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不理会,直到跑到了这个熟悉的夏家别墅。夏宇在厨房里,透过窗户看到是荼靡后马上去开了门。
“荼靡,你怎么突然来了?”夏宇似乎已从告白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荼靡喘了喘气,断断续续道:“夏宇,盟主有没有来夏家公告什么啊?我看天气不太对啊。”
“盟主没来,但东城卫的脩来了。好像这次异能界真的出事了,你也别一个人呆着了,你先在我们这躲躲吧,至少我们能保护你的安全。”
“脩?是那个铁克禁卫军的东城卫团长脩吗?”
“是啊,他好像正在夏天房间和夏天讨论什么,你快去听听吧,夏美跟雄哥出去买菜了,我切点水果就去跟你们一起讨论。”
“好。”说完,荼靡又飞奔上楼。
荼靡敲了敲门,道:“你好,我是荼靡,我可以进来吗?”
“荼靡?进呗。”夏天躺在床上道。
荼靡开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铁克禁卫军,而且一见就是东城卫的团长,呼延觉罗.脩。
“你好……你是,脩?”荼靡多多少少有点紧张。
“是,你是荼靡?”脩看了看和离零长得一样的荼靡问道。
“对。我可能有点冒昧,第一次见就问这个,现在是不是异能界出事了,我看天气有点异常,不,是非常异常。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脩看了看夏天,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跟荼靡讲实话。
“荼靡吗?你是荼洛林斯家族的?”脩才想起来。
“呃,是。”
“你也是异能家族出身,那你知道极阴之日吗?”
荼靡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极阴之日搞的鬼。
“不会吧,就是那个七百年一次的极阴之日?是今天吗?”
“不是今天啦,是明天。”夏天说道。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找到方法或许可以解决极阴之日,虽然阻止做不到,但缓解还是可以的。”脩道。
荼靡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广播中的通缉令,脩是铁克禁卫军,或许他会知道通缉令是怎么回事。
“脩,你知道广播里说的那个通缉令是怎么回事吗?”荼靡谨小慎微地问。
“那个…是另一件事了,可能不太方便……”毕竟这件事也很严重,脩也不能到处说。
“哦哦,没事,不能说就不说。”也是,通缉令这种事确实也不太方便公布原因。
这时,夏宇捧着一盘水果进门了。
“什么不能说?”夏宇接话。
“没什么啦。”荼靡还是不太敢在夏家面前提Zack。
夏宇把盘子放床上道:“大家一起吃啊。”
脩想了想,还是得把通缉令的事情跟荼靡讲,提前做防备。
“荼靡,我想了想,还是要跟你说一下。那个通缉令里的人叫Zack,是一个长得跟夏天一模一样的人。因为一些原因他上了通缉令,所以你最近要小心,最好不要出门,或者就呆在夏家吧,毕竟我们这里异能行者多可以保护你。”
脩这是,让她小心Zack?
“没关系,我家也很安全的。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Zack和夏天长得一样吗?只是有点好奇,因为从来没听过夏天说过有双胞胎啊。”荼靡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提Zack,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荼靡,这件事有点复杂,你现在还没必要知道,必要的时候以后会跟详说。”时空的事脩还是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是铁克禁卫军的机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好吧。”本以为能知道答案,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做,我先回家了,你们继续聊。”
“那拜拜啊。”夏宇还是满眼的荼靡。
“奇怪,明天都世界末日了,荼靡还有心思写作业啊?”荼靡离开后,夏天不禁想着。
“不然呢?你以为人家的奖学金是哪来的?”夏宇虽然嘴上调侃,实际上疑问和夏天一样。
其实荼靡是怕离开家太久,万一Zack去了她家,两人错过了怎么办。她不想再错过,不想再等他,但她更怕他离开她。跑回家后,等待她的一片空台阶,是失望,他,没有来。或者他来了,但错过了,这比不来还惆怅。她慢慢坐到台阶上,已经傍晚,他到底会不会来。夜色,月色,等待,失望,交杂在一起。她甚至已做好他不来的准备,她希望他知道,在他离开那一天,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老地方等他,只是这天,她等不到了。
时间滴滴哒哒光速流逝,但等待却很漫长。她第一次觉得等待这么难熬,与其说难熬,不如说煎熬,没有希望的等待太煎熬了。
