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的动作很小心,李循还以为是沈虞在给他上药,一开始还在呓语,慢慢地也就平静下来,躺在床上睡得安静乖巧。
沈虞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这霸王似是的人物竟也有服帖乖顺的时候,若是他一直这般好欺负该多好?不,也不成,他这幅模样极容易叫她心软,待他烧退了,她得赶紧把他赶走,眼不见心不烦。
沈虞从屋里走出来,看见阿槿端着一碗药在外面,“他怎么样?”
“不太好。”沈虞蹙着眉接过药来,“若是这一剂药还不成,下午需得再寻个大夫来。”
晌午的时候沈虞去了正房陪周夫人一道用膳,周夫人还不知道这事,问她:“怎么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沈虞笑道:“兴许是,夜里风吹得实响,便一时没睡着。”
周夫人心疼道:“既如此,早知叫人给你把饭端过去便是了,下晌我要许妈妈给你从库房里裁几尺棉布,把窗缝糊上一糊。”
沈虞赶紧道:“不用麻烦许妈妈,我要阿槿去取就好,舅母放心,我糊的也很好呢。”
幸而周夫人没多问,用过午膳后沈虞回去,郭九已偷偷从外面买了饭菜回来,将食盒递给沈虞。
天青色撒花软纱帐影影绰绰地掩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她脚步轻,走过去将帐子打起来,见他躺在里头看着一本平日里她常翻看的琴谱。
“醒了?”
他便抬起头来,脸颊的晕红退了许多,点点头。
沈虞将琴谱抽出来,塞回枕下,将食盒中的鸡肉粥端给他。
李循抬头望了她一眼,将鸡肉粥接过来小口小口优雅地喝着。
吃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迟疑地看向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生了病的缘故,那双漂亮的凤眼里仿佛埋了勾子缠了丝线,格外的深邃缱绻。
“虞儿,你吃过了吗?”他轻声说:“我吃什么都成,下次你不要费心为我做了。”
沈虞淡淡道:“不是我做的,是你的人给你从外面买的”
沈虞不喜欢他这样看自己,明明眼神清澈见底,却总叫她不自在。
“那便好,你别劳动自己。”
李循就笑了笑,脸上也没有尴尬的神情,继续吃着手中的粥,吃得一粒米也不剩。
采薇给他端茶漱了口,沈虞想去休息,临走的时候他又拉住她的手。
他现在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沈虞无奈,“我去休息,你别闹,快放手。”
他不肯松开,“我的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
他脸上难得泛着一丝晕红,“我来时手里拿的那个……你知道的,还给我吧。”
“哦,”沈虞不咸不淡地道:“那个东西,殿下确定是你的?”
李循慢吞吞道:“这么说,你是不想还给我了?”
四目相对,沈虞不以为意,心想,什么你的我的,本来明明是我的,我就不给你,你现在就是只病老虎,能耐我何?
她大约是被眼前温情脉脉的景象给迷惑住了,没想到病老虎还能垂死一搏呢,更何况这厮不知道有几分是装出来的。
他目不错珠地看着她,眸光渐渐晦暗幽黑。
下一刻,一个黑影突然就袭了过来,将她扑倒在了身下。
炽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眼睫与发上,男人捧着她的脸在那白玉凝脂般的雪腮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哑声哼道:“是你给我缝的,是你亲手送给我的,现在想要回去?”
“做、梦!”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痒痒地骚扰着她的耳朵。
沈虞呆呆地瞪大一双杏眼,还没反应过来。
她肌肤本就娇嫩,如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李循这一口亲的又重又响亮,女孩儿软软的雪腮就陷下去一块儿,还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响起一道极其羞人的声音。
沈虞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口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轻薄了,登时恼羞成怒,一脚踢过去,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猛然一推。
李循轻轻闷哼一声,身子软软地向地上倒去。
沈虞挺身坐起来,对着一侧啐道:“混蛋,你再这样我就……”话说到一半蓦地停住,低头看着自己手心上大片的湿润嫣红,简直触目惊心。
沈虞只觉头脑晕眩,赶紧解开他的衣服看。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男人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唇角留下一行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