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假期,所有学生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玛丽埃塔的情绪却显得最为亢奋。
她远离了秋和其他D.A的成员,看起来她认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是正义和正确的,但偶尔瞟向秋的愧疚神色也让她看起来并不如她自己所想的那样高贵。
当怀表上的金属细针终于将时间推到了这天的夜晚七点三十时,帕德玛照常来邀请芮妮一块儿去有求必应室,但今天她却婉拒了。
“对不起,我想晚点再来,”芮妮抱歉地说,“最近我饿得很快,尤其是在练习以后,所以我想先去厨房,拿点米布丁或是烤面饼。”
“好吧。”帕德玛说,随即和才下楼的秋一起出门,她们身后跟着卢娜,三人从休息室外的楼梯平台上走了下去。
四月的夜晚,纤弱的弯月嵌在黑漆漆的夜幕中,乌云将明亮光线藏在阴影里,让通过拱形窗户看见的雾蓝色禁林看起来更加神秘。
她们离开没多久,芮妮便见到玛丽埃塔鬼祟地从罗伊纳·拉文克劳女士的大理石雕像后走了出来,她警惕地四处张望,却没发现坐在烛火后面,藏在黑暗里的芮妮。
等到行踪诡秘的告密人通过门板后,芮妮也冷着脸腾地站起身,急匆匆略过几个正在钻研如何在不破坏细口玻璃瓶却能将鸡蛋掏出来的人,一头从门板钻了出去。
她不远不近地跟在步履匆匆的玛丽埃塔身后,见到这位一惊一乍的告密者走向黑魔法防御办公室的时候,芮妮停住了脚步。
“好吧,”她咕哝着说,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
说完,她便立刻转身回到楼梯平台,几乎是一步四阶梯地跨上一层层楼梯,在她快速跑过走廊的时候,芮妮的神情已经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害怕、紧张、愤怒和焦急。
“嘭——”
她猛地把有求必应室的大门撞开,里面仍然在练习守护神咒的成员们纷纷放下魔杖,惊恐地看向气喘吁吁的芮妮。
“快离开这里!”芮妮大喊道,“我见到玛丽埃塔·艾克莫带来了乌姆里奇!”
所有人仍然呆若木鸡地瞪着芮妮,仿佛根本没听明白她的话,而站在秋身旁的哈利立刻作出决定,他大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离开这里!”
这句话像打碎了某种未知的屏障,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疯狂挤向芮妮所在的方向,哈利留在最后,依然在为他们出主意:“别全都回休息室——分成三个人一组,去图书馆,或是猫头鹰棚屋——”
“还有盥洗室!”芮妮一边逆着方向往里面挤一边提醒,虽然人群都很慌乱,但有些人还是听进去了建议,犹豫片刻后向反方向奔逃。
“你去哪里?!”纳威一把拉住她,又急又气地说,“应该走这边,你怎么还在往里面跑?”
“呃——”芮妮被他拽住动弹不得,只好转头对着还在尾列的赫敏大喊,“赫敏!名单!我们的名单你拿走了吗?”
赫敏被奋力往外逃的人群挤得快站不稳,幸好有罗恩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而听到这话,她瞪大了眼睛,挥舞着魔杖尖声叫道:“D.A名单飞来!”
钉在墙上几个月的羊皮纸瞬间挣脱,咻咻地飞向她的掌心,赫敏一把抓住了纸张,来不及对芮妮说更多的话,就和罗恩一起逃了出去。
“我们该去哪儿?”
纳威和芮妮出来的时候,外面几乎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仓皇失措的脚步声,他认定乌姆里奇已经在上楼的路上,不由得着急得鼻酸。
“我们天然有一层身份,呆瓜。”芮妮冷静地说,她回过头仔细的检查了光滑无损的墙壁后,这才拉着纳威远离这面墙。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有长椅就行……最好是光线昏暗点的角落……”
“什么?!”纳威吸了吸鼻子,声音颤抖的问,“我们不需要跑起来吗?”
八楼尽头的楼梯处已经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这使他更紧张了,抓住芮妮的手都变得黏黏的。
时间比她想象中要紧迫一些,芮妮只好选择了靠近一尊龙形装饰瓶的石板长椅,猛地把纳威推过去。
看着他迷茫的跌坐在长椅上,芮妮拽起了他的校服领带,刚迈开腿跨坐上去,就有人从拐角跑了过来。
“抓住你们了!”德拉科·马尔福得意的喘着气,眼里闪着恶毒的笑意指着他们俩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喂——教授,我抓住了两个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芮妮轻描淡写地说,手里还攥着满脸通红的纳威的领带,“我们只是在这里聊天而已,怎么?聊天也犯法?”
