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概能明白。”回想起那天走廊里遇见的少年,研磨点点头,表示感同身受。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通常都是点到而止。
同为Setter却鲜少有交集的两人,此时此刻,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般,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辛苦了。
不,你也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觉得同为东京骗子组的研磨和赤苇一定很有话聊,这章终于圆满了(开心躺平)
最后感谢赭君、磨人小辣鸡、裘X医、格格千岁、穿靴子的猫、irei、就是不告诉你叫什么、山海本经的营养液TvT
第16章 入部
IH准准决赛的会场,借用了早稻田大学新建的综合体育馆。
体育馆位于户山校区,从校内出发经过早大西门,再通往高田马场车站的这条路,被早大学生简称为“馬場歩き(baba aruki)”。
路边餐馆数量多,种类也丰富。唯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功课,并考虑到男子组比赛在午后,中午吃太饱会困,便订了某家轻食店的水果拼盘作为午饭。
“然后啊木兔san,电车站那边还有家特别便宜,又特别好吃的烤串店叫四文屋,烤鸡肉串是100円,牛舌只要350円哦!”
从便当正好聊到食物,少女眉飞色舞地给对方安利着周边的美食店,听得木兔忍不住抬手,擦了下即将流下的口水。
“听起来好棒啊!”木兔说完,转身“啪”得一下拍上了赤苇的后背,“赤苇,今天比赛结束去吃吧!我感觉自己今天是能吃下100串的状态!HeyHeyHey——”
“咳,木兔san,你真的能吃下100串吗。”猝不及防被拍了一巴掌,正在和研磨说话的少年差点岔了气,缓了缓后才吐槽说,“别忘了上次你和白福学姐参加大胃王比赛,到最后还是学姐把你那份也吃掉了。”
“啊,那次是意外啦!”木兔抱头反驳,“这次绝对可以的!绝、对!”
“诶~是吗~”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白福和雀田两人走了过来,后者和自家队员打了个招呼,说是隔壁场地空了出来,让他们可以准备去练习找下手感,前者则是将好奇地目光放在了佐久間身上。
宽大的校服包裹着娇小的少女,婴儿肥的圆脸上挂着软乎乎的笑容,看起来像极了一团草莓大福。
“咦~音驹的新经理吗?”白福暗叫一声糟糕,忍住想上去咬一口的冲动,自我介绍说,“我是枭谷的经理,白福雪绘,那边扎马尾的叫雀田香织~”
“学姐好!我叫佐久間唯!”佐久間鞠躬抬头,星星眼看着对方,“白福学姐和雀田学姐都好漂亮啊,原来枭谷学园都是美人吗!”
“也…也没有啦。”不远处的雀田听完,不好意思挠了下脖子。
白福却不禁扬起嘴角,心道这孩子真是从外到内都甜到不行,便顺势揉了下少女的发旋说:“小唯还真可爱啊~”
“嘿嘿,学姐过奖啦~”
没人能抵挡住真诚的夸赞,何况是来自热情的狗狗。
虽然赤苇不知道,也不打算问唯为何要加入排球部,不过看着自家小青梅和前辈们交流起经理心得的模样,他觉得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所以我之前就说过,kuma同学很受欢迎嘛~”这边音驹的队伍里,黑尾笑嘻嘻地看了眼金发少年。
言下之意:你再不行动起来,Kuma同学可就要被枭谷的人拐走了哦。
“小黑。”被点到的研磨皱了下眉,发出一声低吟,说,“你好烦。”
“诶,我有吗~”黑尾不以为然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心情愈发愉快。
时间在杂谈中过了大半。
两队交替去隔壁球场做了练习,又一起吃了午饭,很快便迎来了下午第一场比赛。
这不是少女跟队参加的第一场公式战,可当她踏上崭新的木质地板时,名为紧张的情绪,还是不争气地从嗓子眼里溢了出来。
空气中漂浮着salonpas的气味,头顶上方是比以往更加宽阔的天井,大功率的照明灯刺着人头晕。佐久間五官纠结到一起,开始有些后悔起,中午不该抢掉京治便当里的油菜花。
“Yui,你很紧张吗。”
场馆内,研磨刚热完身回休息区,抬眼就碰上了正绞着手指,原地打转的少女。
“研磨,我有点想吐。”佐久間捂着嘴说。
“呃。”思考了半秒后,少年问:“那你要不要——”
“要,我要牵你的手!”少女打断了说,“可…可以吗!”
