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禾子的瘦是那种,肩膀上会长出骨头变成的翅膀飞走的瘦。
那么这个鸢眼的DOLL的瘦,就是那种皮筋一样的瘦。皮筋看起来非常的有弹性,但是一旦拉扯过头,就会猝不及防地迎来断裂;如果在它断裂之前松手的话,那皮筋又会止不住的颤抖。
而它哪怕是在颤抖,也是悄无声息的,似乎是在怕惊动了旁人,也好似是在怕被人发现它的软弱。
好可怜啊。
这就是我对鸢眼DOLL的第一印象。
我抱着猫咪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鸢眼的DOLL勾手勾脚、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不算高的灌木丛中,那动作还没有猫咪灵活,我都看到枝条挂上他的衣服了。
津岛家果然很闲,闲到有时间开宴会,却没有时间派仆从整理灌木丛。要是那些杂乱的枝条勾到了别人的衣角,那该怎么办呢?
啊,鸢眼DOLL钻进灌木丛里了。
他又钻出来了。
耶~他又钻进去了……
是在侦查吗?
可是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啊,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的?
一时之间,鸢眼DOLL拘谨又慎重的反复行为,让我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于是,我非常诚实地遵循着自己的好奇心,抱着猫咪上前,拦在了鸢眼DOLL前进的道路上。
我对他说:“你是谁?为什么要躲在花坛的背后?”
话音才落下,我就看到鸢眼DOLL四肢僵硬地、用一种类似奇行种的姿势将自己杵在地上,就连灌木枝条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也毫无反应。
看着鸢眼DOLL漂亮的眼睛被泪雾覆盖,我恍然大悟。
“你,是因为肚子饿了才躲在这里的吗?”
鸢眼DOLL腹中响亮的回响证明了我的猜测。
哇哦,他真的好可怜哦,被饿的那么瘦弱,肚子还有力气叫得那么响。
真的好可怜。
被鸢眼DOLL的凄惨震惊到,我赶紧掏出了给猫咪准备的牛肉干,预备对他进行投喂。
没关系的,葵,你早上还喂了猫咪,现在只是喂一个鸢眼DOLL,你能行的!
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后,我勇敢地把牛肉干递给了鸢眼DOLL。
呜呼~他接过去了,大赞!
投喂成功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乘胜追击之下,我大胆地拉上了鸢眼DOLL,带着他一起跑向厨房所在的方向,因为那里有着更多的食物,到了厨房,我就可以更多地投喂鸢眼DOLL。
不过,鸢眼DOLL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在奔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身为一个合格的培育人,我允许自己的鸢眼DOLL有独属于他的小秘密。
我可是很大方的哦。
就这样,我得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又很笨拙的、但是也很有趣的鸢眼DOLL。
至于那个被父亲精心挑选出来的、来自西洋的奇异DOLL,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把它放在哪里了。
……
“鸢眼…DOLL…我的…”
意外想起了从前的记忆,我珍重地将这份礼物谨慎地保存在了金线之中。
在高专的这段时间里,托咒术师们的福,我发现了运用金线的方法。
按照那些人类咒术师的说法,金线大概就是身为特级过咒怨灵的我的咒术了,它的用法包括不限于:
读取低于我实力的存在(包括不限于人类、咒灵)的历史记录;
读取实力高于我,但对我不设防的存在(包括不限于人类、咒灵)的历史记录;
篡改低于我实力的存在(包括不限于人类、咒灵)的历史记录;
篡改实力高于我,但对我不设防的存在(包括不限于人类、咒灵)的历史记录;
……
等等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咒术就像是一个木马程序,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决定是否对所接触电脑进行攻击,当然,如果我很喜欢这台电脑的话,要给它补上一些防火墙,那也是完全可以的。
“还真是好用的能力啊。”
我真情实意地称赞着被我捧在手中的金线,它好似听懂了一样,很活波地在我的掌心之中扭动了起来,就像是一条金色的小鱼儿。
“不过,要给你们取一个名字才行,总是‘金线、金线’的叫你们,感觉很不礼貌啊。”
作为一个非常遵守礼仪的好孩子,我觉得我需要给自己的咒术取一个般配的名字才行。
听到我这样说,金线们更加地活泼了,纷纷在空中游走起来,一时之间,就将原本灰暗无光线的封印室照耀得金光闪闪。
我并没有特别在意环境的变化,反而更加留意于怎么给自己的咒术取名字。
“有了!”
我抓过一条游到附近的金线,把它举了起来。
“你们亮晶晶的,还会发光,就像是灯会上的花灯发出的光芒,那就叫你们‘走马灯’,好不好呀?”
‘走马灯’们摇摆着自己的躯体,很开心地在空中舞动了起来,封印室被它们照耀得越发的璀璨,就连那些看起来很恐怖的黑色血迹,也在短时间内变得不那么可怖了。
走马灯,属于灯笼的一种,起源于唐国。它的画面不同于传统的花灯,是那种可以手动转动的。
转动起来的走马灯,会将绘制在外侧的画面连接起来,让人产生看到动画片的错觉,反复是在阅读故事一样。
而我的咒术,既能读取他人的记忆,也能篡改他人的记忆。被篡改了记忆的人就像是重新经历了另外的一个人生,经历了另外的故事一样。
所以,还能有比‘走马灯’更加合适我的咒术的名字吗?
