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巴基在。
只要在,那就好了。
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那就好。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巴基又说的许多话也都跟着模糊着。
她仿佛身处一片虚幻之中,浑身都轻飘飘的。
寒冷深入骨髓,血液冻结停止流动。
她讨厌冬天,讨厌寒冷,因为那代表了痛苦,代表了分离。
她想起来很多很多未完成的约定,未说出口的话。
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突然想告诉他一句话。
可喉咙涌出的血堵塞了全部心意,她只能侧身靠在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
*
他仍在跑着。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甚至感觉不到呼吸。
可他仍在奔跑着。
*
瓦坎达是个好地方。
有山有水有草原。
佩里以前说过她最喜欢森林,曾经尝试过在LWL外面种过很多树,想着六个世纪怎么也能看到点森林的雏形。可最后居然只是变成了一片树林。
还是很多男巫女巫去搞事情的小树林。
如果佩里在的话,她应该很喜欢瓦坎达外面的森林。
那是一种很浓重的墨绿,透着点黑,像是她的眼睛。
巴基坐在帐篷前,不久前刚刚挂掉和斯蒂夫的视频电话。
他和斯蒂夫说了说最近的日常,还开了不算好笑的玩笑。
尽管他还是看得出斯蒂夫对佩里存在一些……说不上是偏见吧,只是不理解。
但遗憾和悲伤是真实的。
如果佩里知道了,她很可能会冷冷的嘲讽一句——
“他肯定是看在玛格丽特的份上才不至于对我思想教育。”
那么自己会怎么回答呢?
一时间,他竟有些慌乱。
那么佩里,你觉得我会怎样回答呢。
如果你真的这样说的话。
风吹过草地,卷起青草的香气。
巴基看着遥远的天空,蓝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暗了下去。
如果此时此刻你在我身边,那么你会做些什么呢。
苦难不是玩笑,然而重新拾起苦难似乎也不算难。
等待漫长又难熬。现在,又都是孤身一人了。
前线军营里横冲直撞的吉普车,一脚踹碎玻璃的任性军医,抬手撕了裙子就往伤口上倒酒精不打麻药就取子弹缝伤口……
就连这样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当然,前提是神枪手巴恩斯中士枪法够准,跑的也够快。
手腕上的淡淡红色印记还在,那是在罗马尼亚的小公寓里,偏激又迫切着的女人不顾重伤又在手腕上开了口子画阵法。
【“从此以后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丢弃。
直到我的灵魂坠入地狱,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那天的誓词说的像是结婚宣誓,巴基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可如果是,那这样也挺好。
她说她有一次做梦梦到巴基求婚之后就消失了。
在那次掉下火车之前。
就算作那天的誓词就是真的结婚誓词,留在手腕上的印记充作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