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该是谁呢?
佩里看着冬兵神情涣散的样子,转身朝着老妇人抱歉的笑了笑,然后扯着他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我一开始之所以对你小心翼翼。”她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因为我当时把你看作巴基。而我和巴基七十年没有见过面,除了愧疚和对记忆里那个人的想念,我对面前的人是完全陌生的。”
她盯着手里的花,太阳越升越高,夜也已经不那么冷了。
“如果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是因为你过去的那个自己,其实也不准确。”她想了想,然后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你不想回到替九头蛇干活的日子里,那就不回去。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寻找真相,那我就去偷石头再把一切记忆都还给你。如果你觉得现在就很好,那也可以。”佩里顿了顿,用力抱紧他的手臂。
“那就永远都这样吧,只要你想。”
“无论是去LWL的乌托邦住上一辈子,还是在罗马尼亚每天给我当翻译。我觉得都挺好的,只要你喜欢。”
她用那双泛着苦的绿眼睛看着他。
“你不用做任何人,因为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你。”
“从前那个幽默风趣的巴基我喜欢,现在这个日常面无表情但还是有一点点可爱的士兵我也喜欢。
“所以你不用苦大仇深的费劲去想你应该是谁这种哲学问题了,因为你现在看起来脑子不好使的傻乎乎样子我也喜欢啊。”
说完,佩里开始盯着他的表情,等待回应。
冬兵眨了眨眼睛,他听明白了佩里的意思。
借着清晨的微光,他看到了佩里白嫩的脸蛋和柔软的嘴唇。
看起来很好,应该还是甜味。
他忍不住想尝一尝。
但他还是忍住了。
“我以为当逃犯的日子,不是这样的。”
他依旧不大习惯和佩里肢体上的接触,虽然那些细微的美好触感他也没法从内心拒绝。可被洗脑受摆布的记忆他忘不掉。他需要一点点进入外面的正常世界,所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做正常的事情,对自己来说是真的复杂。
“我在费劲巴拉的跟你表白,你跟我说当逃犯的日子?”
佩里有想翻一个白眼的冲动,最后也还是忍住了。
“虽然还是在东躲西藏,但是很多事情……的确在改变。”他侧了侧身子,但没有动被佩里抱住的右臂。
“谢谢你,佩里……但请给我一些适应的时间。”
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和初遇时的意气风发的确是不同的,但有些地方……是一样的。
“不管是做你们从前认识的巴恩斯中士,还是别的什么。请给我一些时间。”他又补了一句。
“但我会做好的。”
佩里明白了。
她也知道,对于今时今日的冬兵来说,能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几乎是不大可能了。但即使是“给我一些时间”这样的话,也是相当难能可贵的。
但这就足够了。
爱情才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但是目前为止,也足够了。
她还要奢求什么呢。
苦苦寻觅的最好结果已然呈现在自己面前了,她没有办法再多要求些额外的什么。
佩里揉了揉酸酸的鼻尖,抬起头看他时,眼里的水光一闪而过。
“早饭吃什么,我给你做啊。”
冬兵想了想。“什么都行。”
“那挺好。”佩里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口袋。
“反正,我也不会做。”
*
早饭是冬兵和佩里一起做的。
做的过程令人难忘。
冬兵会十几种语言上百种枪械使用方法,还有擒拿术格斗术等各种厉害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