸骨被抛到荒野,白骨森森上粘连的点点腐烂皮肉连秃鹫都不会再沾一口。

  “他们欺负你,难道不该死吗?”

  郑玉磬不说还好,毕竟时间久远,萧明稷起初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再计较,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依旧怒火中烧,“我连一点委屈都不肯叫你受,那些混账东西居然敢叫你煲汤罚站?”

  别说是何充容早早便去世了,便是他的生母在世,也断然不敢折腾自己儿子喜欢的正妃,但是秦家的规矩大,人口也不少,是非多了许多,郑玉磬的婆母当年也是从寡妇拉扯孩子,对待儿媳们严苛,伺候婆婆是做媳妇天经地义的事情,秦君宜碍于孝道明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秦君宜那个窝囊废连替她说一句话都做不到,凭什么叫她这样痴心?

  “音音,除了朕之外,所有欺负你的人都该去死,”萧明稷面上的柔和几乎全部消散了,手指抚过她咽喉的时候让郑玉磬担心他是不是要把自己掐死,“再说便算是杀人掘坟,那也是废太子与太上皇做的,朕如何料得到?”

  “郑母妃还是乖一些,”见她将头偏向一边,萧明稷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怒色:“你若是肯顺从些,如今要什么没有,便是皇后的金印金册也使得。”

  太上皇曾经将金印交给过郑玉磬,但是也几度收了回去,因为她冲撞了孝慈皇后的祭礼,因为元柏很有可能不是皇室的血脉。

  “那我要皇帝杀了溧阳,叫她挫骨扬灰,想来皇帝也是肯的,”郑玉磬冷冷地看着他,听他说这些只觉得讽刺,“都说侄子随姑姑,想来溧阳与你当真是极为相配的一对,都是不顾人伦的混账!”

  溧阳长公主因为圣上没有死在那一场动乱里极为恼怒,与萧明稷几乎大动干戈,但是对比手握兵权的皇室男子与铁骑,她从前就是再怎么得皇兄的宠,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还是恨恨地献出了他想要的女子。

  郑玉磬知道,溧阳长公主肯定是与萧明稷狼狈为奸,只是面对两人的时候除了恶心却也没什么别的感想,她冷冷地道:“怎么样皇帝,我要你将她折磨致死,你肯么?”

  那到底是他的同盟,溧阳长公主愿意自尽追随太上皇于地下是一回事,但是被人挫骨扬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萧明稷若是为了她而杀襄助自己的功臣,那当然也会叫追随自己的人寒心。

  两人对视了几瞬,萧明稷却淡淡笑了,不像是因为她提出过分的要求而生气,反而欣然同意,执起她的手轻吻,“朕本来也不准备叫她这样舒舒服服地去死,音音所想与朕正是一样的。”

  溧阳长公主表面上一直是一个温柔油滑,长袖善舞的女子,即便两人的心思彼此一清二楚,萧明稷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可说到底直接将郑玉磬献给他父亲的,还是自己这个姑姑。

  这个姑姑之所以挑选他扶持,并不是看中这个失意的侄子有惊人的才干,只是两人怀了同样不可为世人所知的心思,不敢公之于众,反而成了狼狈为奸的纽带。

  作为同盟,溧阳知道他喜欢郑玉磬,本来也没想过在他御极之后继续活下去,一个存了必死念头的人对与一只狼合谋并不觉得害怕,只是这只狼并不打算叫她死得体面。

  “音音,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么?”萧明稷含笑问道,像是说起今日的天气,随意决断了一个人的生死:“只要你有所求,说出来就是。”

  萧明稷并不急于占有她,反而仔细欣赏她的面颊:“音音,你若是喜欢,朕明日就安排册封的典礼,叫礼部尽快拟定一个方案出来,按照元后的礼制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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