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来带我解除代码的。”
他解释道。
“现在代码解除了,所以……就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所有的苦难,所有的遗憾。
所有。
*
她跌坐在床上,手腕上的血止都止不住的流着,很快就洇湿了一大片床单。
纱布在手腕上一圈圈绕过,血也一层层的浸透。
她忽然想起来这一回的伤口是用什么划开的了。
兰开斯特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板上,刀柄上的玫瑰刻纹中的名字从中间划过。
因兰开斯特匕首而得到的伤口无法愈合,如果匕首作为一个魔法物件也有了灵性,那佩里严重怀疑他是在报复。
她躺在床上,望着床帐上的玫瑰和枝条暗纹,笑了笑。
手腕上的纱布已经被浸透了,可能止不住血的。但她既没有把自己泡在水里做出一副要自杀的姿态,也没有打一针抗凝血的针剂。
能不能止血,她觉得这件事交托给命数也不错。
贾斯帕以前说过,他们之所以能彼此容忍到今天,那完全就是因为他们都曾是被别人掌控命运的人。
所以同病相怜的他们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掌握支配自己人生的权力——当然,贾斯帕后来进化成了掌控别人命运的爱好者,为此,他甚至去了九头蛇工作。
可今天的佩里似乎陷入了一种可笑的局面,那就是,自己辛辛苦苦争取的东西同样被自己放弃。并且摆出一副当初在伦敦塔听天由命的样子。
她不知道贾斯帕会不会被自己气死。
但他又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人。
佩里真正要关心的人都已经离她而去很久很久了。
“里里,把手举起来血会止的快一点哦。”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有着一头颜色显眼的红头发,还有白白嫩嫩的皮肤。
他对佩里说。
“好久不见。”
“……你怎么进来的。”
佩里下意识握住刀柄,坐起身来。起身动作太快,巨大的失血量让她说出口的话都是颤抖着的。
“就这么——”他耸了耸肩。“——贾斯帕的信物,有那个我就进来了。”
“贾斯帕哪有什么在兰开斯特通行的信物!”佩里提高了声音。“他把自己的头摘下来给你吗——”
未完的话被伊恩的笑声打断,他斜倚在门口,嘴角带笑。
“里里啊,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还活着呢。啧,不过也对,你是不会让冬兵杀人的,我们对这一点都是心知肚明对吧。”
佩里的手已经握不住匕首了,她的声音和手腕一样抖得厉害。
“伊恩·布莱克!看在贾斯帕的份上我不杀你……”
“可我是来救你的。”
他几步走到佩里面前,浑身是血的女人立刻戒备的绷起身体。
“放松,里里。你放过我,我也不会真的害你,毕竟,我们都是看在贾斯帕的份上。”
伊恩露出一个单纯的笑,轻轻抚上佩里的手腕,以一种轻柔的力气卸掉了她手里的匕首。
“伊恩……我从来都不想杀你。”
佩里深吸一口气,止住呼吸里由失血过多带来的颤抖。
“可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以一种朋友的姿态来骗我。你不该骗我,说是我的朋友。”
“哪有说真话的九头蛇特工啊,我的小里里。”他叹了口气。
“若说对那些石头的研究,从二战时期的宇宙魔方,到前几天的心灵宝石,九头蛇绝对领先神盾局几十年。更何况我们还有除了斯特兰奇博士以外最优秀的神经科专家……”
说到这,他看了她一眼。
“里里,贾斯帕为你铺好了所有的后路,有的时候我真怀疑他仅存的那一丁点的良知,都放在了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