确定了咒术的名字,我对于‘走马灯’的运用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现在既然夜蛾正道那边打算建议咒术界的高层对我进行祓除,我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才行。
嘛,虽然就算是人类咒术师们真的打算对我进行祓除,他们也大概率打不过我就是了。
——
叶月家的现任家主已经在书房之中等待了许久了。
这个书房位于一座别墅之内,这栋别墅位于一座人迹罕至的树林边缘,这片树林位于横滨市北面的川崎市之内。
叶月家的现任家主才接手叶月家不到一年的时间,此时局势尚未稳定,无论如何也不是待在川崎市消磨时间的最佳时机,但是他还是等下去了。
叶月家主并非是上任家主的嫡系孩子,而是对方的侄子,因为本家已无人存活,才轮到他捡了便宜。
“真是的,这个‘便宜’可真是太烫手了。”
他看着窗外的明月感叹道。
“你说对吧,津岛君。”
不知何时,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之内,对方的肩膀上没有披着上次出现过的黑色大衣,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裤子而已,看起来就像是才下学不久的国中生。
只不过他的身上比一般的国中生多了许多的绷带。
叶月家主看着默不作声,致力于将自己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少年津岛修治,苦恼地叹了口气。
“明明津岛君你都到了这里了,还要继续保持沉默吗?”
从前名为津岛修治,现在改名换姓为太宰治的少年还是沉默着,他孤独一掷地将自己泡在黑暗之中,舍不得给自己呼吸自由空气的权利。
叶月家主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能够理解对方现在的状态,在当初还是分家子嗣的他得知,自己的叔叔一家遇害,而堂妹叶月葵失踪的消息之时,他也陷入了与津岛修治一样的迷茫和绝望之中。
“相比起从前,你真的是瘦弱了很多啊,修治君。”
已经成年了的男子感同身受地看着津岛修治。
“抱歉,因为称呼你为‘津岛君’的话,总会让我忍不住想起你的父亲和几位兄长,所以就冒昧地称呼你为‘修治君’了。”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鸢色眼睛被黑色包裹着,透露出一股来自深渊的空洞气息。
“事态紧急,我就不多说什么客套话了。”
叶月家主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我听说,修治君你自从加入了港口mafia之后,就一直沉迷在自·杀活动之中。抱歉,我并不是指责你的私人爱好,只是去到港口mafia之后,我的耳边总是会出现‘太宰君又跑去自·杀了’之类的话。”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请修治君你不要再进行这种毫无人身安全保障的活动吗?”
“叶月家需要你活着,只有修治君你活着,葵她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这是我作为叶月家现任家主的请求。”
太宰治的眼睛睁大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还在继续说话的叶月家主。
“修治君,你就是葵回家的坐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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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生’的希望
目送太宰治离开后,叶月家主对推开书房门走进来的管家说。
“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现在的修治君就像是放了弥天大错,而自己却毫无能力补救的小孩一样。”
管家叹息:“不过经过家主大人您的宽慰,津岛小少爷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了。”
叶月家主:“啊,但也仅仅是‘生’的希望而已,离我们的最终目标还差得很远。”
太宰治在得到了‘生’的希望之后的几天,他偶遇了一个穿着侦探服的绿眼少年。
对方一看到太宰治的身影,就冲着他大声地抱怨了一句。
“什么啊,我居然晚出场这么久,我可是世界第一的侦探啊。”
太宰治像扫视路边的落叶一样扫了抱怨着的绿眼少年一眼,然后就抬脚打算离开。
不过他想要离开的意图在他还没动身的时候,就被对方看破了。
“喂,我说你明明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还是打算要将我无视到底吗?”
不算和善的语句被太宰治吐了出来。
“既然你这么聪明的话,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小姐…离开?”
拦住人、还打算戳破别人伪装的绿眼少年-江户川乱步不爽地瞪了太宰治一眼。
“你还说我,那你当时在场为什么不阻止?明明你离得更近,不是吗?”
空洞的鸢色眼睛和活力满满的绿色眼睛对视了起来。
半晌,绿色眼睛的主人先认输了。
“啧,这次乱步大人就先原谅你,谁让你才是受害人的家属。”
末了,江户川乱步还小声地加了一句话。
“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在心中狠狠地揍了几拳假想的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不太甘愿地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那个东西,你拿到了吧?如果你想要成为真正的坐标的话,就按照那个家伙的习惯,在上面写下你最想实现的愿望吧。”
说完,江户川乱步像是摆脱了束缚一样,像来时一样欢快地离了场,徒留下太宰治一人站在原地。
太宰治喃喃自语。
“葵小姐可不是那个家伙。果然,等下一次再见到这个绿眼睛的家伙,一定要好好地纠正他的说法,最好把‘遵守礼仪’这四个字刻进他的骨头里才行。”
太宰治继续在无人的街面上行走着。
他引发了两个小帮派的斗争,在短短的一小时之内,就将刚在横滨冒出头的两个组织摧毁。
港口mafia派出黑蜥蜴前来坐收渔翁之利。
他获取了某个中型敌对组织的机密情报。
港口mafia派出中原中也进行镇压。
他截获了被间谍走私的货物。
港口mafia派出尾崎红叶进行拷问。
他……
港口mafia……
……
阅读着源源不断传来的情报,森鸥外从一开始的满意到麻木再到崩溃,他的上半身扑到了文件上。
“爱丽丝,太宰君这是在生气吗?为什么会搞出这么多的动静啊?这下子港口mafia不是又会成为其他组织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港口mafia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森鸥外叹气叹得越发沉重了。
坐在隔壁椅子上,同样被迫进行着加班工作的爱丽丝完全没有时间搭理森鸥外,小小的女孩正拿着钢笔在待签字的文件上奋笔勤书。
自己的哀嚎得不到安慰,有热泪从森鸥外的眼角流了出来。
“爱丽丝~我的手好酸,感觉它要断掉了~”
烦不胜烦的爱丽丝白了他一样。
“那就去找红叶,让她帮你彻底弄断没用的废手。”
被无情话噎到的森鸥外重重地拍打着胸口,给自己进行着人工电击。
“爱丽丝酱真的好无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