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兰当即拦住她:“公主,你万万不能前去,若是伤到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徐容裳没有拒绝,但也看不得有人被欺负,于是派了翠兰下去看看到底情形如何。
翠兰走到巷口的时候,里面的打斗早已停止。
她悄悄探头往里看,看到有几个侍卫和丫鬟正在里面,还有个长相极为标志的小姑娘站在那,看那一身出尘的气质,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翠兰看到那一行人,知道这次无须她们公主出手了。裴鹤仪一行人正在同那帮纨绔子弟理论,没有注意到探头的翠兰。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冲了出来逃走了,因为逃得急,也没有注意翠兰。
翠兰看差不多了,打算回到马车上,这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说自己是将军府的千金,应当是那个气质出尘的小姐说的话。
不过翠兰没有轻信。
她当然知道将军府极为宝贵自家千金,将军府的千金怎么可能去管这些事情呢?少有像自家公主那样心善之人。
翠兰摇摇头上了马车。
长公主徐容裳正在马车软榻上坐着,听到翠兰上来的声音,立刻问道:“如何?可有人受伤?”
翠兰忙回答道:“公主,无事,有个姑娘带着侍卫在教训那帮人。”
徐容裳道:“那便好,我们走吧。”
翠兰继续说道:“公主,方才我说的那姑娘看上去可不一般,她看上去气质出尘,不过,我在京城却从未见过那姑娘,她还自称是将军府的千金。不过这话奴婢可不相信。”
徐容裳没有像以前那样闭眼休息,听着翠兰的话:“她没有理由骗人,若是编的身份,何必选将军府千金这一个?原来将军府的千金倒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竟是从来没有见过那孩子。以后若有机会,能见一见也是极好的。”
翠兰却想起来什么:“对了,我听人说道她这次也去参加了上个月的庆功宴,不过仍是戴着面纱,说是染了风寒,但奴婢猜测应该不是因为染了风寒,而应当是将军府想保护她,所以才隐瞒她的长相。没想到她竟然今日直接出来逛街了。其实她这做法倒是聪明,若不是她自曝身份,奴婢也猜不出来她就是将军府的千金。但公主,若是以后真想同那孩子见面,可能那孩子不会轻易同意的。”
徐容裳点头:“罢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说完,徐容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落寞。
翠兰十分清楚,公主必是想到了小郡主了。
她柔声劝慰道:“公主,小郡主吉人有天相,您也不要太过忧心,说不定现在小郡主过得十分不错。”
她的女儿啊!她都没有来得及多看她一眼。
“希望老天有眼,我所做的这些善事,都回报在我的女儿身上,若是她还在世,一定要平安快乐地长大……”
“公主,一定会的。”
马车缓缓行进着……
……
另一边。
裴鹤仪自己站在街边的一棵树后等待着。这大树有了些年份,树冠膨大,洒下了一片很大的阴影。
因着买了不少东西,林暮与林晨回将军府去取马车了。而清竹和淡梅被自己推着去买冰糖葫芦了。
裴鹤仪自然注意到了,方才这两人都眼巴巴地望着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裴鹤仪隐在树后面,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微微侧了一下身,以便自己能看到街上。侧过身以后,裴鹤仪正好能看到侧对面的茶馆。
然后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默默打量着一个又一个的人。
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竟然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在这遇到的人。
她看到了——裴凇之。
哥哥已经回来了吗?是刚刚才到京城吗?
少年从裴鹤仪所站的大树侧对的一家茶馆走出。身形颀长,衣服是极浓的青色,颜色很深,准确来说,应当是墨青色。衣服上没有绣着平常的竹叶兰花之类,若是她没有看错,绣的是雷纹。这雷纹更为原本是墨青色的衣裳平添了几分冰冷的意味。
他的神情也不再温柔,眉目冰冷,没有半分表情,浑身都流露出极强的戾气。
裴鹤仪没有见过这样的裴凇之。他在茶楼面前驻足,不知道在想什么,裴鹤仪知道他没有看到站在暗处的自己。
隔着一条街道,她在街的这边,哥哥在那边。她着天青色的衣裙,却站在暗处,哥哥穿着墨青色的衣袍,而站于阳光之下。
她刚想迈步走过去,脚步就被生生定在了原地。
她看到自茶馆中,走出了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子,女子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一袭绢花绣纱长裙,十分温婉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