作者有话要说:
纳威的守护神原著里没有提过,所以我私设的是信天翁,一种看起来又呆又蠢的海鸟。
但实际上信天翁是最善于滑翔的鸟类之一。在有风的气候条件下,能在空中停留几小时而无需拍动其极其长而窄的翅膀。
并且永远不缺具备新鲜感的冒险精神,同时也是非常重视伴侣,十分忠贞的一种鸟。
而芮妮的渡鸦则是根据拉文克劳的代表来考虑的,我一开始想到的是凤凰,因为原著中的凤凰其实也就是不死鸟,代表了重生和复活。
但是吧……邓布利多的守护神是凤凰,就让我觉得只有他那样强大的巫师才能够拥有这样神奇的守护神,而且芮妮其实也复活不了多少次,如果她死在最后一次17岁,那也就复活不了了。
所以综合考虑下来,还是渡鸦这样有灵性、聪慧和孤独的鸟比较适合她。
以及这次避免D.A的危机,算是她能想出来的、不偏离原本路线最合适的方法了——至少所有人都逃掉了嘛。
第29章 第29章
有人在转角处大喊大叫,芮妮听见了乌姆里奇的声音,她本在走廊里气急败坏地斥责什么人,但一听见马尔福的声音,便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到两个亲密无间、交叠坐在一起的人,她的脸上闪过失望的神情——芮妮猜测,她一定是以为被抓住的是哈利。
但能够抓住两个违反纪律的学生也足够让她感到喜悦,她再次挥着魔杖迫使芮妮离开纳威,而另一只手抓住了芮妮的手腕。
“你——”
她的话音未落,又是一处嘈杂的吵闹声响起,克拉布和高尔扭着哈利也走了过来,哈利身上被禁锢咒的绳索紧紧束缚,正在试图奋力挣脱。
“我们抓到了波特!”克拉布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仿佛正在渴求乌姆里奇奖赏给他们一些糖果。
“波特!太好了——是他!”乌姆里奇顿时喜笑颜开,为此甚至松开了芮妮的手,“好极了…真不错……斯莱特林加五十分!波特,这下你可躲不了了——你们在哪儿抓到他的?”
“男生盥洗室!”高尔赶紧回答。
“我更不明白了!”
在哈利瞪着乌姆里奇开口之前,芮妮劈手从马尔福手中夺过纳威的胳膊,又状似无辜地说。
“原来现在不仅在走廊聊天违反规定,上厕所也违反规定了!”
“在走廊聊天自然没有违反规定,”乌姆里奇用一种最温和最亲切也最吓人的语气说,
“但是你们违反了男女巫师距离过近的规定;而波特——文森特,格雷戈里,好孩子,你们抓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好像是在——”克拉布和高尔两人面面相觑,不确定地说,“在撒尿。”
“原来魔法部不允许人们在八点后撒尿。”哈利冷嘲热讽的看着乌姆里奇。
而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恨恨的瞪着哈利,咬牙切齿地说:“真会说啊,波特——可惜,我们有证人,你没办法逃走了,你们都得去校长室!
德拉科,你带几个学生去图书馆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而帕金森小姐,你可以再去检查一下女生盥洗室——快,你们去吧,再多抓几个人!”
纳威快吓疯了,他抓着芮妮的手,用恐惧的眼神盯着被乌姆里奇扯得踉踉跄跄的哈利,哈利也回头看向两人,目光中带着焦虑和担忧。
愈靠近校长办公室,乌姆里奇就愈高兴,她喜气洋洋地走在最前方,根本不给这些在她眼里已经成为犯人的学生一个眼神。
而芮妮便借此机会对着哈利摇摇头,她早就清理过有求必应屋中所有证据,而最后一张钉在墙壁里的,明面上的证据也被赫敏拿走,只要他们咬死不承认,魔法部也难以定罪。
——准确来说,只要他们不采用吐真剂或是摄神取念等方法……不过,有邓布利多校长在,芮妮从不担心这样的问题。
“你们在这里等着。”乌姆里奇回头对他们说,“我先把这个发起人带进去,然后才是你们。”
芮妮和纳威都没说话,眼睁睁看着那座石头怪兽跳开,露出身后裂成两半的墙壁,接着乌姆里奇便拽着哈利踏上了上升的旋转楼梯。
“我们该怎么办?”纳威焦急地说,“他们会不会开除哈利?D——”
“嘘!”芮妮赶紧捂住他的嘴,警惕的张望四周,“别着急,哈利不会被开除的!他又没有违反任何规定,那个老巫婆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点!”
