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仪很早就从榻上起身,然后去了裴凇之的院子里。
她刚进院子就看到了夏琦:“夏琦,我哥哥他醒了吗?”
夏琦有些疑惑:“少爷昨天早晨就醒了,怕小姐你在休息,就没敢告诉你,但是少爷昨天傍晚去了您的院子,您没见到他吗?”
裴鹤仪摇摇头。
夏琦于是猜测着说道:“那就是可能少爷没来得及去,他身体还没痊愈。”
裴鹤仪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台阶去敲门。
“进来。”
是裴凇之的声音无疑了。
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进来的会是裴鹤仪。
看到眼前的少女,裴凇之把自己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掩藏的极好。
少女的紧张作不得假:“哥哥,你还难受吗?”
裴凇之笑:“好多了,哥哥没事。”
兄妹两人聊了一会儿,连夏琦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他总是感觉两个人没有以前那么亲密了,而且是,少爷对小姐有所回避,小姐对少爷也有所回避。
怎么少爷受伤昏迷醒过来以后,整个世界都变了呢??!
连夏琦都能察觉出来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他们都很默契地放任与纵容了对方的这种行为。
裴凇之只当是妹妹已经十三岁了,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秘密与心事,自然不会再像小时候那般亲近自己。
而裴鹤仪只当哥哥是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与其他女子都可以拉开了距离,当然,在裴鹤仪看来,这些女子之中,也包括自己这个所谓的妹妹。
说了一段时间后,裴凇之笑了笑,刚想抬起手摸一下小仪的头发,然后忽然惊觉,小仪已经十三岁了,过几个月就十四岁了,再有一年就会及笄,现在小仪就算是一个大姑娘了。
小仪可以不注意这些,但他当哥哥的必须注意,以后不能再对小仪做一些亲密的动作了,被外人看见的话,对小仪不好。
想到这里,他把微微抬起的手不动声色地放下。
裴鹤仪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须臾,裴鹤仪站起来想要离开,最后只是说:“哥哥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他们双方都清楚,这所谓的“改天”,只是一个虚假的说辞。
但裴凇之只是笑,同往常一样温柔,对裴鹤仪说:“好。”
……
又过了几日,到了四月中旬。
裴凇之的伤势已完全痊愈。
这天,京城一家茶馆内的雅间,裴凇之正在喝茶,眉头微皱。
褚寒舟坐在对面:“阿凇,茶叶本身就苦,你再喝下去,眉头更皱了。”
裴凇之抬眼瞧着他,但还是不说话。
褚寒舟摇摇手中的扇子:“不是,阿凇,你今日叫我出来到底何事?我看你这恢复的蛮好的嘛,
没事的话我走了,别耽误本少爷去楚襄楼里。”
楚襄楼是天和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褚寒舟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子,那个姑娘是江湖中人。所以,褚寒舟说是去青楼,实际上只是在那喝酒听曲罢了,从来没有碰过其他女子。
只是说出“楚襄楼”这三个字,褚寒舟注意到对面的裴凇之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他放下手中的折扇笑了:“阿凇,你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裴凇之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为情所困”。
末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着褚寒舟说:“寒舟,你有没有认识的女子,我想接触一
下。”
褚寒舟听完这话后笑得不正经:“阿凇,你这是要万年的铁树开花啊!你这个年纪成亲有些早,但也可以,没人规定必须十□□才能成家对不对?男子十五六成家的,你哥哥我也见过不少。我一定帮你留意着,肯定得找个配得上你的女子,哈哈。”
褚寒舟说起话来没个正形。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阿凇,你觉得我表姐那人怎么样?要不,我找个机会让你们俩见见面,单独相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