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丸子炒饭
时间:2022-02-11 16:35:28

  “没想到咱们在内廷中勤勤恳恳伺候圣上十几年,一朝竟叫一个狐媚子爬到了头上作威作福。”

  丽妃在四妃之下多年,乍一得势,还没享受够这份虚假的荣宠,就又要被人压过一头,实在是有些不服气,“压过我也就算了,瞧圣上的意思,竟然是要惠妃姐姐将掌管六宫的权柄移交给锦乐宫,也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是完璧归赵罢了,”王惠妃蹙了蹙眉,她对圣上的心思大约能猜到几分,可是她在圣上面前便是这样不争不抢的贤淑模样,方才从这场宫变之后有幸协理六宫,“圣意如此,妹妹慎言。”

  “咱们都是为圣上生育过皇嗣的,可郑氏那个狐媚子凭什么一入宫就爬上如此高位?”丽妃略有些忿忿不平,可到底也不敢说圣上的不是,“她腹中的孩子就一定是皇子吗,难不成圣上还想叫一个外室的儿子做太子?”

  太子之位空悬,要说她们几个人心里不惦记,那便是鬼也不信,可是宫中的女子身居高位久了,忽然有这么一个寒门的女儿单单依靠圣上的宠爱一跃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多少有些瞧不起。

  东宫之争只在她们几人所出的皇嗣之中,还轮不到郑玉磬和她腹中那个不辨性别的肉团。

  “就凭圣上喜欢她,她就配,”王惠妃有时候觉得丽妃将皇子,或者说她那个宝贝儿子看得太重了,嘴边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妹妹入宫侍奉圣驾多年,难道还不明白圣上的性情吗?”

  在圣上眼中,皇子可以再生,喜欢的女子才是最要紧的,王惠妃不紧不慢道,“说起来咱们三殿下如今倒是在圣上面前得脸,可外头传闻,不是为了他临阵倒戈,而是为着他救了郑贵妃。”

  皇子忠诚于君父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圣上对萧明稷此举虽然赞许,不过论功行赏之后也就算了,只是郑贵妃以纤弱之身掉包君王,原本就是取死之路,萧明稷能护住贵妃与她腹中的孩子,才是真的大功一件。

  “三殿下失去了张庶人,现在却攀上了贵妃,贵妃有宠,三皇子又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事,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吴丽妃叹气道:“从前见他孩子气,倒瞧不出来三殿下竟是韬光养晦,还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圣上从前虽说偏疼太子,可说实话,他对哪个儿子也不满意,太子身为储君,身边又有许多人襄助,可是遇到事情却没有那份魄力,那些棘手的事情常常交给自己的嫡系来做。

  江南水患,祸起于贪腐,因此河岸决堤,而官员昏聩,又不能及时组织黎民百姓离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事不好做,圣上是有意叫废太子往江南走上一遭,历练之余又能得民众拥戴,然而被推出来的却是三皇子。

  等到这事了结,三皇子却推拒了圣上赐下的名贵之物,反而将功劳归于太子,为东宫面上增光,言称自己遇见了一位从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佳人,一见倾心,斗胆请圣上成全。

  圣上虽说介意天家与寒门结亲,可萧明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婚事不像是太子那样十分要紧,便也不太反对,甚至不计较他办差期间还有心思风花雪月,笑着拨了新的差事予他,北上与突厥谈判,若是功成便许他一桩心愿。

  宫中嫔妃甚至包括他的养母张贵妃都没想到三皇子居然会这般痴情,孰料等到三皇子从突厥返回,却言称那女子已然离世,黯然神伤之下竟然不肯和圣上与张贵妃选中的皇子妃成婚,惹得圣上大怒,竟是再也不管他了。

  如今旁的皇子的姬妾都已经怀有身孕了,他尚且没有皇子妃来约束心性,几个兄弟常笑话他,怕不是被突厥王族刺杀一回,落下了那方面的隐疾。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这件事也在萧明稷的算计之中,张贵妃选定的皇子妃出身并不算顶级,可她父亲却是听命于张家、并因为连坐而被斩首,三殿下若是娶了她,保不准皇子妃为了活命会供出来些什么。

  “那也不尽然,三殿下全了君父之恩,却叫张庶人死于非命,也是有愧于孝道,”王惠妃慢悠悠道:“如今那位贵妃虽说是借了张氏自寻死路的空子入主锦乐宫,可她焉能不惧?”

  只要她在一日,自然不会叫这两个人联手,“妹妹也该知道,咱们都比不得刚进宫的那些美人水灵娇嫩,贵妃现在身怀有孕,自然是分|身乏术,可咱们是宫中旧人,哪能一样的不懂事。”

  她言词中意有所指:“宫中得力之人不知折损了多少,哪里还等得到咸宁十八年再派花鸟使下江南?”

  吴丽妃惊诧的目光迎上惠妃,却听她慢悠悠道:“昔年选秀,我也见过贵妃几面,如今她孕中憔悴不能侍奉,何不寻一个更可心的女子奉与圣上解忧?”

  圣上疼爱贵妃不假,可远远不到爱的程度,不过是男人爱绝色,见一个喜欢一个罢了。

  郑贵妃宠冠六宫,令人侧目,她原本也是担忧的,可是近来家中却送来了口信,叫她的心重新落到了实处。

  “等着吧,”王惠妃瞧向那正为了迎接新主人而忙碌修缮的锦乐宫方向,眼中晦明难辨:“说不定这位贵妃娘娘能在锦乐宫中住几日呢!”

  ……

  郑玉磬这些时日偶尔才会应了溧阳长公主的邀约往前头坐一坐,多数时候还是静坐在自己的那一片小院里,时不时与圣上一同钓小池塘里的鱼。

  溧阳长公主碍于贵妃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强求,事事依顺着她,还了人一分清净。

  但是等到了十月廿一的这一天,她却像是睡得有些过分头痛,身子发软,主动说着出去走一走。

  现在还没有到正式的册封,贵妃的排场仪仗在道观里不大能摆起来,郑玉磬也不愿意一堆人乌泱泱地跟着散步,只带了两人散心。

  玉虚观里日日都是热闹的,宴饮不断,然而今日却是格外规矩一些,像是在举办什么重要的法会。

  “抱琴,你知道那边是在做什么的么?”郑玉磬走得累了,便到了一处高地的亭子里,瞧着远处的热闹:“怎么忽然就做起法事来了?”

  “回娘娘的话,那是三皇子为何充容所设的水陆道场,是圣上之前允准过的。”抱琴原本是宫中人,对此知道一些,“何充容不得陛下宠爱,娘娘身在贵妃位,这与您没什么关系。”

  “这当然与我没什么关系,”郑玉磬寻常都是个爱清净的人,今日却偏偏起了凑热闹的兴致,“不过瞧着倒是有意思,家乡那边很少见过。我同长公主说一声,想来去瞧瞧也不打紧。”

  “娘娘,您如今是有了身子的,只怕咱们殿下遇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冲撞了那还得了?”抱琴本来是希望贵妃能多出来走走的,但是今日却有些顾虑:“您要是想瞧热闹,不妨就在这里坐着,远远看着就成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