六点,六点半,七点,七点半,八点。她等得连时间都忘记看了。她困了,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情况下困呢,眼睛太不配合了吧。啪!眼皮终于掉下来,眼前黑茫茫的一片。
八点半不到,一阵脚步声靠近,只是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轻了许多。难道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才会来吗。
他抱起荼靡,看了看荼蘼树,的确已经开了好几朵了。然后输密码,她的生日,他的生日。“密码正确”。
他轻轻把荼靡放在床上,最后仔细地看了荼靡最后一眼,然后往门口走。谁知一只手抓住了他,是荼靡。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荼靡从床上站起,这次她不想再将就,她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不管是通缉令的事,还是他和夏天的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她今天都想知道。
Zack心情复杂,复杂与为难在他浅灰色的眼睛里显得更孤独,更悲伤。
“你想知道什么呢?”他终于开始认真了。
“所有。”荼靡这次不愿再退让,只想知道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男子到底是谁。
Zack还是坚持道:“离开了,就没必要解释什么了吧。”
空气寂静,门也开着,由于极阴之日的关系,晚风也变得冰冷刺骨。风穿过门吹进整间屋子,就像他的心一样,早就凉了。
“我说过,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就算是你离开了,也不妨把事讲清楚吧。”荼靡眼中带泪,红了眼眶。
Zack转身与荼靡面对面,想了很久,都欲言又止。
“我受够了猜东猜西,更讨厌不明不白的离别,也许当时你跟我说你随时会离开时,我不是不在意,我只是在逃避而已。”荼靡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会泪崩。
Zack看着快哭的荼靡,想了很多事情。是啊,就算离开也不妨把事情讲清楚。
“我……”Zack眼眶貌似也湿了一点,“我来自另一个时空。”
荼靡傻了,一片空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
“这个宇宙里有十二个时空,你的这个时空叫铁时空,我来自铜时空。”Zack最终还是说出来了,“每个时空里都会有一个自己的分*身,但不是每个时空都有分*身的存在。而我,是夏天来自铜时空的分*身。”
荼靡这下有点听明白了,之前有读过很多书,其中读到过讲时空的事,但她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的存在,而且还有十二个。
“所以你才会和夏天长得一样,所以你也不是夏兰荇德家的人。”荼靡终于弄明白。
“对。”Zack轻轻缩了缩鼻子,“我是被叶赫那拉老掌门找来做坏事的,所以通缉令上才会有我。”
荼靡想起之前Zack有对自己说过,如果他是坏人自己会怎么办。既然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好好在铁时空活着,虽然我不喜欢夏兰荇德家的人,但那个叫夏宇的肯定可以保护好你。”
“你把我推给别人,你甘心吗?”荼靡痛心道。
“我不甘心。”他回答得很快,“他上次和你告白,你应该没拒绝他吧,你一向不会拒绝人,我希望你和你男朋友在铁时空里好好的。”
“我没有男朋友!”荼靡咬着牙说,“但我有喜欢的人。”
两人沉默,她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会心跳加速,是会面红耳赤;是不论他多烦都愿意跟他说话,是不论多久都愿意等他。
Zack愣住,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我喜欢的人……是你。”荼靡眼眶中积攒的泪水终于一涌而出,两道眼泪在脸上划出了笔直的两条泪痕,穿过脸上的创可贴,直流下巴而去。
这是她第一次告白,这也是她做的最勇敢、最有主见的决定。
Zack眼眶也湿了,强忍泪水道:“我们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的,两个异时空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可我喜欢上的人是你吧。”荼靡顾不了Zack说的那些复杂的时空问题,“我爱上的人,也是你吧。”
Zack不知如何接话,他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感情,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没感情,荼靡这样的话让他束手无策。
“我不可能爱上你。”他的声音又变低了。
本已止住眼泪,可听到这句话她还是再一次泪崩。
“这话你信吗?”荼靡喊着,她第一次对Zack起火。
Zack违心惯了,但这话,他不信。
