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宁看着女儿果然真心,心里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也还算你没有糊涂透顶。”
说完又顿了顿:“这事儿就到此为止,日后不许再提,茉琪雅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你放心就是。”
乌林珠迟疑了一下,最后到底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她和额娘相处了这么多年,知道额娘是个有的放矢的人,绝不会再这种事上胡言乱语。
或许,或许额娘说的是真的呢?
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样子,思宁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是真不想和女儿因为这件事把关系闹僵,可是这件事她又不得不阻止,索性乌林珠是个性格柔和的人呢,不会以为这点事就和自己起了龃龉。
想到这儿思宁眸光沉沉,她能想得出来,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谁,绝不会是性格单纯的乌林珠,她还想不到这个份上,多半就是索特纳木多布济提出来的。
那个男人她至今还是看不透,沉默寡言,有能力有本事,对乌林珠更是捧在手心似得宠着,这么多年跟前也没有旁的人。
也是因为这个,乌林珠这才这么大岁数了还如此天真。
可是要说他对乌林珠爱的死去活来,那是绝技不可能的,思宁多少能明白他的想法,她也不在乎这些,只要女儿能幸福就好。
可是这件事,她却不能答应他们,只希望索特纳木多布济也是个聪明人吧,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
……
乌林珠这一日是用完晚膳才走的,走的时候天都擦黑了,原本是概要留宿一晚上的,但是乌林珠红着脸说担心额驸索特纳木多布济和儿子阿尔斯楞在家冷锅冷灶的吃不好睡不好,便一定要走,思宁也只能让人将她送了回去。
心说那么大的府邸,难道就没一个人给额驸和世子做碗饭吗?
不过这话思宁当然不会说,只是叮嘱乌林珠,日后要是有功夫,也要多进宫走动走动,自己也是念着她的。
乌林珠欢快的应了,然后牵着女儿的手,上了轿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思宁站在长春仙馆的门口,长长的叹了口气。
儿女们都大了啊,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而自己,却依旧站在原地,只能目送她们一一离开。
想到这些,思宁倒是有些伤感,回去便歇下了。
青衿和青黛也看出娘娘兴致不高,因此也不多言,只是沉默不语的伺候思宁歇息。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思宁醒过来,昨晚的那些伤感也随风而逝了。
主要是她这儿根本安静不下来,这不,今儿一大早,皇后又带着一大帮子人,来给她请安了。
思宁扫了一眼屋里的人,除了那些老面孔,两个生面孔这回也来了。
李常在和柔贵人赫然在列,她们二人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受宠的两个,尤其是柔贵人,在绵怡这样的工作狂来说,每个月能去她那儿四五次,已经算是极受宠了。
不过柔贵人却表现的很低调,在思宁跟前也很老实,恭恭敬敬的给思宁行礼请安。
至于李常在,她之前是没资格来到思宁跟前请安的,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比较受宠,皇后便也就带上了她。
不过思宁隐约觉得,皇后这个做法,应该是有让李常在和柔贵人打对台的意思。
只是却也没深想,接受了这个略显陌生的人的请安。
李常在是个沉默寡言的,和她秀美娇嫩的脸完全不搭,坐在那儿存在感也很低,可是却是个很让人舒服的人,人在她面前不会有什么防备,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思宁多少也能知道绵怡会喜欢她的原因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儿这两人穿得衣服花色有些相近,思宁看了忍不住笑笑:“你们两个穿这一身倒是好看,像是双生儿似得。”
原本两人之间气氛还因为撞衫有些僵硬,但是听到太后这么说,两人面上立刻都露出笑脸,起身笑着给思宁行了一礼。
而皇后也在此时适时插话:“也是今年内务府不经心,上送得料子,花色相近的挺多,皇上往下赐的时候也没经心,就给了她们俩差不多的花色,正好她们又都做成了衣裳,这不就闹出这样的笑话了吗?”
思宁笑着点点头,原来这是儿子的锅,她是知道绵怡这个人的,自来不耐烦在这种事上多费心,但是后宫的女人又都是他的人,赏些东西总是要的,所以他都把这事儿分派给了张万福,让他按着自己定下的规矩,定时定点给人送赏。
这回只怕是指派干活的太监不经心,把两匹相同的料子收到一起了。
不过思宁也没把话说透,只笑着道:“这花色鲜亮,多做几匹相似的也寻常,我看李常在和柔贵人穿着都很好。”
皇后笑着应是,心里之前对柔贵人那点忌惮也消散了一些,若是皇上真的对她用心,又怎么会连这点事也没注意到呢?
要知道张万福可是皇上跟前第一的人精,他都没把柔贵人当回事,可见这其中的道理。
而柔贵人和李常在也因为太后这具夸奖面带喜色,又笑着谢过思宁夸赞。
等到请完安,一行人出了长春仙馆的大门,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围也变得松快了些。
秀贵人在一边拉着柔贵人道:“我就和你说,你穿这个花色好看吧,你还不信,如今太后娘娘说了,你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