她刚说完,就见到蒙住脸颊的玛丽埃塔低着头向门口蹭了过来,火红泛着金色的鬈发在昏暗的走廊里异常显眼。
芮妮知道她遭受了怎样的惩罚,但纳威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出卖了D.A,把一切都告诉了乌姆里奇和魔法部!
他忍不住冷哼一声,恨恨的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玛丽埃塔没有说话,她恐惧地瑟缩了一下,颤抖着将蒙住自己脸颊的围巾拉得更紧。
捂得温热的魔杖从芮妮袖口滑落进她的手心,只需轻轻地一挥,熟练的结舌咒顿时袭击了仍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告密者。
“呃!”玛丽埃塔惊恐地猛然抬起头,像是在寻找是谁让她的舌头黏住上颚,但周围没有举着魔杖的人,她便又把眼神投向了芮妮。
“盯着我看什么?”芮妮轻蔑地说,“除了光滑的皮肤,我的脸上可没有其他东西。”
一阵细小清脆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响起,芮妮迅速迈步上前逼近了玛丽埃塔,引起了她恐慌的后退,但芮妮并不是为了威胁她,而是——能够顺利站在她的身后。
“快跟我上来!”乌姆里奇高声喊道,“玛丽埃塔,亲爱的,快点上来——至于你们两个,再在这里等一会儿!不允许离开,否则格兰芬多将会被扣一百分!”
玛丽埃塔磨磨蹭蹭地踏上了螺旋楼梯,动作慢得仿佛从原地走进校长办公室得一星期似的。乌姆里奇可受不了,她赶紧小跑下来,结实厚重的步伐咣咣的响。
她再次一把抓住了玛丽埃塔,像老虎钳似的把她拽上楼。谁能想到这女孩用来遮挡面部恶疮的围巾另一端,正牢牢挂在芮妮的马甲纽扣上。
随着她们的动作拉扯,围巾被扯了下来掉在楼梯上,玛丽埃塔猛地回头,那一脸密密麻麻的紫色脓包顿时暴露在明亮的火把之下,在场的所有人都见到了那个单词——‘告密者’!
“我的天哪!”纳威惊叫一声,拉着芮妮后退了好几步,围巾又被芮妮带着飞远,让玛丽埃塔根本够不着。
而她哭嚎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撞开了乌姆里奇,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阶梯。
几个斯莱特林学生跑了过来,看起来他们没有再抓到其他D.A的成员。
而乌姆里奇得知这件事后,神情出奇的怨恨,也因此,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又匆匆下楼来,把芮妮和纳威带进了校长办公室。
芮妮从没来过校长办公室,不过她也无法仔细打量这间神秘的房间——因为办公室里挤满了人:白发苍苍如蒲公英须的邓布利多校长坐在办公桌后,修长的十指指尖合在一起;
麦格教授直挺挺地站在他身旁,面色严肃地看向刚进办公室的两人。
剩下的还有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他的几个傲罗手下和她不太熟悉的珀西·韦斯莱。
“这两个人之前也在八楼附近!”乌姆里奇狠狠地推了他们一把,有些癫狂地说,
“他们一定是刚从那间屋子里逃出来,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在九点——该回休息室的时间还在八楼徘徊!”
“哎哟!”芮妮拉倒了纳威,两人齐刷刷跌坐在地毯上,他的痛呼声引来了邓布利多隐含怒气的警告:“多洛雷斯!我绝不允许你粗暴对待我的学生。”
在哈利赶来扶起他们的时候,芮妮低着头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神情,哈利看起来十分轻松,还有些幸灾乐祸;玛丽埃塔畏畏缩缩藏在座钟后面,用长袍衣领遮住了嘴。
康奈利·福吉看起来有些疲惫,他尴尬地说:“多洛雷斯,冷静下来。”
“那么,请霍克小姐请为大家解释一下这个疑问吧。”邓布利多说,看向芮妮的眼神里充满了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