“我Zack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不留情,你没有那么重要。”
明明只是句话,可这句话快速形成一把箭,刺穿她的心脏。
“没关系啊。”荼靡在泪水中硬挤出微笑,“我喜欢你就行了。”
“你真的是个蠢货,我都把话讲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
“不懂。”荼靡低下头,刚挤出的微笑立马消失,泪水又再次围绕她的脸。
Zack看着酸心的她,他的心痛了,七年了,就算是痛,他也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心了。他,真的爱上她了。
“荼靡。”他声音终于软下来,“我不配。”
荼靡抬头看他,这让她怎么接,在她眼里,他从来没有“不配”过,从来没有。
他往大门走,他怕再和她说下去自己真的会和她在一起,这样真的是害了她。他直奔大门而去,荼靡也没有拦住他,只是说了句让他更心酸的话。
“Zack,没关系。我相信,别离,是为了更美妙的重逢。”她站在门口喊道,“或许我们真的不会再见了,或许我还是会每天在台阶上等你,或许我还是会每天看荼蘼树,看看花都开了没,或许,你的名字,会是我的整个青春。”
他,回头了。他这辈子没出现过这么充满温柔、柔情、忧虑的眼神。浅灰色眼眸中透露着无限的黯然。
下意识离开是因为紧张,回头看你是因为心。我拆穿自己,不是为了让你做你自己的选择,而是做正确的选择。
阴天或许就是彩虹雨的后遗症,或许美好本身就是一种病态,短暂的病态。
荼蘼花瓣被风吹掉了几片,凛冽的晚风也在这瞬间停了。一切,都静止了,仿佛回到了最初。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高潮啦~还有两章第一部就完结啦
第16章 暴风雨前夕
这一夜,她无法成眠。
这一夜,他痛彻心扉。
曾经的阵阵晚风,到现在的凛冽狂风;从一开始对她的敞开心扉,到如今的痛彻心扉。刻骨铭心过,也值得了。极阴之日,这种天气应该是对他心情最贴切的形容。
明天,想到明天又是一团糟。就像离零说的,是啊,他真的会有明天吗?
荼靡这边寂然无声,而夏兰荇德家则是生烟着火地替夏天想办法。
“挨乌风一枪??夏天你脑子秀逗了吗?这一枪下去会出事的。”夏雄显然是知道了Zack的事,在夏天房间和脩他们一起讨论着。她还是不舍得去冒这个风险,让夏天打一枪乌风。
“妈,现在这个时候了,难不成你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吗?”夏天也是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把夏天当兄弟,即使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让夏天去挨一枪乌风,但夏天此时此刻去练异能指数也不现实了。
“雄哥,如果我们不试试,夏天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试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试,Zack一定会把夏天干掉。”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脩总算停下来道。
“但如果夏天不是纯善之人呢?这一枪下去会出事的啊,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任?”夏雄心急如焚,她也不知道怎么做,“其实我知道,就算是为了时空秩序,我也要开这一枪。但如果我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出发,我又怎么能无私到看着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风险,就为了一个时空秩序。”
全场安静,哪个母亲能圣母到牺牲自己的儿子呢?
夏天沉默,这件事如果是一个故事,那他听听这个悲剧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他第一次觉得做主角也不是那么好。
“小哥!你到底要干嘛啊?”此时有人破门而入,听声音就知道是夏美,跟着她进来的还有夏宇,这俩人显然是在门口偷听很久了。
“夏美,这是夏天自己的决定,现在情形这么紧张,你就别闹了。”夏宇拉了拉夏美的衣服道。
“哦哟势利鬼!你弟弟要去送死欸,你竟然让我冷静?你是怎么当大哥的啊。”夏美甩开夏宇的手喊着。
“你以为我想让夏天去送死啊?问题是他不挨一枪乌风也得归西,况且这件事也要让夏天自己决定啊。”
“你们别吵了。”夏天现在脑子也很乱,一边想着极阴之日,一边又想着怎么对付Zack。“我决定了,我还是得挨乌风一枪。”
话音刚落,夏美就想跑向夏天,却被夏宇拦住。
“妈,反正我这辈子都这么怂,也没做过什么大事,这次就当是我做的一件大事吧。”夏天意义深长。
夏雄不知何时起哭了,听到夏天的这句,擦了擦眼泪,弄了弄头发,“如果你决定了,妈也拦不住你,如果这一枪真的出事了,我只想让你记得,我们这一家都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