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伏黑惠就受到了两道几乎想要刺穿他的视线,好似在说“你这家伙不声不响的,居然还能比我们还快一步。”
伏黑惠靠着墙歇息,懒得搭理他俩了。
夜变得比刚才更安静了,月色从打开着的破旧窗户里照进来,五条悟此刻就站在窗前,打量着站在暗处的男人。
短暂的沉默过后,对话的那个男人说话了。
“五条悟,好久不见。”
熟悉的腔调传入耳中,让五条悟多少有点不爽。
除了额头上的缝合线,对面的男人长了一张和昔日同窗一样的脸庞,如果不是早就收到情报,在这一刻,五条悟恐怕会陷入被动的境况中。
“理所当然地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还真是令人不爽啊……”五条悟的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让人无法感知到他的情绪,但摄人的目光却透过黑色的眼罩,投落在对面那个人的身上。
顿了顿,他勾起了唇,语带讥讽,“你难道没有自己的身体和名字吗?”
“或者说——”五条悟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刚才大了,“像你这种无名的诅咒师,就算把名字和相貌贴在广告墙上,也没有几个人会记得吧。”
“你不必对我使用激将法,”假夏油看着五条悟,他当然知道迟早有一日他会和御三家的六眼天才对上,这是宿命,他早就为这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他算计了将近千年,星浆体的死亡,咒灵操术,虎杖悠仁的受肉……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轨迹行驶,但自从狱门僵事件失败,真人,漏壶相继死于五条悟之手,所以的一切便开始分崩离析……乃至今天和五条悟的正面对抗,也在他的计划之外。
一切都脱离了他准备好的剧本,于是他不得不动用他最近才发现的一颗未经雕琢的棋子,但愿花御能好好完成自己交给她的任务。
在短短的几秒,假夏油想了很多,但面上却没露出什么表情,他表情淡漠地望向那个六眼咒术师,开口说话了,“羂索,这是我的名字。”
“那么你目的到底是什么?那群老橘子中间有你的人吧?”五条悟问。
“自然是促进全人类的进化。”
“还真是傲慢啊。”
五条悟嗤笑一声,理由找得再冠冕堂皇,再怎么样也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归根到底不过是对弱小者的无视罢了。
尽管五条悟自己并不是守规矩的人,甚至被评价为“随心所欲过了头”,也时常想“保护弱小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但是他从不认为像羂索那样的想法是正确的事情。
他活动了下指关节,“还真是碍眼呢,明明这副身躯早就应该被火化了,”
他拉下眼罩,露出苍蓝色的眼眸,月光下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动,中指弯曲笼在食指上,微微扬起了唇,“领域展开——”
想要早些下班,和可爱的恋人约会啊……
和敌人交锋的时候,有一瞬间,五条悟想起了幸温柔的脸,展开的领域又如同凛冽的光波击在了羂索的身上,在悄无声息的瞬间,五条悟完全占据了主导的局面。
羂索抿紧了唇,即使生活了几千年,但再次对上六眼天才还是让他感受到了不少的压力,要是他有能力完全击败五条悟的话,之前就不会想要用狱门僵对付五条悟了。
“领域延展,”在五条悟的领域之下,羂索只能将自己本体保护起来,算算这个时候,花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不愧是最强的咒术师呢。”
感受到熟悉的咒术波动,羂索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笑容,“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强大的吧……”
他顿了顿,“那位幸小姐可是一位十分娇弱的女士呢。”
“你在说什么鬼话——”
对面的咒术师脸上显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愤怒之情,这让羂索心里产生了一种快意,看来那位小姐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棋子呢。
“如你所见不是吗?”
羂索的目光越过五条悟,轻巧地落在了幸的身上,花御的右手幻化成黑褐色的树藤,而她就被小心地安放在花团锦簇间,好似被花御小心翼翼护持着。
他们离得这样近,以至于或许花御不用伸直手,就可以拧断她雪白的脖子了。
在场无论是谁,都无比确认这一点。
“幸!”五条悟紧紧盯着幸,周身笼着一种恐怖的氛围,即使他此时已经把咒力都收了起来,但是月光下那张脸,表情却有种奇异的人外感,就算下一秒做出毁灭世界这种事情,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幸遥遥和他对视着,张开嘴巴,叫了恋人的名字,“悟,我没事。”
她的目光很温和,无声无息地消弭着紧绷到极致的气氛,过了几秒,五条悟扭头看着羂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拜托这位小姐帮一个忙而已。”
羂索走到了花御的身边,看向五条悟:“这个距离,我杀死她,比你杀死我更快。”
在五条悟和羂索的对峙间,幸却注意到,萦绕在脚边的小花似乎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