研磨歪头,表情僵硬:……哈,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算…算啦!”见状,佐久間低下头,扯了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研磨你也一…一定很紧张的,对吧,我忍忍就好。”
这样说着,却边说边从刘海下方,偷瞄着少年的反应,明显不是要“算了”的表情。
“啊,没有。”研磨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我还好,不是很紧张。”
佐久間一怔:“诶,那…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的对吗!”
可以什么啊,你是有一紧张就想抓点什么的怪癖吗。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少年咽了下去,紧接着下一秒,手心里就传来了一阵温暖。
视线从两人紧握的双手,一路上移至少女红扑扑的小脸,只见那双杏目弯成了月牙状,轻颤的睫毛像是跳跃的小人般,挥着双手在他心尖上说:“研磨,加油啊!”
……
佐久間曾经认为,比赛其实就像炒股,只要脚踏实地努力加分析,就一定会有回报。
但实际上,球场上的客观因素,就像股市上那些看不见的风险一样。
比如对手太强,比如风险很难被准确评估,比如井闼山那个只和自己姓氏相差一字的WS的球路,简直比股票走势还要难以预测。
黄蓝相间的排球在网间来回穿梭,在无数次跌跌撞撞后,最终落回血液循环的起点,生硬地发出一句叹息——
啊,今年的IH,就这样结束了啊。
六月梅雨季。
东京持续了一周阴雨绵绵的天气,少女洗了好几天的衣服也见不着太阳,于是湿答答地被晾在开着强风干燥的浴室里,也不知要吹上多久才能干透。
IH结束后的几天,正巧赶上体育馆检修,没法外出练习的少年们,只好窝在室内做着肌肉训练。
“研磨,你说山本同学这样没关系吧。”
眼看着山本今天的负重练习即将超标,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佐久間又顺手给研磨的哑铃加了1kg负重,叹了口气道:“黑尾前辈他们被叫去进路相谈,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Yui…!”研磨咬牙叫了声少女,差点没被哑铃的杠杆砸到脸,干脆松手抱怨道,“我真的做不动了,别再加了。”
“啊,抱歉啊!”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慌忙起身道歉。
“算了。”研磨摆摆手,起身接过毛巾擦了下汗,坐到角落玩起了手机。
这段时间,部里的气氛实在说不上高昂,连带着佐久間也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每天例行检查股票发现涨势惊人后,少女都提不起劲去和研磨分享。
“Kuma同学,你又在角落种蘑菇呢。”忽然间,熟悉的声音将少女的思绪拉回。
“黑尾前辈!”视线投向了门外,像是看到了救星般,佐久間赶紧兴冲冲地迎了上去,并第一次觉得对方是如此可靠。
虽然少不了插科打诨的时候,但毕竟是有作为部长的气场,有些人只是站在那,就能让周围安心。
“哈,我一直很可靠好吗!”黑尾在少女头上敲了下,不满反驳说,“快把那句不小心说出来的心声咽回去啊Kuma同学,不然黑尾前辈要伤心的!”
“诶——小黑你好恶心。”研磨幽幽地吐槽了一句。
黑尾太阳穴突突地跳:“研磨,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啊 。”研磨头也不抬。
“啧,算了。”黑尾砸了下嘴,话锋一转,又看向佐久間说,“啊对了Kuma同学,猫又教练好像有话要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去下□□室吗。”
“咦。”少女愣了下,脑上顶个大问号,“找我吗?”
“对的,找你。”□□室内,猫又教练笑咪咪地说。
只见一脸慈祥的老人家,这次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解释说,“佐久間还记得五一黄金周,我们约好做一个月的临时经理吗。”
“啊。”佐久間恍然大悟,点头道,“记得的,所以您的意思是?”
“嗯,现在一个月过了,IH预选也结束了。”猫又教练双手抱臂说,“所以我来征求一下佐久間的意见,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排球部,当然,也可以选择不留。”
“诶,怎么会不留下来呢,那当然是……”
是什么呢。
呼之欲出的答案,少女却难得哑然了。
短短一个月,作为排球部的临时经理,她从整理账本到和芝山一起分担后勤工作,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有些事已是习惯成自然。
在加入排球部之前,在鼓起勇气和研磨搭话之前,她重复着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
那时的自己不用为了金钱操心,也不用早起参加早练。下课时会和好友八卦哪个男生更帅,放了学就和好友约着吃喝玩乐,看似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当然是,继续当经理啊!”
