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有十息的功夫,沈虞便感觉到那压在她耳旁的急促呼吸渐渐平静,男人在她腮边留下浅浅的一吻。
李循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笼着她,拨了拨她一旁的几只匣子。
“你找什么?”沈虞摸了摸适才被他吻过的地方,那里又烫又热,她掩了掩衣衫,有些不自在。
“孤给你的玫瑰香露,你真的扔了?”
他质问她,语气很是憋闷。
沈虞从身后摸到一只匣子,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琉璃瓶,“喏,我若真敢扔了,太子殿下还不得生吃了我?”
李循瞟了她一眼,突然又俯身过来,衔了她绵软的耳垂道:“你若真扔了,孤自然是要吃了你的。”
究竟是怎样吃,他也没说,可沈虞就是猜的到他的什么意思。
沈虞轻轻踢了他一脚,推开他道:“别这样不正经了……玫瑰香露我没扔,你也看到了,事情也都解释清楚了,你快回去罢,别让旁人瞧见了。”
谁料李循闻言不仅不走,反而大马金刀地坐到了她适才坐过的绣墩上。
“不急,”他淡淡说道:“你先回答孤,你白天见到谁了。”
这男人变脸可真快。
沈虞最见不惯他这德行,同样淡淡道:“怎么,我见到谁还要一件件细细禀告与太子殿下?”
李循额头青筋直暴露,好啊,不过问她白天见了谁,她倒是愈发蹬鼻子上脸了,还给他摆脸色看!
李循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不敢说,莫非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或是传了什么不该传的话,才不敢告诉孤?”
沈虞将手中的琉璃瓶直接砸到他怀里,“就是见了也传了又怎么着,太子殿下不乐意就直说,不必在这里阴阳怪气,又不是我求着要嫁给你的!”
她从镜台上跳下来,冷脸走了几步,李循从她身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抱到床上去。
李循吻了吻她,无奈道:“别气了,孤不过问你两句,你不爱答就算了,做什么非要与孤争个长短?”
沈虞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总怀疑我和淮安的清白,之前就早早地将他从江州打发回了长安,连让他休息、让我道句谢的机会都没有,今日不过是他家表妹过来探望了我一眼,他甚至人都没有过来过,你就疑神疑鬼,问东问西,你要我怎么对你好脸色?”
“有什么话你就直问出来便是,何必旁敲侧击,阴阳怪气,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说完推开他撩上被子,钻进被窝里也不去理他。
李循也觉着委屈啊,他又不是没问,不过就是旁敲侧击了一下,她不想说就不说,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都是因为这个谢狗。
他收拾不了大堂兄,收拾谢淮安还不是易如反掌!
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面上却义正言辞道:“此事是孤不该,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出来,别闷坏了。”
沈虞这才从被子里头出来,却依旧气鼓鼓的。
李循趁机揉了一把她乱糟糟的头发,“你这脾气,像只没剪爪子的小野猫,谢淮安怕是不敢要,也只有孤这般心胸宽广的人才能如此容忍。”
就你还脾气好?沈虞说道:“殿下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冲我发脾气时气到杀了我、把家具物什砸了个遍的也是常见的。”
李循一时语塞,好吧,这他无力反驳。
“殿下回去罢,我困了。”沈虞挥挥手,躺回床上。
“差点忘了将这劳什子给你。”
李循又将她拉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帕子,帕子打开,里面摆了四枚整整齐齐、圆圆小小的糕点,印成一朵花的模样,看上去有三层,第一层和最底下一层是白色的,最中间像是豆沙或是枣泥,黑漆漆的一层馅料。
“这是什么?闻着倒挺香。”
沈虞晚上没怎么吃,这会儿被他勾得倒有些饿了,可以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又不好意思再去拿。
“这是枣泥山药糕,孤晚膳时瞧见膳房做的挺精巧,就想着拿来给你尝尝,你若尝着好吃,下次再给你带。”
“我洗漱过了。”沈虞偏过头去。
李循忽然起身,将帕子放到一侧的立柜上走了出去。
过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只茶盏。
他用帕子擦了擦刚洗完的手,拿起一只枣泥山药糕就放入了口中,一边慢条斯理地咀嚼一边点评,“松软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