是人都会有迷茫,但她想选择清晰地活着,想要什么就直说,想做什么就下定决心去做。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少女清亮的眼睛里,比以往又多了丝坚定说:“我喜欢和大家在一起,所以我想继续做经理!”
“不是只管账的那种,而是想和研磨,和大家一起努力,一起站到球场的那种!”
“哈哈,好啊。”听完猫又教练拍了拍手。
随即在周围“这个人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目光中,老人家又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入部申请书,递给少女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么佐久間,从今天开始就拜托你了啊。”
“好的,没问题!交给我吧!”
今天的狗狗很直率,但狗狗依旧傻乎乎。
正式签了那张“卖身契”,划掉,又拿到了属于自己尺码的运动服后,佐久間越发有了做经理的责任感。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当然就是要从最好的“朋友”开始烧起。
这天,研磨打着哈欠进了体育馆,入眼就见到角落里,黑尾和少女两人正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
两人见研磨来了,少女小跑着上前,开头就是一句:“研磨,为了你的营养均衡,我决定以后不给你做苹果派了!”
“哦。”淡淡地瞥了眼少女,长期以来的相处,研磨对她这种行为早已习惯。
不过转念一想,少女那类似“挑衅”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研磨想了想,抬眼补了句:“真的不给做了?”
“不给了!”佐久間叉腰,理直气壮。
“哦,那算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啊等等!研磨!你等一下啊!”见势不妙,少女赶紧冲上前拉住对方的衣角,“你…你不是最喜欢吃苹果派的吗!难道不再坚持一下吗!你对苹果派的爱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噼里啪啦犹如机关枪似的问题,研磨不禁堵住了耳朵,反问道,“诶,不是唯你说要营养均衡吗。”
“可是…可是啊!”佐久間松开了手,回想起刚才黑尾前辈“交代”的任务,脸上莫名浮现出一丝期待,说,“可是如果研磨和我撒娇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啦!”
研磨:“……哈?”
作者有话要说:030七夕快乐!祝大家周末愉快!
最后感谢墨墨、茗叶笙歌、小新想催更、少女心的大嬸、仙子精灵、阿洛、赭君、琉璃、35315016、弥生、软甜啾丶莫晚、紫晶霓小天使的营养液!又让大家破费了(鞠躬)TvT
第17章 撒娇
撒娇。
路过的山本听到这个词后,先是一怔,随即用研磨的布丁头脑袋,代入了galgame里美少女的撒娇画面,不禁脸色大变,吓得差点把毛巾当成香蕉吃下去。
说什么撒娇,说傲娇还差不多。
不,等等,傲娇也不可以。山本嚼着毛巾如是想到。
如此千回百转的心路历程,当事人研磨是并不知情的,然而单论惊讶程度,他倒也不比吃瓜群众少上几分。
浮在空中的视线,在落到某人后有了答案。
“小黑。”研磨眉头拧成了一团,看向“罪魁祸首”,“你不要总是和唯说些奇怪的话。”
“咦,我说什么奇怪的话了,比你们比赛前牵手还奇怪吗。”黑尾耸肩笑道。
“什…什么!”山本听完一脸震惊,“研磨你…你什么时候和佐久間san牵手了!?”
“咦,有什么不对吗。”没等研磨回答,一旁的佐久間歪头不解,还颇为自豪地炫耀说,“说起来我之前体检紧张的时候,也牵过研磨的手呢!”
“!还不止一次!?你…你们已经…这种程度了吗!?”永远在被伤害的山本猛虎,又一次感受到了暴击,并一如既往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不同程度的同情目光。
“山本,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太难看了。”夜久扶额,半是同情地将山本拖了走,顺带还不忘对某人吼上一句,“列夫,你今天怎么又迟到了!”
“所以说嘛~研磨同学~”
看了眼那边正在“教训”列夫的夜久,黑尾收回目光,笑嘻嘻地继续调侃道,“Kuma同学想看你撒娇,你就满足她呗~”
反正哪次不是她要什么,你最后都会给什么,何必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死鸭子嘴硬”的研磨愈发不满,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讲道理,作为音驹的“大脑”,他也不是每次都会上当。况且佐久間一天要上演好几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是人都会有点免疫力了。